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楊北斗家,吃了一頓飯,聽了一些話。手機端
張小白對楊北斗肅然起敬!
楊北斗到了兩杯茶,沒那么多講究,只是杯子里放了點茶葉,沒有老婆的男人,生活上就這么粗枝大葉。
“小白,恕我冒昧,因為南平要跟你們仨個合伙開鋼廠,所以我對你們都調查了一番,最后對你很感興趣!”
張小白喝了一口茶,說道:“楊哥,我先冒昧問一句,你跟陳哥到底怎么回事?”
楊北斗笑了笑,問道:“你以為呢?”
張小白說了那些傳說,然后緩緩頭,說道:“以前我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那些話都不能信!”
楊北斗沉默了片刻,說道:“陳南平是我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坦白講,沒有他就沒有鑫海鋼鐵,更沒有現在的楊北斗!”
“我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概括起來就一句話,我們之中沒有對錯之分,只有理念不同!”
張小白聽的更模糊了。
到底是什么理念不同?管理經營?發展策略?待人接物?
楊北斗沒有給他解惑,問道:“小白,從某個角度來講,咱們很相似,都是特別在意身邊人的人,但是方式又有所不同。”
“夏至是你朋友,為何不給他弄到元盛鋼鐵給她一個好差事?打發到靜嫻別苑是什么意思?胡亮是你的人,既然讓他做了供銷處長,為何還讓他清廉自律?你我都清楚,鋼廠最肥的就是這個部門!”
張小白突然想到一件事,以前胡亮曾經說過,鑫海鋼鐵的人際關系特別亂,那些中層都是高層的嫡系,就連人資科科長都是楊北斗的小舅子,那個人可不是一般的黑,還起到過一定的作用。
張小白有點明白楊北斗所謂的理念是什么意思了?
“楊哥,我問你一句話,什么叫對身邊人好?怎樣做才是真的對他們好?”
楊北斗想了想,說道:“說句實話你肯定不信,我這人真不在乎賺多少錢,而是在乎身邊那些親戚朋友,我覺得讓他們賺到錢就是對他們真的好!”
“我承認,有些人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從中不知道貪了多少錢,可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發達了自然得讓他們跟著沾光!”
張小白笑了笑,問道:“是不是陳哥看不過眼,又拿你沒有辦法,心灰意冷自己主動去的供銷科?”
楊北斗點點頭,“讓你說著了,我和南平的理念不同,更多是這一方面!他想要大刀闊斧的改革,去掉那些蛀蟲,讓鑫海正規化!我第一次反對了他的意見,然后就此分道揚鑣!”
“其實我理解他,對他很愧疚!他一直要的就是成就一番大業,而我沒那么大的心,只圖一個安穩,只要身邊人沾到光就成!”
張小白沉默了好一陣,問道:“楊哥,你覺得這就是對他們好了嗎?”
楊北斗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嗎?”
張小白說道:“我讓夏至去靜嫻別苑,是要她跟唐靜學真本事,讓胡亮不要亂來,是告訴他做人做事的道理!”
“我們兩個的出發點大體一樣,都是為了身邊那些人好,只不過方式大相徑庭!”
“就好比養孩子,你只是給他們吃喝給他們錢花,卻沒有讓他們學成真本領,以后也只能在你這個一畝三分地里有口飯吃,一旦進入別的環境,糊口都難!”
“而我的想法不一樣,夏至胡亮學成了本事,無論去哪里都是佼佼者,不差一口飯,甚至還能小有成就!”
楊北斗想了想,說道:“你的道理我贊同,不過我覺得不太現實!如今的行情,讓他們干幾年便能花上一輩子,何苦還用去別的環境?在再者說了,在這里這么好何必出去?”
張小白認真說道:“楊哥,我駁你一點,你怎么能保證鋼鐵行情永遠這么好?首先資源是有限的,開采完之后便沒有了;還有一點,咱們這么開采污染環境,總有一天會被制止的,這是大勢!”
“至于你說的花一輩子,楊哥啊!人都有一個習慣,太容易來的錢就不會珍惜了,甚至會做一些違法的事情!”
楊北斗緊緊皺起眉頭,還真讓張小白說著了,不說別人,就說自己那個小舅子,明的暗的一年能弄個一二百萬,都扔到賭場以及夜場了,到最后婚都離了孩子也不要了。
楊北斗打過也罵過,當時他說的很好聽,一點用都沒有還遭人反感。
有時候楊北斗就想,為他們付出了這么多,咋就得不到一個好回報呢?
到最后他們只是以為為他們做了這么多事情都是天經地義。
所以楊北斗才叫來張小白,也算解解心中疑惑。
楊北斗問道:“小白,那你說我以后該怎么辦?”
張小白說道:“如果你想發展鑫海鋼鐵,那就得雇職業經理人好好管理,如果想改變那些身邊人……”
張小白搖搖頭,繼續說道:“習慣成自然,吃慣了大魚大肉咽不下小米粥咸菜,這些人已經病入膏肓,不好改變了!”
楊北斗嘆口氣,說道:“明白了,不管怎樣,這次得謝謝你!”
張小白笑道:“其實我這次是來感謝你的,上次如果不是你,元盛那個難關輕易過不了!”
楊北斗擺擺手,“那個事不值一提!老李跟我關系不錯,老陳更不用說。”
張小白站起身,說道:“楊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打個電話,我張小白沒二話!”
楊北斗說道:“兜里裝煙了嗎?給我一支!”
張小白笑道:“您不是不吸煙嗎?”
楊北斗笑道:“忽然之間很想抽一支了!”
張小白扔下一盒玉溪,推門而去。
楊北斗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卻沒有吸一口。
原本心里有些煩躁,可點上之后突然覺得也沒什么意思。
抽支煙并不能解決什么問題。
楊北斗看向那張照片,想起了那天。
那天晚上,他去外邊喝酒,酩酊大醉。
醒來后,媳婦兒沒了,兒子也沒了,似乎做了一場夢。
可他么這不是一場夢啊!
從那之后,他再沒喝過酒也沒抽過煙。
每天回到家,無論做什么,他都會另外盛上兩碗。
那一次,妻兒等他吃晚飯,沒等到。
以后無數次,他等妻兒吃晚飯。
也等不到了!
從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