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伙子挺懂事的嘛。”司機小聲笑道，“我之前有一天晚上在醫院門口拉到的一個小伙子也是這么說的，我記得他好像是十六中的，女朋友和你女朋友長得一樣漂亮……等一下，我感覺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我不記得了，或許我以前也坐過你的車吧。”蘇陌面不改色地說。
“哦哦，這樣啊……我還想說你和那天的小伙子長得很像啊。”
“哈哈，你應該是記錯了。我是長河的，不認識什么十六中的人。”
蘇陌一本正經地道，淡然的語氣帶著三分傲氣三分輕蔑外加四分桀驁不馴，讓司機相信了他的說辭，識趣地沒有繼續把這位長河中學的天驕后浪和十六中那種三流中學的韭菜聯系到一起。
清河市還真小，居然這樣都能遇見載過自己的出租車司機。蘇陌心里吐槽，臉上不動聲色。
司機對長河很感興趣，不斷地向蘇陌打聽長河里的情況，是不是真的經常去國外旅游，是不是真的到處都是外教，各種費用是不是很貴，校服是不是真的有十幾套，里面的學生家庭是不是真的非富即貴最低檔次都是寶馬奔馳……似乎很多人都會對那個不屬于自己的階層充滿著向往和好奇，這也現如今網絡平臺上各種炫富視頻有著不俗點擊率的原因。
蘇陌對答如流，雖然這兩年他不在長河，但是作為“學生家長”他不比長河學生了解的少。只是長河的很多現實并不像傳聞中的那么美好，司機知道一些真相的時候明顯有些失望。
蘇陌一邊跟司機交談，一邊注意不要把藍素詩吵醒。她睡著的樣子比平時少了三分冷淡，更多的是恬靜，均勻地呼吸著，身體微微蜷縮。
“你們出國之后還回國嗎？”司機問。
“不一定吧，有的回有的不回。”蘇陌懶懶地敷衍道。
“還是回國好，回國發展機會多啊……”司機說。
蘇陌輕輕撫摸著藍素詩脖頸上被蚊子叮出的小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心想一會去給她買一點藥膏吧。
出租車在市圖書館門口停下，蘇陌輕輕把藍素詩拍醒，藍素詩嗯了一聲，緩緩地揉了揉眼。
“到了。”蘇陌把藍素詩扶起來，或許是對方睡醒的樣子有些可愛，蘇陌沒忍住在她腦袋上親了一下。
藍素詩隨手抹了一下腦袋，慢吞吞地下車。
可惜今天兩人來晚了，而且由于暑假即將結束，市圖書館里坐滿了人。蘇陌和藍素詩在里面轉了好幾圈也沒有一個空位，無奈地退了出來。
“這怎么辦？沒有座位了。”蘇陌看了眼時間，這才下午兩點不到。
藍素詩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懊惱。以往的她總是在圖書館開門之前就到了，并且一坐坐一天，所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哦……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安靜學習。”蘇陌突然拉起藍素詩的手，笑嘻嘻地道，“跟我來！”
半個小時之后，蘇陌拉著藍素詩走進他之前居住的那間單身公寓。
“這也是我家，只是現在不在這里住了……不用換鞋了。”蘇陌走進去拉開了窗簾，并且打開墻上的空調開關。
藍素詩還是脫了鞋，這里雖然是一間單身公寓，但是之前蘇陌父母裝修的時候可沒少花心思，非常的精致，藍素詩感覺不脫鞋都會把人家家里踩臟。
整個公寓很久沒人住了，有些地方積著灰塵，但是總體還算整潔干凈。里面很多陳設在搬家的時候都搬到新家去了，所以顯得有些空曠。
“別光著腳了，穿拖鞋吧。”蘇陌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女士拖鞋遞給藍素詩。
藍素詩今天穿的是廉價的涼鞋，里面沒有穿襪子，忍不住擔心地毯里會有什么碎渣劃傷她的腳。
“你一會兒就坐在這里學習吧，這里安靜的很，也沒人打擾。”蘇陌讓藍素詩坐在矮桌邊，隨后找到藥箱，從里面翻出碘伏和克廷膚。
藍素詩坐在地毯上，從書包里掏作業。上一次來這么精致的地方還是在星月酒店的總統套房里面。當然，從大小來說，這里遠遠不能跟那間總統套房相比。只是這里只有她和蘇陌，所以感覺很自在。
“班長，我給你擦點藥膏吧。”蘇陌說。
藍素詩不解地看著蘇陌。
“我看你身上被蚊子叮的，擦點藥膏會舒服一點。”
藍素詩點點頭，用眼神示意蘇陌給她擦藥。
“雖然的確是我說的，但是你為什么這么理所當然啊，好像占我便宜從來都不猶豫的！”蘇陌小聲嘟囔著，用棉簽沾了點碘伏，輕輕擦拭著她脖子上被蚊子叮咬的地方。
“你們家不買蚊香的嗎？”蘇陌擦完碘伏，給她涂了點克廷膚。
“用完了，還沒買。”藍素詩看著蘇陌說。
藍曉英還沒有節省到連蚊香都不舍得買的程度，她那個小區地勢比較低洼，夏天沒有蚊香的話會成為蚊子的大餐。只是昨天剛好用完了，藍曉英忘了買新的。
蘇陌手很輕柔，讓藍素詩感覺很舒服。她很少被人這么溫柔以待，即使是以前的尹琳瑯也只是單方面的索取，和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不太喜歡被人觸碰，因為從小開始，被觸碰就伴隨著疼痛。被尹琳瑯依靠時，她也不過是在默默忍受。但是她現在并不反感被蘇陌的手觸摸，甚至隱隱期待更多的觸碰。
“還有哪里？”蘇陌強行把目光從藍素詩那牛奶般白皙的脖子上移開，故作平淡地問。
藍素詩坐在地毯上，倚著床，默默地把牛仔褲褲腿往上抹，腳踝上面露出兩處被蚊蟲叮咬的紅腫，這兩處紅腫在一片奶白色的肌膚中顯得格外扎眼。
蘇陌舔了舔嘴唇，給她上藥。
“還有嗎？”蘇陌問。
藍素詩把手腕遞給他。
“還有嗎？”蘇陌給她涂完藥，問。
藍素詩沉默了下來。
蘇陌笑著咽了口唾沫“沒有了嗎？沒有了我們就學習吧……”
藍素詩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她默默地把身上僅有的恤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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