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的十萬美金,并不是一個小數目。
在這個月工資30美元的時代,這筆錢放在130年后的2018年,起碼能膨脹八十倍到一百倍,相當于八百萬美元,甚至是一千萬美元。
想要在十年內,積累這樣一筆財富,并不是容易的事。
畢竟,前身不是富二代,林耀雖有先知先覺,可沒本錢什么也干不了。
索羅斯曾經說過,當你有一百萬時,想賺一千萬會很容易。
雄厚的資金,會為你抹平多數門檻,同樣也會成為壁壘,阻擋那些窮人的窺視。
林耀就是被擋在壁壘外的窮人,思前想后,他并沒有好的原始資金積累手段。
第一桶金該從哪來?
林耀陷入沉思。
他只是拿30塊月薪的學徒,還沒有提成。
提成?
想到這個詞,他又想到了皮草獵人。
這些端著老式步槍,穿山如林獵殺野獸的獵人們,不但擁有80美元的月薪,比他的工資高了將近三倍,還享有珍惜皮毛的提成。
蒙大拿州,印第安保護區。
最多的獵物是野鹿,兔子,狐貍,野豬,野牛,獵殺這種動物沒有提成。
但是,如果你獵殺到了狼,熊,豹子,獅子,并將它們的皮毛完整的帶回來,老板會在你薪水之外,額外支付一筆獎金,以鼓勵獵人去獵殺兇猛的野獸。
一張完整的狼皮獎勵兩美元,特殊的雪狼皮獎勵五美元。
豹子皮獎勵五美元,雪豹獎勵十美元。
熊皮獎勵二十美元,獅子皮獎勵二十美元。
這些兇猛野獸的皮毛,是富裕階級的最愛,尤其是完整的黑熊皮,沒有貴族能拒絕一件熊皮大衣。
就連中產階級,也源愿意花費一筆錢,在自己的木屋中裝飾上狼頭,這在民風彪悍的西部代表著武勇。
“你在想什么?”
林耀在思考時,威廉從后面走了過來。
“想怎么才能加入狩獵隊。”林耀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加入狩獵隊?”
威廉吃了一驚,他雖然年齡不大,卻是第二次跟隨營地出來狩獵了。
他很清楚整個營地中,最危險的職業就是皮草獵人。
他們穿山入林,在方圓數百公里內狩獵,誰也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
野獸襲擊,暴風雪來臨,迷失方向,印第安人的陷阱,甚至是同行的惡意,都可能導致皮草獵人有去無回。
基本一個季度下來,出來二十幾位皮草獵人,能回去三分之二就不錯了。
失蹤是常有的事,就算你失蹤了,營地也沒人會去找你,除了少數幸運兒以外,失蹤往往代表著死亡。
與皮草獵人相比,營地內的工作簡單而安全。
大家哪也不用去,幾十人聚在一起干活,喝著熱乎的肉湯,除非被保護區內的印第安人發現,不然沒有性命之憂。
“你瘋了,皮草獵人都是兩人一組,你只有一個人,遇到麻煩也沒人幫你。”
“再說了,營地內多安全,我聽泰勒叔叔說,去年有個獵人在山上狩獵,就因為一腳踩空了,結果就從山上滾了下來,被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來一灘血跡。”
“被野獸襲擊的就更多了,要是遇到出來覓食的黑熊,我們的武器很難對付它,碰到基本有去無回。”
“我還聽人說,有人陷入過狼群的包圍,一群狼將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威廉煞有其事的介紹著,希望打消林耀的念頭。
但是林耀的態度很堅決,他計算過了,一名普通的皮草獵人,底薪加上獎金,三個月下來起碼有300美元的收入。
好的獵人,比如專門追蹤野獸的格休斯,一趟更是能賺500美元。
林耀并不貪心,如果他有500美元,就可以為自己買一支好的步槍,一匹普通的代步馬,外加一把柯爾特M1873左輪手槍,成為一個更有前途的牛仔。
當上牛仔之后,他就能在小鎮上接一些通緝令,以賞金獵人的身份積累到第一桶金。
如果當不上皮草獵人,他就只能拿30美元的學徒級薪水。
三個月之后,老板亨利帶著人返回時,他最多只能拿到120美元,別說價格不菲的步槍和馬匹了,光是買左輪槍就要花個七七八八。
別看一些西部片中,牛仔拿著左輪對射很威風。
實際上,類似柯爾特M1873這種經典型號,有效射程也只有25米。
它更適合街頭的遭遇戰,而不是有預謀的追擊戰。
想當賞金獵人,你最少得有一匹馬,一桿71式毛瑟栓動槍,一把左輪成不了氣候的。
“你不會成功的,我從未聽說皮匠學徒能在營地里轉行為獵人,獵人瞧不起皮匠,他們不會同意你的無理要求。”看到林耀的態度很固執,威廉又換了種說法。
林耀輕輕搖頭,開口道:“是很難,想要從學徒轉為獵人,起碼要兩個人點頭,一個是你的叔叔泰勒先生,一個是獵人隊長杰拉德,外加一個合適的機會。”
他是皮匠學徒,歸工頭泰勒管理,泰勒不想放他出去,成為皮草獵人便無從談起。
杰拉德也同樣重要,光是泰勒放人還不行,還得有獵人隊長的同意。
隊長都不同意,你怎么加入獵人小隊,要知道營地內的槍械都歸杰拉德管理。
不給你槍,你拿什么出去狩獵,總不能用石頭吧?
“威廉,你說我們的關系怎么樣?”
林耀看著威廉,他相信讓泰勒放人的希望,就在他的侄子威廉身上。
“要是我沒有記錯,我們今天才剛認識!”
威廉聳了聳肩,一副你在逗我笑的樣子。
林耀對此不置可否,安然的回答道:“有人認識了一輩子,卻連朋友都算不上,有的人只是剛剛相逢,卻能好的跟親兄弟一樣,時間會證明一切。”
“也許吧。”威廉沒有太多表示。
說起來,他是營地中最小的人,因為他叔叔是皮匠工頭泰勒,他在皮匠中的地位很特殊。
大家既不敢得罪他,又覺得他仗著自己的叔叔,給自己找了個最輕松的活計,對他有些排擠。
如果可以,威廉并不介意在營地內多個朋友,前提是他們相處的來。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周。
林耀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皮匠學徒。
工作中,他沉默少言,任勞任怨。
工作之外,他跟威廉相處的很不錯,每天早上甚至會比別人早起來半小時,就為了去廚房給威廉幫忙。
幫助威廉,不只是為了威廉的感激,同樣也有另一個目的。
營地內的伙食,都是由廚師分配的。
早上一勺肉湯,一塊面包,就是一頓早餐。
分配食物的時候,盛的湯多些,還是肉多些,就要看給你打飯的人了。
林耀借著幫忙的機會,總會給獵人隊長杰拉德多放些肉,不求他對自己另眼相看,起碼要在他面前混個臉熟。
別人說起他的時候,他會有種印象:“哦,是那個小子,他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時間慢慢流逝,林耀也在等待機會。
半個月后的一天,他等待的機會來了。
格拉斯的兒子,中了印第安人留下的陷阱,被捕獸夾夾傷了右腿。
他注定無法再外出捕獵,所以格拉斯要求狩獵隊,重新給他安排一個搭檔。
狩獵隊的隊長杰拉德,跟格拉斯的關系可不好。
他認為格拉斯不尊重他,也眼紅他每每都能獵到珍惜皮毛,對這件事有些推三阻四。
林耀覺得,這就是他跳出皮匠組織,成為荒野獵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