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句話古可能沒聽過,但是道理他懂。
所以他并沒有出關去,因為他可以用力量來對抗萬族,卻無法用力量來改變李二的心。
所以古認為李二真的會死,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要殺鈞,一命換一命,天經地義。
古的直覺確實敏銳到了直接看破迷霧的地步,但是他確實也如鈞所說的那樣,除了針對他的人心以外,他是看不懂,也不知道別人的人心的。
能救李二的,其實只有人類城的民眾。
這就是李二想要赴死的原因,他想要以自己的死亡來喚醒麻木不仁的人類城民眾,若真是被喚醒了的人類城民眾去救他,那他的必死之心就算是沒了,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鈞才說,有人能救李二,而去救李二的人也已到了函谷關。當然,在古看來,這就是鈞在賭博而已,因為一個計劃有太多的變數了,李二不走,死在當場的可能性極大,根本就等不及人類城民眾去救,所以鈞就是在賭博。
但是只有鈞自己知道,這世上其實從沒有什么賭博,有的不過是力量強弱的比拼罷了。
或許對于低級層次,對于弱小的凡人,還存在著概率什么之類的賭博,但是一旦將視界擴大到以世界為規模的層面時,所有的不過是力量強弱的比拼罷了,所謂的賭博都不過是托詞。
鈞早已經確認好了一切,在擁有了邏輯天道之后,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已經是截然不同,一個目的要達成,所看的不過是他要付出多少,以及能夠投入多少的力量罷了。
所以鈞說李二不會死,李二就一定不會死。
真正讓他覺得好奇的是接下來古的舉動會是什么。
邏輯天道……居然無法查探到古的一些舉動,雖然大體上可以觀察到,但是具體到一些細節上時就出現了模糊化現象。
這個情況只在古一人身上有體現,古進行過好多次的測試,別的所有人,包括羅在內都可以觀察到細節,只不過越是強大的存在,觀察所需要的代價也就越大,同時其細節變化的可能性也就越多,但是類似古這樣時不時觀察不到的情況則是從未有過,雖然鈞非常好奇古身上為什么會有這種特征,但是因為只有古這么一個例子,所以在拋開了許多不合理之后,鈞只能夠得出這是古個人的特殊,就如同那無頭巨人一樣,是屬于這個多元宇宙的「例外」。
古這時只是看著鈞,雖然他坐在這里,但是遠在函谷關外的戰場上的一切,他其實全部都可以靠著聽力感知到,而且可能他是對現場感知得最為清楚的了,不管是八名先天圣位的內訌齷齪,還是楊烈忽然間重獲日之權柄,還是李二的瀕死,他都感知得非常清楚,他在等待著李二獲救,又或者等待著李二死亡。
到了這時,鈞該做的已經做了,他眼下的實驗也做不下去了,都被古給毀了,所以他反倒是坐到了古身前道:「如果李二活了下來,你會怎么做?」
古就認真想了半天,然后對鈞說道:「估計會……打你一拳?」鈞就瞪大了眼睛詫異的道:「為什么?李二已經活下來了啊。」「但是是你逼他去死的!」古倔強的說道。
鈞就很是無奈了,因為對話環節已經進入到了古耍賴的經典場面中,那就是無論他說什么,古都是一句話重復來應對,偏偏鈞還拿古沒辦法,這就很是讓人尷尬了。
鈞就看著古,古也看著鈞,這讓鈞心中越發的惱火,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將怒火壓了下去,同時就對古說道:「你是直接就覺得是我逼死了李二的嗎?」
古就點頭,同時說道:「對,就是你要逼死李二。」
鈞立刻問道:「若我要逼死李二的原因,是為了拯救更多無辜
的人類,所以我才不得不這么做呢?」
「那你可以讓我來做。」古也不遲疑,連思考一下都沒有,直截了當的回答了鈞。
鈞思考了一下,再次說道:「若是必須要死人又該怎么辦?」古依然是連遲疑都沒有,這本就是他的本心本意,他就說道:「我也可以做。」
「那怕是死?」鈞再三問道。
「嗯,那怕是死。」古也再三的直截了當的回答。
這對話的內容其實并沒有超出鈞的認知,這確實就是古會說的話,而且這并不是敷衍的話語,而是古真的會這么去做,所以他才會這么說出來。
古的性格決定了他真的是會知行合一的,說會為戰斗,那么就一定會去戰斗,說會去死,那就一定會去死,就如這一次,他說了李二一旦死亡,就會殺了鈞去一換一,那么古就真的會這么去做。
(會不會正是因為他這種知行合一,所以才會無法用邏輯天道來查探?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既然我的邏輯天道無法對古要進行的細節進行查探,這也意味著鯤鵬同樣無法對他進行細節查探,這就是一個優勢了……)
鈞沉思了片刻,就對古說道:「我明白了,那就繼續保持你的這種想法與行動,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那怕遇到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要一直保持如此。」
古卻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我一定會繼續這樣的。」鈞看著古說得這么爽快,他忍不住說道:「我是指一切情況,比如李二忽然要殺你殺我,甚至是殺無辜的人類族群,又或者是……」「那我就殺了李二,他若是這么做,他就不是李二了。」古依然是理所當然,一丁點迷茫都沒有的說道。
鈞頓時就無語了,他甚至想要立刻敲開古的腦袋看看,古的思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過這話確實就是鈞想要得到的答案,若古真能夠對他所說的話一以貫之,那即便是現在古的實力,面對鯤鵬的襲擊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了,鯤鵬的襲擊最可怕的其實反倒不是實力因素,而是剛剛鈞所說的那些。
就在這時,古忽然又站了起來,就在鈞滿臉詢問的表情中,古忽然一拳打來,打在了鈞的臉上,頓時鈞的臉都被打得凹陷了進去,牙齒一連片的掉落,整個人被打飛了十多米開外,然后古才說道:「他們是伙伴,就和你也是我的伙伴一樣,下次你再這么做,我還是要打你。」
說完,古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轉身就離開了鈞的實驗室。鈞躺倒在一堆雜物中,古的這一拳其實傷害并不大,但是疼痛感卻是十足,而且一拳之后,鈞全身乏力,連動彈一下都不能,雖然打碎了鈞的滿嘴牙,但是這是小事,隨時都可以修復回來,這一拳明顯是懲罰意味更重一些。
待到古離開片刻后,羅再一次出現在了實驗室門口,他進入后來到了鈞身旁,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了鈞,滿臉都寫滿了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來。
鈞卻是理也不理羅,他正在思考關于楊烈的事情。
這一次計劃都是按照他邏輯天道所決定的果來演變,這中途只有古和楊烈出現了意外。
古的意外在于細節處無法顯示,也只有古這一個例外,所以暫且不說。
楊烈出現的意外就實在是讓鈞有些驚奇了。
在鈞通過邏輯天道來確認這次計劃的果時,演化之中,楊烈從未有過展現出日之權柄的傾向。
這日之權柄是鯤鵬最為重要的權柄之一。
鯤鵬本身就得天獨厚,除了其本質是高次元的蛇之代行者以外,鯤鵬本身還是時空間生命,是可以不用任何力量就能夠在時空間中穿梭的存在,這等天賦冠絕整個多元宇宙。
但僅是如此,鯤鵬還不足以稱為人類大敵,其最為重要的力量有兩個方面,第一
個就是日月權柄,日權柄掌控一切空間,月權柄掌控一切時間,這個權柄可不是高階圣位的那種所謂權柄的力量,這是屬于多元宇宙底層規則的權柄,就類似于最基礎的力量那樣,日月也同樣是多元宇宙底層規則的基礎,只不過沒有力量這樣最為基礎罷了。日月權柄一旦獲得,就可以無消耗,無限制,無反噬的運使時間與空間的一些能力,比如楊烈就可以靠著日權柄瞬息之間去往多元宇宙一切想去的地方,這甚至包括了高緯度與四大絕地,除了低緯度因為世界的力量屏蔽而無法去得以外,這多元之大,其實也在楊烈一念之間就可以到達,而這其實不過還只是日權柄最初級的應用,若是在鯤鵬手上,這日權柄的威能更是不可計量。
這還只是日之權柄,若是日月合并,那更是有著質變,化為日月權柄,而這日月就會既是時間空間,也是陰陽大道,更是相生相克的近乎一切力量組合,由此,鯤鵬才可以真正被稱為人類大敵,也才有著那種種無可想象的力量與威能。
按道理來說,那怕是鯤鵬殞落,這日月權柄也不可能被別的任何生命所得,因為這可是多元宇宙底層規則。
舉個形象的例子,若是將整個多元宇宙比喻為一個服務器,或者是一款包羅萬象的網絡游戲,那么日月權柄就相當于是這款游戲里最底層的代碼權限,有這權限,在游戲內的人就可以做到許多近乎bug,或者是gm一般的事情來,比如直接刷出最頂級裝備,或者是無視一切劇情和進度的瞬移地圖,乃至是自己構建地圖,裝備,怪物,npc什么的。
日月權柄,其實是多元宇宙的權柄,根本不是高階圣位那所謂的權柄力量所能夠比較,兩者之間的差距大到不可計量。
鯤鵬之所以能夠獲得與使用日月權柄,其根源其實也就是來自天道,天道竊取了多元宇宙的執掌權后,鯤鵬才能夠誕生,也才能夠獲得日月權柄。
當然了,這也和日月權柄并非底層規則中最為重要的核心有關系,比如地風水火的權柄,就不可能被天道所竊取,又或者是底層力量構架,這也不可能被天道所竊取。
正是因為如此,楊烈能夠獲得,并且使用日之權柄,這其實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楊烈的本質已經超越了多元宇宙,不是類似終極那樣的對等,而是直接跨越了過去,比多元宇宙的本質還要高上一個層次,又或者是天道出錯,將楊烈錯認為了鯤鵬,不然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所以拋開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唯一剩下的那個答案就是……大領主?)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隨著楊烈展現出日之權柄,這幾乎可以算是某種鐵證了,鈞心中依然是有著強烈的悸動。
(若大領主真的是……那為什么還會出現眼前的情況?又或者說,真正的大敵難道是……)
在這一刻,鈞的思維跨出了某個臨界點,某種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是鈞卻強行讓自己的思索與思維混亂了起來,將這個答案生生給阻攔了下來。
不管這個答案是否是真相,鈞都不打算在這時去冒險。
若這個答案是真相,那么在思考到這個答案的那一刻,鈞就可能直面這個答案所帶來的真相,那他消失,抹去,死亡,扭曲,或者是更可怕的下場都有可能發生。
至于這個答案不是真相,那么思考出來也沒甚用處,反倒是擾亂了自己的計劃與布局。
所以鈞不打算思考出這個答案來,至少現在不能!
(不管怎么樣,一切的線索全部都在大領主處進行了匯聚,所以吳必須要死,也只有昊死了,大領主才可以出世啊……)
想到這些,鈞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而羅反倒是有些慌了神,他也不敢繼續嘲諷鈞什么了,生怕是剛
剛古一拳將鈞給打死了,當下就蹲下來一邊治療鈞,一邊想辦法安慰鈞,想了半天,羅終于憋出來一句話:「要不……我去幫你打古一頓?」
鈞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雖然沒說話,但是這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你打得過古?
羅立刻就是臉色漲紅,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怎么就打不過了?我怎么就打不過了?」
可是話雖然是這么吼出來了,羅的腳步卻是一點沒挪動,絲毫沒有去找古打架的打算……
而在函谷關外,剛回到函谷關城墻上的異人們,他們立刻就看到了人類城內天邊處出現了大量的飛行物,這些飛行物密密麻麻,數量至少往萬上計算,待到近一些時,就可以看出這些飛行物是大小不一的運輸機,小型直升機,或者是家用的各種飛行裝置,樣式并不統一,顯然來者并不是人類城的軍隊,又或者是政府組織的隊伍。異人們先是略帶著奇怪與茫然,但是隨著這些飛行裝置的靠近,許多異人們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這是人類城民眾自發的前來救援了……或者說,赴死這兩個字更合適。
這場戰爭的烈度之高,絕非凡人能夠參與和想象,便是他們這些異人在這場戰爭中都是螻蟻,若非李二的太極圖庇護,光是先天圣位無意識的廣域攻擊他們都抵擋不住,或許一招廣域清掃后,現場就只剩下少少幾個人還殘存著了吧。
這還是人類中最強的異人群體,換成普通人的話,任憑你億萬數量,在先天級存在面前真是連螻蟻都不如。
在凡人的視界中,圣位就是神靈,高高在上決定一切,這還只是普通圣位,任何一個普通圣位都可以輕松毀滅億萬眾生凡物。
而這戰場上的可是先天圣位啊,他們的那種廣域攻擊,其威力已經不亞于天災級別的恐怖了,甚至是那種極端天災級別的威力,遠超過類似太陽氮閃那等天災,達到了幾乎是脈沖星那等程度,甚至是耀變體的威能來,這等天災之下,一切凡物皆是螻蟻。
但是即便如此,這些凡人們依然來了,而且是成群結隊的來了,這不是赴死又是什么?
一時間,所有異人們的神色都極其復雜。
他們在此之前是非常看不起人類城民眾的,那種原本的期待幻滅后,所帶來的是赤裸裸的鄙視,甚至還帶著了某種說不出的恨意,這一次他們齊齊出關的原因,其實就有一種與人類城民眾劃清界限的意味在其中。
但是在這一刻,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是想錯了一些東西。
任何群體或者集體里,其實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人,既有那種趴在集體皮膚上吸血的害蟲式人物,也有盲目癡愚,跟隨大流,人云亦云的中間派,當然了,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有那種盡付忠誠,不計個人榮辱,為了這集體而愿意犧牲一切的脊梁骨式人物。
人類城的民眾雖然是被高層挾裹,雖然是被輿論欺騙,但是也有許多類似王韜略一般的人,當需要時,他們是愿意犧牲,愿意戰斗,愿意拼死一搏的,對他們來說,總有一些事情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這時候,飛行器所組成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函谷關上空,而他們并沒有停留,直接就駕駛著飛行器往函谷關外飛了去。
看到這一幕,最著急的其實是腳男們,現在外面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李二將死,太極圖的防御也即將完結,這時候沖出去,這些人不亞于直接駕駛宇宙飛船往太陽里沖,那真是沖一個死一個,而且死得毫無價值可言,所以當即里,腳男們的機甲就立刻升空,想要阻擋在這些飛行器之前。
同時,也有大量腳男通過機載通訊設備大聲嘶吼,命令這些人類城民眾立刻停下飛行,降落在函谷關內,不許他們離開人類城領地云云。
但是這些人,包括了王韜略,他們能
夠來到這里,其實早就抱有了死志。
就如同這些出關的異人一樣,他們想要證明難民不是孬種,而他們也同樣想要證明,人類城的人類并不全是孬種了,在那些逼著難民去死的人之外,還有他們這樣愿意赴死的人!
所以沒有人停下,飛行器正在越過函谷關,而在那函谷關外,先天圣位的能量潮汐已經從空落下,雖然依然還被金橋所阻擋,但是函谷關外已經成了地獄一般的恐怖之地,別說是這些飛行器了,便是腳男的機甲都扛不住一秒,眼看著數以萬計的飛行器即將越過函谷關,腳男們真的是急得恨不得將這些飛行器擊墜才好,一些腳男甚至直接就哇哇哭了起來。
人類城里的民眾啊,他們都是腳男看著出生,看著成長,看著老去的子孫后輩啊,那怕是恨其不爭,但是這份守護了千年的心意也是真心實意的,到了這個份上,腳男心中已經是恨極了人類城的那些高層們,更有許多腳男已經在心中做出了某些決定。
眼看著場面即將失控,這些沖出去的飛行器即將全滅,里面的人類城民眾也即將真的死亡時,在函谷關外,一個空間凸起出現,然后古從中一拳打出,就這樣來到了函谷關外,眼看著那些飛行器即將飛出函谷關范圍,古就是向著天空一揮手,這些飛行器就全部停滯在了函谷關的天空上,既不向前飛行,也不向地面掉落。
做完這一切,古也不再理會身后的紛擾,而是一步跨出來到了李二身旁,看著李二即將閉上的雙眼,古就深吸一口氣,他的身軀開始了膨脹變大,不過并沒有變大得多夸張,只是化為了五六米高的身形,在他的全身皮膚上隱隱有著星星點點,不過只是一閃就過,消失無蹤。
然后古對著李二就是用力一拳打去,這一幕看得函谷關上的眾生目瞪口呆,但是一拳打下去后,連地面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李二身上的傷勢仿佛時間逆流一樣,皮膚上的裂痕逐漸合攏,雙腿手臂,身軀內臟,骨骼神經等等,在這一刻居然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了愈合。
一拳之后,古又恢復了原本大小,他看著李二道:「他們愿意為你赴死,所以你還要繼續死嗎?」
李二這時還沒徹底從之前所看到的彌留畫面里回過神來,但是隨著古的一拳打下,他的精神倒是立刻回了神,這時順著古的背后方向看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飛行器,他一秒不到的時間里也想明白發生了什么,在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了某種感動,這感動讓他想要哭,想要落淚,想要大聲吼出什么來,但是到得最后,他只是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對古說道:「……我想要活下去。」
古聞言哈哈一笑,單手將李二抓了起來,然后大踏步向著函谷關走去。
這時,天上本來正在看螻蟻戲的先天圣位們,他們個個表情都變得了慎重,本來還處于半內訌的老者先天圣位與威嚴臉先天圣位,他們同時停下了彼此針對,老者先天圣位立刻雙手按在金橋上,黑白流光立刻以極快速度向著整座金橋侵染而去。
那威嚴臉先天圣位,加上別的七名先天圣位也不再繼續旁觀,七把先天靈寶都被他們祭出,各自本源沸騰,七名先天圣位就向地上的古撲了上來。
古一手提著李二,這時就猛的回頭向這七名先天圣位看去,看過之后,他又轉頭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了函谷關城墻上,同時他空出來的另一只手往天空遙遙一扯,居然直接將金橋從天上扯上,這本來橫貫天地的巨大金橋,在被扯下來時就開始了快速變小,金橋上侵染的黑白流光也被扯得散掉,這金橋越來越小,就化為了黑白陰陽魚的太極圖,古拿捏著太極圖,這太極圖正以極為強硬的姿態瘋狂顫抖著,想要脫出古的手掌,古也沒為難這圖,將其往李二身上一拋,這圖就落到了李二身上,就地一卷消失不見。
古做這一切時,天上的八名先天圣位仿佛是靜止在了原地一般,不管是撲下來的七名先天圣位,還是手按金橋的老者先天圣位,他們都是靜止不動,仿佛根本沒看到古所做的一切。
這一幕顯得如此的怪誕,以至于在函谷關看到這些的眾人,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就在剛剛古回頭那一眼中,只有這八名先天圣位和古才感覺得到的過程,在那一霎那間,不,是比一霎那間還要短暫的不計之時里,在八名先天圣位眼前出現了一尊頂天立地的無匹巨人。
頭頂蒼天,腳踩大地,一個須臾就漲了萬萬丈高度,星辰是其周邊的塵埃,宇宙是其腳下的彈珠,其宏偉,巨大,無可想象,其周身布滿星辰光點,僅僅只是向其一瞥,巨大而恐怖的危險感就讓八名先天圣位窒息和動彈不得。
然后就是這么一瞬間的遲疑,古已經帶著李二去到了函谷關,甚至連太極圖都被其搶奪走了,而到了這時,八名先天圣位才有了一種渾身汗水冒出來的感覺。
他們也沒有繼續攻擊,對方既然已經回去了函谷關,那他們對此也是無可奈何,這時他們全部都深深注視著古,剛剛那一幕似乎并非是幻覺或者氣勢這么簡單,但是具體是什么他們也說不出來。就如此,八名先天圣位沉默的注視函谷關,函谷關上的眾生也都以同樣沉默的姿態回視。
此戰未完,不過是留待下一次的真實拼殺罷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