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么?
其實王碩并不狂妄,他只是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所以不會害怕,一直都是這幅樣子。
不管是平時,還是現在,都是這樣子。
既然不會害怕,難道還要裝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最終看向愛那個了冀北至圣,目光出奇的平靜。
冀北至圣皺著眉頭,看著他,冷聲道:“王碩,你殺了胡陽,你承認否?”
其實不管王碩承不承認,這件事情都證據確鑿,已經足以證明就是他做的。
這么問,只是讓過來圍觀的修士知道,他們并不是無故殺人,而且還很公正的詢問過后,才會判決這個人的生死。
讓眾人知道,他冀北至圣如何的禮賢下士,對待納賢樓的人。
這也是為了召集更多的人手,只有名聲好了,才會有人過來投靠。
否則惡名昭著,隨意打殺手下,誰敢過來跟你?
因此就算是做樣子,冀北至圣也要隨和一些,公正一些。
王碩搖了搖頭,失笑不語,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冀北至圣,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冀北至圣瞇著眼睛,問道:“怎么不說話了?不僅僅是胡陽,還有被天云宗派過去的人,也都被你殺了吧?之前你用言語誆騙林川,讓他誤以為你不是兇手,沒想到最后還是你!”
王碩依舊搖頭,不說話。
冀北至圣看到這一幕,立刻讓林川拿出了證據,在現場釋放了天道留影。
所有人看到了這種場景,還有胡陽的死,都倒吸一口涼氣,悄無聲息,死的太詭異了。
“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冀北至圣盯著王碩,目光冰冷!
所有的矛頭指向了他,王碩就是這個罪人,就是這個兇手,就算是他舌燦蓮花,都難以解釋!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需要等胡慶回來再說,就算你們說我是兇手,但死的畢竟是胡慶的弟弟,他才是當事人,最恨兇手的人,他來判決才是最公平的。”王碩依舊平靜,看不出變化。
冀北至圣張了張嘴,一想也是,畢竟死了弟弟,最痛苦的應該是胡慶,這種審判手刃仇人的事情,還是胡慶來做比較好。
若是他做了,也不是不行,就怕胡慶消不了這口氣,到時候就麻煩了。
“呵呵,既然你想死在胡慶的手里,就成全你好了,那就等胡慶回來!”冀北至圣自認為自己已經很好說話了。
不但好聲好氣的審判,就連王碩的要求都答應了。
已經做得足夠好,足夠給手底下的人尊重。
周圍的人也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明明冀北至圣都已經達到了位高權重的地步,但還是這么好聲好氣的審判一個人。
一個肯定就是兇手的人。
這還不夠證明冀北至圣對待手下人的好么?這樣的人品,跟在冀北至圣的手下,絕對是一個好事。
“胡慶回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就見胡慶臉上帶著糾結的表情,仿佛憋了什么在肚子里,很難受,就像是便秘的表情。
遠遠走來的胡慶,微微抬起頭,看了王碩一眼。
從胡慶的眼中,能見到屈辱,壓抑,難受,復雜,他看著王碩,眼中如同五味雜陳。
“胡宗主,你這是怎么了?”冀北至圣看出了不對勁,古怪的問道。
胡慶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而是返回來后,聲音有些顫抖的道:“這件事情,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怎么可能是誤會?證據確鑿,胡宗主,這大道留影足夠證明,是這家伙殺了你的弟弟。”林川上前開口。
“不不不,雖然這個大道留影,證明了我弟弟死了,卻不能說明,是王碩殺的,只能說之前王碩和我弟弟有過爭執,有這個嫌疑,而不能說是他殺的。”胡慶一本正經,有理有據的說道。
而冀北至圣則是傻眼了,這是什么鬼?剛才胡慶看王碩的眼神,還深仇大恨,恨不得扒皮抽骨,轉眼間,就幫著仇人說話了?
就是這個家伙,殺了胡陽不會有假!
怎么反過來,胡慶還為這個殺弟仇人說話?這未免太詭異了吧?
“胡宗主,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還是什么人,跟你說了什么讒言?我敢保證,就是這家伙,殺了你弟弟。”林川再度開口,臉上也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誰會想到,到頭來幫王碩說話的,會是仇人胡慶?
這也太古怪,太失常了吧?
“我知道林川你的好意,當初胡陽跟你關系不錯,我也能理解,我們都是想要報仇的人,但是,這件事情,不能這么早的下結論,嗯,我覺得,這個王碩應該不是那種人,我弟弟雖然與他有仇,但他沒道理殺我弟弟。”胡慶一臉認真的道。
如果說,剛才眾人還以為是聽錯了,那么現在,就是真真切切的聽清楚了這段話!
沒錯,胡慶幫著仇人說話,而且有理有據,幫仇人辯解,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是他們瘋了,還是胡慶瘋了。
冀北至圣更是懷疑的問道:“胡宗主,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如果有的話,盡管說出來,既然投靠了宇大圣,自然有宇大圣為我們做主。”
“不不不,我只是就事論事。”胡慶道。
“就事論事?胡宗主,那你派出去的人,全都死在了王碩的院子里,這又怎么說?”林川滿臉驚訝,繼續的問道。
“哦?你說派出去的人,我查清楚了,是我胡慶的仇人,來的路上,下了咒術,他們在王碩院子里自相殘殺,才導致了這種結果,這位王碩……道友,沒有殺人。”胡慶繼續開口,表面上沒什么表情。
心里卻無比的陰郁,難受,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
明明這個人,就是殺他弟弟的人,到頭來,自己還要幫著他說話。
這算是什么道理?
但沒辦法,他只能幫著這個人說話,因為……上頭開口了,他若是敢為難王碩,最后倒霉的,絕對是他自己。
各種情緒在心中翻涌,雖然難受,但迫不得已,他只能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