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視劇里面演的那樣,每個考場的不遠處都有一個叫做狀元樓的酒樓,或許跟中原堂口百姓們對文化根深蒂固的崇拜有關。
然而狀元樓也僅僅只是一種很美好的祝福或者說幻想罷了,很多時候能去得起狀元樓的并不是狀元,天天去狀元樓的也沒幾個真能成為狀元。
朱瞻基此刻就在狀元樓的二樓,望著遠處貢院門前的一片混亂,朱瞻基忍不住有些擔心,向著對面的朱老四道:“皇爺爺?”
朱老四擺了擺手道:“為人君者,當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朕往日教你的養氣功夫,怎么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就都給忘了?果然是跟這個混賬東西學壞了!”
指了指貢院的方向,朱老四道:“他的家丁正在往里面沖,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必然能接應上那個混賬。倒是這京城的知府,好好一場殿試放榜居然亂成這個樣子。”
朱老四身后一個倒吊三角眼,鷹鉤鼻的漢子眼中滿是陰翳之色,不知道心中在盤算些什么,另外一個面白無須之人卻是朱老四的隨身大太監無心:“皇爺,若是不派些人手過去,只怕前來榜下捉婿之人越來越多,到時候亂子豈不是越來越大?”
朱老四嗯了一聲,卻將目光投向了朱瞻基:“你且說說看,這般場面該如何處理?”
朱瞻基斟酌著道:“孫兒以為,應派人速去五城兵馬司調集兵馬,將亂民驅散。
至于這些搶親之人,原本不過是依了榜下捉婿的舊俗,也算不得什么大罪?”
朱老四搖了搖頭道:“不然。榜下捉婿原本是故宋才有的習俗,到蒙元時便不復存在,我大明立國之后,自然也就沒了榜下捉婿的事情發生,如今忽然出現了榜下捉婿之事,你道是為何?”
朱瞻基遲疑道:“孫兒駑鈍,請皇爺爺明示?”
朱老四搖了搖頭,卻對身后之人說道:“會試放榜之后,便有許多人去給那個混子提親了吧?”
神色陰翳的漢子躬身道:“陛下明見。自打會試之后,便有許多人差了媒婆去狀元公處提親,后來殿試過后,提親的人也越發的多了。”
朱老四又接著問道:“其他的舉子之處呢?”
那漢子依舊躬身如儀:“回陛下,其他舉子和進士之處,也都有媒婆上門。依著下面人回報,被提親的多是北方士子,南方士子反倒少了些。”
朱老四這才嗯了一聲,瞧著朱瞻基道:“想明白了么?”
朱瞻基伸手指了指北方,試探道:“祖父說的,莫非是?”
朱老四嘿了一聲道:“朕的心思,估計自打皇陵開始營建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有許多人猜到了。
那個混賬東西與你是結拜兄弟,家又在順天府,若是能趁著現在就與他結下親事,無論朕是遷都或者不遷都,他們都不吃虧。”
呵呵笑了一聲,朱老四卻又接著說道:“只是,朕又怎么會讓他們這么輕易的就達到目的?”
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朱瞻基躬身道:“孫兒愚鈍,請祖父大人指點。”
朱老四捋著胡須,笑的就如同普通老農逗弄自家孫兒一般:“說麻煩也麻煩,其實說簡單也簡單。
強漢之時,劉氏便有強遷天下豪強的習慣,如今朕也不過是拿來學學,回頭將這些個豪強都遷到順天府,難道他們還能翻騰出什么浪花來不成?
至于順天府,這些有錢的豪強一多,雖然錢會變得不值錢,可是愿意做買賣的人也會變多,財貨的流通也就變得更加容易,百姓自然也會受到一部分的好處。”
話音剛落,朱老四卻是忽然指了指貢院門前,笑瞇瞇的道:“那小子是林安家的吧?如今那個混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定親,這小舅子跑來救姐夫,咱們卻是有好戲看了。”
……
楊少峰已經快要絕望了。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這副身體的體力成了致命的關鍵問題了——如果換成前世的身子骨,楊少峰覺得自己殺個七進七出還真不是問題!
正在楊大少爺絕望之際,卻聽得不遠處有人一聲大喝:“都給我上!”
楊大少爺一見大喊之人,心中卻是大喜過望——這小子是醉仙樓的少東家林羽,左右也算是有點兒交情,這明顯就是來搭救自己的啊。
手上腳上憑空生出來幾分力氣,又打倒了幾個想要靠近自己的家丁,楊大少爺便向著林羽的方向喊道:“林兄弟快來助我!”
狗子一見有人前來幫忙,精神頓時也是振奮了幾分,帶著手底下幾個家丁沖的更加賣力,只盼著能早一些將楊大少爺給救出來。
林羽帶著的人都是生力軍,人數又多了些,而且看起來頗有章法,沖起來的速度居然比其他人要快很多,只一會兒的功夫就沖到了楊大少爺跟前。
上下打量了楊少峰一番,見楊少峰只是身上的衣服凌亂一些,林羽便喘著粗氣道:“姐夫你沒事兒吧?”
還沒有喘息過來的楊少峰頓時一臉懵逼,直接揮拳向著林羽打去:“誰是你姐夫?”
當真是彼其娘之!
聽了朱瞻基的屁話來看黃榜,結果被人榜下捉婿,這好不容易來了個幫忙的,居然也是想把本公子捆回家去當姐夫的?
暴怒之下的楊大少爺爆發出了比剛才更加強大的實力,連帶著出拳的速度都快了幾分,林羽好好的一張俊臉頓時青了一塊。
剛剛趕到的狗子想要伸手捂住眼睛——完了,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下子全特么完了!少爺啊少爺,以后你慢慢跪搓衣板吧,狗子救不了您了……
狗子正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立即投敵叛變,眼眶都變得烏青的林羽卻突然笑了起來:“姐夫勿惱,雖然你和我姐現在還沒有成親,可是成親之后不就該喊你姐夫了么?
所以啊,咱們兩家就不扯那些虛的,我現在就喊,你也不用給我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