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
此刻鐘銳已經把囚犯的服裝給脫掉,并且換了一身普通舊衣服。
他戴著一頂棒球帽快步地走在路上,警惕地周圍路人的一舉一動。
突然間那臺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點開一看,臉色越發的凝重,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遲疑,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因為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
“別動,再動我們就開槍了。”
如此,驟然間他眼瞳猛然一緊,死死地咬著牙,慢慢地回頭一看,時間在這一刻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
一道紅色的光束從樓頂的那個角落里射了下來,對準了他的眉心。
自己被人瞄準了?
到底是誰?
為什么會提前埋伏在這里?
難不成陳冬那邊出問題了,見面地點暴露了?
叮咚一聲。
他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又是第二條短信。
“站在原地別動,等他們過來找你。”
鐘銳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拿到紅線光束,對面有可能是紅點儀的槍,也有可能是狙擊手。
但如果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自己躲開的可能性很低。
這個距離子彈在零點幾秒就能貫穿自己的身體。
冒險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他咕嚕地咽了一口水,他知道有人會動手,卻沒想到來的那么快。
那邊才剛剛作出了決定,槍口就已經對著自己。
他整個人的呼吸變得極其緩慢,腦海里閃過無數種的情況,然而他也無法判斷在窗口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毫無疑問,不是自己人。
就在此時,突然間一輛車緩緩停在了巷子外的馬路上,就在他的正前方二十米的樣子。
開車的是董二狗,副駕駛是陳冬。
兩人正在路邊朝著鐘銳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來上車。
然而鐘銳卻仍然傻呆呆地站原地。
“干嘛?
“過來啊!”
陳冬很是好奇地下車,然后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不知不覺鐘銳的額頭滿是汗水,他死死地咬著牙,怎么辦?
敵人的目標就是要自己當誘餌
,然后引陳冬進圈套,一旦對方走近自己,恐怕背后的人就會動手。
一步兩步。
就這樣越來越近。
鐘銳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決然,他猛然一把摘下自己的帽子!
朝著那個有槍口方向丟了過去!
與此同時側身翻滾。
“快跑!”
他整個過程也就是一秒鐘不到,但只要對方扣下扳機。
子彈會在更短的時間里貫穿自己的身體。
但如果真的等到陳冬走過來,那一切都晚了。
所以他渾身冒汗地做出了一個選擇,那就是告訴對方有危險,并且試圖盡自己最大努力躲開子彈。
咻的一聲。
一顆穿過了那頂帽子,并且落在地上。
陳冬也是馬上反應過來,他一把從腰間拔出手槍,然后躲在旁邊的垃圾桶后掩蔽。
他大聲地問道:“怎么回事?”
鐘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咬著牙艱難地開口道:“我們的見面地址暴露了,你的人里面有內鬼。”
陳冬臉色驟然發白地反問一句道:“憑什么這樣說,你知道什么?”
鐘銳仍然有些驚魂未定,因為他以為自己肯定要中槍了,不過或許是因為自己丟帽子擋住了視線的緣故,僥幸躲開了這一擊。
他用力地拽著拳頭,壓著嗓子道:“我撒謊了!”
“救我的人沒死,他還是組織里的人。”
“組織在五分鐘前決定,要跟你們接觸,而且這里面藏著要殺死你的叛徒。”
鐘銳臉色極其難看:“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恐怕周圍全都是殺手。”
陳冬眼神也是極其緊張地問道:“他們為什么要殺我,你的上面是什么人?”
鐘銳仍然還是喘著氣,咬牙道:“沒時間解釋了。”
然而就在此刻。
他幾乎嚇壞了,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因為陳冬就這赤裸裸地站了起來,就這樣暴露在敵人的視線里。
那道紅色的光束就落在了對方的腦門上,就仿佛要一槍打爆陳冬的腦袋。
鐘銳嘴巴張大,仿佛要目睹極其悲慘的一幕。
卻發現。
陳冬嘴角
掛著一抹笑意,他抬頭朝著窗口上的人喊道:“下來吧!”
此刻,Ethan一把拉開窗戶然后翻身掉在外頭,利用自己的身高縮短了樓層高度的下墜距離,便一躍而下,利用翻滾卸掉大部分沖力。
因為也不過是二樓的位置,所以實際上對于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而言,并不會太危險。
當看到Ethan出現的那一刻,鐘銳才恍然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脫力那般靠在墻上。
這赫然是他們設的一個局。
用來試探一下鐘銳的身份,以及對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而且在面對那種緊張的時刻,對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這是人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做出的選擇,可以最大程度上反應出真實立場。
Ethan嘴角掛著一抹戲謔低笑意,用在超市買的紅外線筆,射了一下鐘銳的心臟胸口位置,然后打趣道:“怎么樣,逼不逼真。”
鐘銳已經被這群家伙給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此刻看到那個紅外線玩具,頓時有種抓狂的感覺。
自己竟然就是被這玩意給唬住了。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罵:“草!混蛋!”
Ethan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把對方拉了起來,然后開口道:“走吧,路上再說!”
陳冬也是嘴角含笑地望著對方,詐一詐還真的就問出點東西來了。
他一直覺得不對勁,那就是鐘銳的身份,對方作為一個監獄殺手,收了錢要干掉自己。
看似天衣無縫的安排,但卻有一個疑點,和一個致命的破綻。
這一切來的太簡單太容易,一個在世界各國各大監獄闖蕩的職業殺手,在外面安排的接頭人如此輕易就被摧毀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對方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致命的破綻就是,在從監獄里逃出來的時候,他特意去檢查過對方的囚室,發現那個檀木盒子根本就是假貨。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車上。
董二狗默默地抽著一根煙,嘴角上揚地踩下了油門,剛才他可都看到了這兩個家伙的戲。
沒想到那個紅外線筆還能這樣玩,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