血魔的眼睛,不似血魔奴一樣,如充血般讓人心悸的紅。而且透著殘忍和戾色。
血魔眸子有一縷淡淡的紅。就如黑亮的珍珠,淡淡涂了一層胭脂紅。柔和而玄妙。這讓血魔眸子更顯獨一無二。
血魔睜開眼,鐵面神君和南北二怪趕緊跪拜在床下。
鐵面神君道:“我的主人,你終于醒了!”
南北二怪則更是激動顫聲道:“血祖祖宗,你……你醒了……”
血魔吁了口氣,如風中一聲輕嘆。
血魔略歪斜頭顱,看著床前跪著的三人。
似不認得他們了。
他臉上那張魔面神情,嘲弄之意濃了。
也許在嘲弄這一切,太過荒唐。
南北二怪相視一眼。
難道這次血祖清醒過來,頭腦又處在迷糊中了?
血魔神質時爾清醒,時爾迷亂,也真讓南北二怪無解決辦法。他們真是后悔,當初應該計劃再周詳些,將北宮無羊也擄來。
畢竟血魔是北宮無羊復活的。
北宮無羊定有辦法讓血祖神質完全恢復正常。
血魔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又如女子又似男兒,讓人難辨雌雄。而且他的聲音如遙遠的回音,似穿越了兩百年,回響在這石洞中。
而且他說話也如學語嬰兒模糊不清。
“仙(現)在……晶(情)況如何?(注:為了不對大家閱讀造成障礙。以后血魔說話表達,用正常方式。大家知道他說話說嬰兒學語一般便可。”
南北二怪暗吁口氣,聽這話意,這次血祖神質是清楚的。
二怪也不敢隱瞞當前嚴峻局勢。
余北血用手指頭戳了陳南血一下,意思陳南血擅自主張探風暴露,就由他來回稟。
陳南血只能硬著頭皮道:“血祖老祖宗,東西二門的人帶著大批人在山中開始搜索。他們……他們竟搜到了這副近。我和余北血擔心被發現,我們就合計了下。最后決定我帶著北血的聾兒子出去勘探。沒想到,出了差子……”
陳南血還未說話,血魔輕輕抬起一只雪白晶瑩的手,示意他住口。
陳南血趕緊閉上嘴。
血魔道:“這么說,你僥幸跑回來。聾子被他們捉了。”
陳南血忙道:“血祖老祖宗英明。”
血魔那奇異的眸子中,閃過一縷不快。。
血魔道:“蠢到極點!”
陳南血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
血魔道:“能搜索到這里。南北二門的人本事不小。真是小看……他們了。現在開啟黑色機關。機關一開,入口處幾丈都會坍塌。”
余北血道:“祖宗,毀了……我們怎么出去?”
血魔道:“那就不出去了。這么蠢,出去做什么。你們死不足惜,難道,還想連累我這老祖宗嗎!”
血魔聲音還是那樣雌雄難辨輕飄如回音。咬字還是模糊不清。但是他魔面嘲弄神情,有了怒色。
余北血道:“可是,我那聾兒子……”
血魔打斷他的話道:“正因為你那聾兒子被捉了,所以必須得毀了洞口。因為,他們會用你聾兒子做文章。你就當他死了吧。等我徹底恢復,天下,誰能奈我何……”
余北血只得道:“遵命!”
血魔又將目光轉向鐵面神君。
看著鐵面神君,他臉上怒容消失,又恢復原來玩世嘲弄笑意了。
血魔對鐵面神君道:“還是你最聽話,去,看著他們將洞口毀了。”
鐵面神君才不管洞口毀了如何出去,他道:“是!”
然后鐵面神君站起,怒視二怪道:“走!”
鐵面神君曾遭受二怪折磨,心里充滿恨意。但是二怪會那可怕生死笛,他也只能就范。現在血魔才是他的主人,所以鐵面神君也不再忌憚二怪。
南北二怪站起,隨著鐵面神君出石室摧毀洞口去了。
三人走后,血魔仍盤腿坐在原處。
雙手仍放在膝蓋上。
他緩緩閉上眼睛。
他如夢囈般輕語:兩百年來,江湖無我,但是我仍在江湖。如今,江湖我重現。奈何,蒼海桑田,故人都成鬼……
過了一頓茶功夫,突然一聲響傳來。
然后整個地府都晃動了幾下,如強烈地震。
南北二怪開啟了機關,將洞口毀了。
毀后,三人又回到石室中。
余北血又將熬好的藥湯伺候血魔喝了。
血魔道:“這藥熬的火候差了分毫……影響藥力……”
余北血道:“血祖,我盡力了。”
血魔現在已知復活他的人是北宮無羊。
南北二怪已將關于北宮無羊的一切都詳細稟報了血魔。
血魔道:“那個復活我的北宮無羊,罕見奇才。雖然……那本‘血神語’是我所著,然后傳世,為日后復活我做準備。但是書中一些東西,我也只是設想,未實踐過。而這北宮無羊,竟然將許多變為現實。又奇跡般將我復活。奇!你們……真應該將他也帶出來……”
從云宮脫身經過,南北二怪還未詳細稟報血魔。
因為血魔醒后,有太多信息需要知道。
所以他們也只是挑重要的稟明。
余北血道:“血祖,當時情況很復雜……我們只能帶血祖出來。而且此人,對當今的相爺萬分重要。真是難將把他也帶出來。”
血魔微微點下頭道:“那,日后我去找他。”
南北二怪興奮道:“望血祖老祖宗,早日恢復。”
血魔抬起一只手,擺了一下,示意二人出去。
南北二怪便先出去。
室中只留血魔和鐵面神君。
血魔朝鐵面神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兩下,示意他近前。
鐵面神君便湊到血魔面前,血魔道:“沒有你的血瞳魔影,我難復活。我還未見過你真容,現在……把你面具摘下。讓我看看你。”
鐵面神君對血魔可謂是奉若神明。
他就將臉上鐵面摘下。
于是,露出左朝陽本來面目。
只是現在這張面孔上,而滿細細血線。
如神秘的蛛網一般。
但是仍難掩飾他俊朗之氣。
血魔仔細端詳著左朝陽的臉,眼中閃動著奇妙光澤。
血魔神出一只手,輕撫左朝陽面孔。
被血魔輕撫,左朝陽頓時感覺身心無比愜意。簡直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所有悲傷,所有痛苦、所有內心的紛亂和焦慮,此刻都化為烏有。
內心也無比靜恬了。
如月光下平靜的海。
血魔柔聲道:“你注定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告訴我,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