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
大晚上,剛回宿舍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口哨聲。
林耀此時正在泡腳,看著走進來的獄警們,詢問道:“長官,今天怎么突然查房了?”
張獄警回答道:“洗衣廠丟了一把剪刀,后廚丟了塊磨刀石,不找出來會有大麻煩的,上面讓我們連夜追查。”
剪刀都是帶尖的,一把剪刀一分為二,再用磨刀石磨一磨,立刻能變成兩把匕首。
不把東西找出來,萬一有人用它鬧事或者傷害獄警,出了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大家站成兩排,讓長官們隨便找。”
林耀吩咐下去,一時間一號房內的犯人都站了起來,只有他自己坐在床鋪上繼續洗腳。
獄警魚貫而入,一個個床鋪往里搜。
搜到有色書刊,沒收。
搜到撲克牌,沒收。
搜到香煙,沒收。
搜到零食,沒收。
搜到黑絲襪,沒收。
黑絲襪???
張獄警一臉懵逼,看了眼臉上寫滿不高興的媽媽桑,低罵道:“玻璃老!”
“怎么,沒收獲啊?”
站在白炸床頭前的劉獄警,搖了搖手上的枕頭:“我這里可是大豐收啊!”
噗呲...
將枕頭撕開,一塊手表,一枚金戒指,外加幾千塊鈔票掉了出來。
劉獄警笑容滿面的往兜里裝,金戒指更是直接戴在了手上。
“長官,別這樣啊,這些東西是我的!”
白炸按奈不住了,主動站出來說道。
“誰讓你帶這些東西進來的,通通沒收!”
劉獄警臉色一板,根本沒給白炸面子。
林耀在一旁冷眼旁觀,以前食人鯧管理一號倉的時候,各房間的老大或多或少有些特權,獄警們也會賣個好。
換成無人性之后,特權全部被取消了,除了他因為走通了無人性老婆的路線,多少還有些面子以外,其他人包括白炸在內都成了孫子。
“這是誰的?”
一名獄警從林耀的床上搜出了錢包。
“我的。”
林耀微微抬頭,對著搜到錢包的獄警笑了笑。
唉!!
搜到錢包的獄警嘆了口氣,他摸著錢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一定裝了很多錢。
只可惜,錢包是林耀的,他們這些普通獄警可不敢拿。
“收好了耀哥,別弄丟了。”
獄警將錢包塞到林耀的上衣口袋,繼續搜下一家去了。
“找到剪刀沒有?”
正搜著,無人性從外面走了進來。
“長官,還沒有找到。”
搜查獄警們紛紛搖頭。
無人性皺著眉頭,吩咐道:“搜仔細點,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
說著的同時,無人性大步往前走。
走到三條腿的面前時,看著擋在床鋪前的三條腿,訓斥道:“滾開!”
三條腿咽了口吐沫,乖乖給無人性讓開了路。
無人性一把掀開鋪在床上的草席,又扯了扯被褥和枕頭,半響之后,面無表情的去了下一家。
看到無人性離開了,三條腿松了口氣,整個人差點沒癱在地上。
十幾分鐘之后,沒找到剪刀和磨刀石的獄警們,行色匆匆的趕往了下一個牢房。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三條腿擦了擦冷汗,趕緊把珍藏的衣服拿出來,夸張的說道:“老天保佑,幸好沒讓無人性搜到這件衣服,不然我就死定了啊!”
“你是走運,我就慘了,無人性把我的撲克牌收走了。”
“我更慘啊,帶插圖的有色武俠書被搜走了,這本書花了我幾百塊。”
“你們誰有我慘,幾千塊存款,一塊手表,一枚金戒指,都踏馬被搜走了。”
“白炸,我早就跟你說了,無人性不比食人鯧,讓你快點將手表和戒指處理掉,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下場了吧?”
“基哥,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手表和戒指是我好不容易讓人帶進來的,你說處理就處理?”
牢房內,犯人們怨聲載道,偏偏又無可奈何。
食人鯧掌權時,他雖然喜歡撈錢,可撈完錢人家也辦事,不會沒事為難你。
無人性就不同了,天天講原則,一點面子都不給大家,只知道一味的高壓統治。
這些天來,說無人性好的一個人都沒有,囚犯們煩透他了。
“耀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以前食人鯧在的時候,兄弟們各個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現在,日子越過越回去了。”
被搜走了心愛絲襪的媽媽桑,忍不住和林耀訴苦道。
“媽媽桑,你有什么辦法沒有,有的話我去實施。”
白炸整個人都被榨干了,心里憋著火呢。
聽到白炸的話,媽媽桑白了他一眼,嫌棄道:“和你說有個屁用,你撐得住嗎?”
“我怎么撐不住,誰告訴你的?”白炸說到這里看向林耀,問道:“耀哥,我沒那么衰吧?”
林耀掃了大家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抽煙。
眾人亂哄哄的議論著,有人在懷念食人鯧的好,有人在咒罵無人性不是東西。
過了幾分鐘,一根煙抽完了,林耀將煙頭丟在地上,開口道:“無人性是太過分了,一味的高壓統治,根本不給兄弟們留活路。
我看這樣吧,明天做工的時候將其他房的老大召集起來,一起開個會。
到時候定個章程出來,看看是全體絕食把無人性逼走,還是找些兄弟出來抽生死簽,讓無人性去醫院躺幾個月。”
一號倉內有九百多名犯人,一但全體絕食,別說無性人了,典獄長都吃不消。
不消三天,無人性就得乖乖滾蛋,到時候不管是把他調走,還是再把食人鯧調回來,他肯定沒有現在這么囂張了。
“耀哥,我贊成抽生死簽。”白炸摸著肚子,嘿嘿笑道:“絕食什么的就免了吧,身體是自己的,餓壞了可沒人賠。”
“白炸,你有沒有搞錯啊,生死簽都不怕,怕絕食?”基哥忍不住插口道:“這話傳出去,下面的兄弟們怎么看你?”
“隨便他們怎么看,我反正是一頓不吃餓得慌,要是絕食的話...”
白炸看了看林耀,終究是沒把話說死,嘀咕道:“我頂多賠你們一天,一天沒效果,第二天我就不參與了。”
“幾位老大,用不著玩的這么大吧?”
陳兆康住院之后,他的位置已經被鐘天正頂替了。
聽著大家的談話,鐘天正小跑著湊上來,開口道:“絕食不是小事,萬一被人捅出去,記者一窩蜂的過來采訪,到時候無人性下不來臺,典獄長恐怕也面上無光。
我們這些當小弟的當然沒問題了,就怕典獄長秋后算賬,找幾位大哥的麻煩。
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犯人,人家是管我們的人,硬頂,沒好處的。”
白炸聞聲后笑開了花,對著鐘天正追問道:“你也反對絕食,支持生死簽吧?”
鐘天正搖頭道:“生死簽我也不支持,找個小弟出來偷襲無人性,讓他去醫院住幾個月,這事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困難。
無人性的身手你們是知道的,等閑之輩近不得身。
退一步講,就是捅傷了無人性,讓他去醫院住個三五個月也是治標不治本,誰知道下個獄警主管是什么性格,萬一還是無人性這種人呢?”
“阿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會是耍我們吧?”
聽來聽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基哥有些不高興了。
鐘天正嬉笑著往自己臉上打了一下,謙卑的說道:“基哥,我怎么敢耍各位老大呢,我是覺得咱們不能硬拼,應該智取。”
“怎么智取?”媽媽桑問道。
“耀哥在外面實力龐大,藍冰應該弄得到吧?”鐘天正看向林耀。
林耀點點頭:“沒問題。”
“三條腿你能進無人性的家吧?”鐘天正又看向三條腿。
三條腿回答道:“能啊,那個狐貍精隔三差五就來找我,每次都去她家,機會簡直太多了。”
“耀哥手里有東西,三條腿又可以出入無人性的家,我們完全可以栽贓他,就說他往監獄內運藍冰。
只要有人報警,警察一來,從無人性家里搜到藍冰,他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哪怕他說得清,屎盆子也扣他頭上了,我們再聯合起來給懲戒總署多寫幾封信,不信他還能在赤柱待下去。”
鐘天正說到這里,沖著林耀詢問道:“耀哥,你看這個辦法怎么樣?”
林耀低頭想了想,辦法是不錯,成功性也挺大的。
只不過...
林耀又看了眼三條腿,剛才查房的時候,別人沒有注意到,他卻注意到了無人性走出牢房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
無人性練武出身,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極強。
什么事能把他氣到雙手發抖,偏偏又不能當場發作出來?
答案很明顯,他老婆的內衣。
林耀有九成把握,無人性在搜查三條腿的床鋪時,認出了他老婆的衣服。
只是出于自尊,不想把事情鬧大,假裝著沒有看到。
無人性這人,自尊心極強,很愛面子。
這件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會弄死三條腿。
換句話說,不用他們栽贓陷害,無性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玩脫了。
林耀之所以說明天開會討論,不過是想把時間往后推一推,讓無人性的情緒發酵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