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林耀和李維民的交談。
他拿出手機一看,對李維民回答道:“是林勝文打來的!”
“你先接,我們稍后再說。”
李維民起身來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和林耀各泡了一杯茶。
林耀按下接通鍵,詢問道:“勝文,有事嗎?”
呼哧,呼哧...
電話那頭是喘息聲,也聽不見有人回答。
林耀仔細去聽,聲音很雜亂,林勝文好似拿著手機再跑,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勝文,勝文?”林耀再次發問。
“耀哥!”
林勝文還在奔跑,氣喘吁吁的說道:“有人要殺我!”
“誰要殺你,你說清楚點。”
“他們就在后面呢,我安全了再打給你。”
嘟嘟嘟!!
手機中傳來忙音,林勝文掛斷了電話。
林耀放下手機,坐在沙發上愣了一會,半響后才對李維民說道:“有人在追殺林勝文!”
“林耀華的人?”李維民下意識的問道。
林耀沉默少許,他也不敢肯定追殺林勝文的是誰,但是華叔的可能性很大,低語道:“有可能。”
他這么想是有根據的。
三房中,勝文和勝武兄弟兩,是對林宗輝最忠心的人。
林耀華想要對付林宗輝,肯定要先剪除他的羽翼。
現在林勝武已經死了,再殺死林勝文,輝叔不說是孤家寡人也差不多。
換成是他,他也會這么干。
先清理BOSS身邊的小怪,然后再去打BOSS。
半小時后...
林耀看著手機,這么久還沒有打給他,恐怕林勝文兇多吉少。
又等了十幾分鐘,林勝文還是沒有消息。
林耀心情煩躁,找出林勝文的號碼打了過去。
只聽:“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耀放下電話,對李維民微微搖頭。
李維民嘆了口氣,沉聲道:“林耀華真是夠狠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老大,我先回去看看。”
林耀起身就走,林勝文被追殺的背后,預示著華叔要有大動作了。
這個時候,塔寨才是最安全的,在外面晃蕩,誰知道華叔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準備把他也給干掉。
這不是開玩笑。
雖然他跟華叔沒有過節,但是跟林燦有。
他搶走了林燦村委的位置,落在華叔眼中,也得是林燦上位的攔路虎吧?
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華叔未必不會動他。
“回塔寨!”
林耀坐上車,拿著存好錢的銀行卡,帶著袁克華急匆匆趕往塔寨。
半路上,他還給林宗輝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林勝文被人追殺,目前已經失去聯絡的消息。
當然,也僅此而已。
他跟林耀華不是朋友,跟林宗輝就更不是了。
叛徒永遠比敵人更難被原諒,在輝叔眼中他就是三房的叛徒,這個頭銜他恐怕要帶好久。
現在挑出兩個最想讓他死的人,第一個不一定是華叔,也可能是輝叔。
所以,林耀回歸塔寨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東叔家去了。
越是情況不明,需要站隊的時候。
他越要跟緊東叔的腳步。
東叔,才是立于不敗之地的那個。
“東叔,我剛才接到了林勝文的電話,他正在被人追殺,已經失去聯絡了。”
來到東叔家,林耀直截了當的開口。
東叔正在研究棋譜,手上抓著一把白子,感嘆道:“村里都是怎么了,明明有大把的錢賺,為什么一個個都不安分?”
“當年,塔寨窮的褲子都穿不起,過上好日子才幾年啊,就忘了是怎么過來的了?”
林耀低著頭不說話,從東叔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這一切是有所預料的。
這也正常,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塔寨一直在東叔的掌控中。
他才是塔寨的大當家,下面二當家和三當家相愛相殺,大當家要是都不清楚,塔寨這個寨子也該換主人了。
只是這一切,林耀不能表態。
這里也沒有他說話的份。
他扮演的就是小弟的角色,老大說什么聽著就行了,多嘴的話最好一句也別有。
“你不是要去港島么,多待幾天,回來就什么都過去了。”
東叔將手張開,白子散落在棋盤上,發出玉珠落地的聲響。
林耀從他臉上看到了無奈,看到了失望。
可終究,他還是什么也沒有說,這種無聲的沉默,便是對林耀華的支持。
看來,親兄弟還是親兄弟,在華叔與輝叔徹底決裂之后,他選擇了站在華叔一邊。
“東叔,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港島,等你喊我的時候我在回來。”
林耀也做出了表態,那就是不參與華叔與輝叔的斗爭。
他相信東叔能聽懂他的意思,林宗輝是林宗輝,他是他,三房是三房,其實還是很清楚的。
“回去吧,這邊的事礙不著你。”
東叔果然聽懂了,親自開口,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林耀微微點頭,他也不信華叔能將三房掃絕,開口道:“東叔,那我回去了。”
轉身離開東叔的小樓,林耀回了自己家。
家里,供奉著此身父母的遺照,他看了看,給二老上了柱香,低語道:“快了,快結束了。”
夜晚...
咚咚咚!!
林耀正在吃飯,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輝叔正站在外面。
“這屋,好多年沒來了。”
輝叔不等林耀開口,背負著雙手走了進來。
林耀沒有關門,因為他看到在輝叔身后,還跟著幾個裝作散步的人。
四個三房的,兩個二房的。
三房的人在保護輝叔,二房的人在監視,斗爭已經接近白熱化了。
“輝叔,您怎么來了?”
林耀對輝叔的到來很驚異,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如果輝叔讓他來幫忙,到時候自己該怎么拒絕。
不成想,輝叔第一句話就把他問住了:“你還是不是三房的人?”
林耀愣了一下,回答道:“當然是。”
“小玲聽聞勝文失蹤的消息,腹痛難忍,去醫院了。”
林宗輝冷冷的看著他,低語道:“你能回來就當上小頭目,轉眼就去申城坐鎮,勝武在這里面出了大力。勝武,勝文,小玲,他們一家對你不薄啊。”
林耀沉默少許,問道:“輝叔,你想說什么?”
林宗輝握住他的手,捏的很用力:“小玲肚子里,是勝武他們這一支唯一的血脈。”
一字一頓:“你要是還認自己是三房的人,認勝文是你兄弟,勝武幫過你,就別讓小玲死。”
“到這一步了?”林耀目光中帶著震驚。
林宗輝點點頭:“到了。”
林耀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又看了看墻上的遺像,點頭道:“好!”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管怎么說,蔡小玲的孩子是無辜的,它是整個塔寨,唯一可能被稱為無辜的人。
“如果我死了,你就是三房房頭!”
林宗輝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林耀看了眼站在門外的三房馬仔,又看了看凝視他的二房人馬,低語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