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平息了一下悲痛心情。
然后她抹著淚哽聲道:昨兒半夜我拉肚子跑茅廁。我出院便看到山莊東邊的天是紅色的。如火燒了一樣。我爬上墻一看,原來東邊有兩幢房子起火了。還隱約有慘叫聲。但是我卻未聽到警鑼聲響。我就大喊著救火。很快,西邊的屋子也不斷升起火焰。再后來慘叫聲更響了也更多,莊里的狗也開始吠叫起來。我還看到無數黑影在山莊的屋頂上閃動。我嚇得從墻頭跌下。這時熟睡中的人也陸續驚醒奔出,然后就是哭叫聲廝殺聲響成一片了。還有,更多的房子也著起火來,我我就跳進池塘中用一根空管伸到水面外呼吸,這才活下來。嗚嗚太慘了,都死了
回想起昨晚噩夢般的經歷,婦人仍驚恐之極。
林屹道:除了這些,你還看到聽到什么沒有?
那婦人邊哭邊道:有我跳進池塘前,聽到我家少爺的吼聲,他就喊殺殺殺。然后我又聽到一個怪笑聲。那聲音說:小結巴,當年你娘和我是一伙的。為何你卻偏偏和我作對。我早對你忍無可忍了。今日就是你和這個賤人的死期對了,我聽那聲音像女人
林屹明白,那個像女人的聲音是秦定方發出。
秦定方現在的聲音就越來越像女聲了。
女人說完又慟哭起來。
林屹則看著眼前煙火中已成一片廢墟的飄花山莊。
根據婦人的描述,林屹完全可以想象出昨晚飄花山莊的慘烈。
林屹此刻似能體味到秦廣敏當時的心境。
也似能體味到秦定方當時心境。
秦定方是焚莊泄憤啊。
現在還未找到秦廣敏和和秦多多。
難道兄妹倆真遇難葬身在火海中了嗎?
秦廣敏和秦多多并未葬身火海。
從望人山歸來,秦多多一直處在興奮中。因為秦定方在望人山和河州都大敗了。損失了不少精銳之力。這意味著北府從此完全處于劣勢了。
林屹率人攻入北府也指日可待了。
到時候秦定方和他的北府就會灰飛煙滅。
所以秦多多想到這些就開心的不得了。
但是秦廣敏表現卻和妹妹截然相反。
秦廣敏并不感到高興。
他反而感到失望。
深深地失望。
是對自己的失望。
他練槍法可謂不是一般刻苦。廣陵槍如今也被他練的快到極致。在未到極致前,他都能槍穿左朝陽,當眾打敗色勒莫,并大戰碧眼狐王邪功不落下風。但是在望人山與秦定方一戰,秦定方在撐過他一百多槍后便開始不斷反擊逐漸擰轉了頹勢。當時秦定方還是被圍攻。還有不少南境高手助他,最后卻仍被秦定方跑了。
而且秦定方還傷了他。
秦廣敏就是再愚拙也可以想象出,如果他和秦定方單打獨斗的話,他不是秦定方對手。
而他一直在心里視秦定方為最大敵人。
但是他卻不是這個敵人的對手。
這讓秦廣敏既不甘心又倍感苦悶。
所以回來后,他只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發瘋般練槍,希望讓他的槍更快。
雖然他知道百尺竿頭更近一步是多難,但是秦廣敏還是希望他的槍能再快些。哪怕只有一點。高手交手,有時候生死就是一招一點之上。
秦廣敏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練到筋疲力盡后喝酒。
喝酒排遣心中苦悶。
于是這些日子,秦廣敏就是在筋疲力盡又酩酊大醉中度過。
昨天,秦廣敏練到精疲力竭后便在那間當年梁紅顏懲罰他的房間里開始喝酒。
房間只點一只蠟燭,光線昏黃。
秦廣敏坐在地上,精赤著上身,浸浴在暗沉的燭光中。
他一手提著皮鞭,一手提著酒壇。
他往自己身上抽一皮鞭,然后喝一口酒。
仿佛鞭打就是他下酒的菜。
身上鞭痕新痕壓舊痕,酒入愁腸新愁壓舊愁。
就這樣秦廣敏鞭打著自己,灌著自己酒。
一壇酒喝完,他又開一壇。秦廣敏漸漸醉了。
醉意朦朧中他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
一個笑起來眼睛瞇瞇如月牙般的女子。
這是他一直暗戀著的女子。
但是他在她面前卻自慚形穢。
他又笨嘴拙口,所以從未對這個女子表達過愛意。
他也不敢奢望什么。
他只能將對這個女子的愛深藏在內心最深處,別人永遠看不到也觸及不到的地方。
這個女子蹲下身來,伸出手要撫摸他的面頰。
于是秦廣敏閉上眼睛,喊出兩個字。
錦兒
秦廣敏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也未感受到錦兒的愛撫。
因為一切都是虛幻。
他睜開眼睛,眼前再不見錦兒。眼前只有那排架子,架子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皮鞭。每一根皮鞭都抽打過他。于是梁紅顏的影像又浮現在眼前。
盡管梁紅顏已被他親手掐死。
但是他這輩子也擺脫不了梁紅顏給他造成的傷害和心里陰影。
這時一個人悄悄走進來。
這人是秦多多。
秦多多躡手躡腳進來,她看著一邊用皮鞭抽打自己又一邊猛灌自己酒的秦廣敏很是心疼。
秦廣敏背對著門坐在地上,所以看不到秦多多進來。他也因酒醉暈暈沉沉,也未察覺秦多多進來。
他現在抬著頭,看著眼前梁紅顏的幻像。
秦廣敏又舉起酒壇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然后他被嗆的咳嗽起來。
他邊咳嗽邊道:娘娘,我知道你,你恨我!雖然我非你親生,雖然你養我,是為報,報復秦顧梅和黎,黎嫣但是終究是你將我,將我養大,是我的娘讓我成為飄花飄花山莊少莊主
秦多多這時正想走到秦廣敏身邊,聽了秦廣敏這話她身體震了一下。她邁出的腳也戛然而止。仿佛瞬間被定身一樣。
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Μ.χxs12三.net
但是她分明聽到秦廣敏說自己不是母親所生。
秦多多屏聲斂起。
秦多多一動不動。
她繼續聽酒醉的秦廣敏自言自語。
秦廣敏盯著眼前梁紅顏的幻影,秦廣敏繼續道:娘世人都以為,以為你是被黎嫣殺,殺殺了。哈哈,他們,誰能知道是是是我殺了你。是我親手將,將你掐死我,我斷魂槍秦廣敏,是,是弒母之人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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