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做什么,你問我在想什么,我實話實話啊!”
羅繼賢被林耀看的有些發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嘀咕道:“說實話也不行?”
林耀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笑。
羅繼賢是倪永孝的保鏢隊長,地位比他高,不然換個人過來早大嘴巴抽他了。
“賢哥,看過三國演義嗎?”
半響后,林耀突然說起了三國。
羅繼賢楞了一下,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也不知道林耀想說什么,下意識的回答道:“看過,怎么了?”
“看過就好。”
林耀繼續道:“曹操與袁紹對峙于河北,文臣武將見袁紹兵強馬壯,看似勢不可擋,很多人都勸曹操不要打了,投降吧,你知道曹操是怎么說的嗎?”
羅繼賢搖了搖頭,他看過三國演義不假,也僅限于看過,對演義沒有什么研究。
曹操他知道,袁紹也知道,可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問他就一問三不知了。
“曹操說,亂我軍心之人,該殺!”
林耀笑了笑,這句話,算是對羅繼賢最后的點撥吧。
要是他沒有記錯,羅繼賢的臥底生涯很順利,也很不順。
順利的是,他在倪家潛伏了好幾年,直到陳永仁露出馬腳,他才陰差陽錯背下黑鍋,含恨而死。
不順的是,他開場就是倪永孝的貼身保鏢,倪家的保鏢隊長,這個開局可謂是天胡了吧?
結果怎么樣,他死前還是倪永孝的貼身保鏢,倪家的保鏢隊長,多年下來沒有一點變化。
貼身保鏢啊,怎么說也是自己人吧?
稍微有點能力,倪永孝拉他一把,出去做個堂主也夠資格了。
可他的位置始終沒變,林耀之前還在奇怪,為什么身邊人倪永孝會不用呢?
現在看,不是倪永孝不用他,而是他的嘴太損了。
咱們不提倡溜須拍馬,可你也不能在后面拆臺。
情商這么低,怎么當老大?
無視了羅繼賢的錯愕,林耀不再多說什么。
提這一句,也是看他是臥底的情分上,林耀才指點一二。
能領悟話語中的深意,羅繼賢可能會避免日后的命運。
領悟不到,那是朽木難雕,林耀也沒有辦法了。
“幾位久等了,謝大師回來了。”
過了好一會,前臺客服攙扶著一名中年人走了進來。
中年人穿著唐裝,戴著墨鏡,手上拿著一根拐杖,跟照片上的男子一模一樣。
“幾位是為東象山的事來的吧?”
謝大師進了房間后往椅子上一坐,雙手拄著拐杖,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你們都是什么人,在采石場擔任什么職務啊?”
“我是采石場的經理,我姓肖。”
肖經理站起來說道。
“我是倪先生派下來處理這件事的負責人,我姓林。”
林耀也跟著說道。
“我是跟班,你不用管我。”
羅繼賢沒有自我介紹,他就是跟過來看看的,如何處理不需要他插手。
聽完三人的介紹,謝大師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裝起了沉默。
他猜到了林耀三人的來意,可他不準備挑明。
裝糊涂也是門學問,商場如戰場,誰先起這個頭,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必然會處于下風。
在謝大師看來他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的莊家。
采石場一個月一兩百萬的利潤,他耗得起,不信林耀幾人也耗得起。
沉默片刻,林耀漸漸看出門道來了。
謝大師是老狐貍啊,你不說話,他估計能陪你坐到晚上,打消耗戰人家根本不怕。
細想想,僵持下去沒有好處,林耀他們沒時間總在這耗著。
“謝大師,我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東象村的事,你給東象村批命說,我們采石場動了象山龍脈,所以村子才會雞犬不寧。”
“現在,采石場被東象村的村民逼停了,一個月損失好多錢,我尋思著該怎么做,才能讓您高抬貴手,幫我們把這件事圓過去啊?”
都是千年的狐貍,林耀就不打算玩聊齋了,說的都比較直白。
一聽這話,謝大師也不繃著臉了,緩緩說道:“不好辦呀,不好辦!”
林耀眉頭微皺,追問道:“怎么個不好辦?”
“不是我不高抬貴手,而是你們開工前,沒找合適的人看過地形。”
“那兩座山我看過了,確實是龍眼所在,開山是有礙風水的,一動不如一靜啊。”
“事到如今,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們圓,先說好了,我自幼學習風水之術,騙人的事我是不會干的。”
謝大師搖頭晃腦,在騙字上咬的很重。
林耀一聽就笑了,謝大師是話里有話,怪他們開山采石前沒來拜山。
瞧瞧這話說的,開工前沒找合適的人勘察地形。
什么是合適的人?
風水先生唄。
港島面積平方公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做風水先生這個行當的,加起來也就百八十號人,圈子并不大。
你找張三看了風水,李四轉頭就會知道,除非兩個人有舊冤,不然絕不會來拆你的臺。
東象山也是如此。
他們開山采石之前,要是找風水先生來看過,謝大師是肯定不會來找麻煩的。
結果,采石場開業的時候,肖經理只是放了幾掛鞭炮,沒有給這群人上供,出了事人家能不踩你嗎?
“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林耀也不與他爭執,不就是要錢嗎,你自己說個數吧。
只要能把這件事揭過去,不讓村民再揪著采石場的風水問題不放,給你個一二十萬也不是多大問題。
“破解之法自然是有的,只是...”
謝大師進入了神棍狀態,嘆息搖頭,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只是什么?”
林耀面上恭敬,心里早就罵開了花:“要多少錢你說句話,咱兩都痛快點,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這不就完了么,磨磨唧唧的想干什么?”
“只是逆天而為,后果非同小可,想要解決這件事,光憑我的法力是不夠的,除非動用師門傳下來的兩件法器。”
“我是修道之人,其實不應該跟你提錢。”
“只是這兩件法器珍貴無比,乃是用上千塊美玉祭練而成的玉之精品,損壞之后再想制作兩個新的,所費開銷絕不會小。”
謝大師說到這里圖窮匕見,沉聲道:“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付出這個代價呢?”
什么代價,明明就是開銷。
跟這種人說話真累,兩句話的事愣是能說百句,你早點問我們愿不愿意花錢買平安不就結了嗎。
“愿意是愿意,只是不知道這個代價...”林耀搓了搓手指:“又是多少呢?”
謝大師一臉為難,想了想后說道:“我實話給你講,制作這樣一件法器,需要動用美玉一千塊,港島的羊脂玉交易市場上,火柴盒大小的上等羊脂玉,基本在一千港幣左右。”
“兩件法器,總共需要兩千塊上等的羊脂玉,你拿兩百萬出來,我保證幫你搞定龍脈。”
“兩百萬?”
林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喝道:“大師,你在開玩笑嗎?”
謝大師被林耀的突然翻臉嚇了一跳。
縮了縮脖子,心想:“難道我要高了?”
不應該啊,他早就打聽好了,東象山的采石場就跟聚寶盆一樣,每天能開采三百車石料出來,每車石料賣兩百港幣,三百車就是六萬。
一天六萬,一個月算下來,起碼有一兩百萬。
人工費只占其中的九牛一毛,基本上挖多少就賺多少。
他要兩百萬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