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些妖人在交州經營多時，與官府也有勾結的可能，我們不能貿然報官，否則會打草驚蛇。”
無缺將仙姑廟收刮了一遍，把錢鈔和地契集中到一起，對著黃尚道。
黃尚翻看著地契，注意到里面還有不少祭田，也就是用來奉養祖先墳塋（yíng）和宗祠的田地，心中感嘆明教的煞費苦心，口中應道：“花兄思慮穩妥，確該如此。”
眾所周知，江湖勢力雖然高手輩出，但與朝廷對抗，還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而這個世界的明教，能連連造反，擁有偌大的聲勢，所作所為，不僅是靠武林高手。
這招兼并土地，就十分厲害。
宋朝是不抑兼并的，田宅買賣十分頻繁。
有種說法，叫千年田換八百主。
可想而知，土地易手的頻率有多高。
很多時候，一頃的整片土地，會七零八落地賣出去，最后屬于幾十戶不同的人家。
就連大戶人家的田產，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甚至分散到不同的州縣中。
明教就趁著這個機會，默默兼并，再與鄉紳勾結。
這就有了根基，不再是單純的江湖匪類。
怪不得后來方臘敢放言，與朝廷劃江而治，再用十幾年時間滅了大宋。
當然，那時的方臘太膨脹了，真以為必勝。
現在的明教，還在積累狀態。
無缺翻看后，心中有了想法。
他們是不需要這些田地的，但黃裳的家人卻可以籍此發展勢力。
在宋朝，想成為富貴長享的官宦人家，除了士大夫的身份外，還要有地方上的根基。
黃裳的家太窮了，因此原本的劇情里，雖然黃裳中了狀元，但由于在朝堂沒有靠山，官職也無油水，武林中人一下子就將其滅了門。
無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黃裳解決后顧之憂。
而且這何氏以仙姑之名，與整個荊湖南路的官員士紳，都有聯系，這個把柄可是不小。
黃裳在這里考試，萬一有不長眼的人想要阻礙他的解試，到時候就能給他們一個好看。
無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黃裳鋪平青云之路。
這么一想，任重而道遠啊！
無缺不敢耽誤，走向兩女。
一老一少兩女癱坐在地上，眉宇間卻無恐懼，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毫無疑問，又是焚我殘軀，熊熊圣火那一套。
黃尚遠遠看著，莫名想到法國大革命時，羅蘭夫人的那句話。
“正義啊正義，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之！”
宗教的教義，其實基本都是好的，勸人向善，積極面對苦難。
但問題是，執行者往往會為了一己私利，扭曲教義，將之變成宗教洗腦。
比如明教。
對于明教，不能光看張無忌那一代，那時反元朝，是政治正確，又有主角加盟，好像是被正派人士誤解了。
實際上，明教從唐朝引入，在短暫的蜜月期后，與官府翻臉，轉入地下，然后五代宋元，就一直造反。
每次都是官逼民反嗎？
拉倒吧，不過是假借正義之名的上位者野心罷了！
明教的宣揚，把他們自比光明，所作所為自然也就有了象征。
就像是虔誠軍，明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他們自己覺得這是在履行神的意志。
于是乎，何氏和朱顏根本沒有交代的意思，無論無缺怎樣威逼利誘，都沒用。
無缺想了想，看向夜鶯，傳音道：“我知道你有哈利波特世界的吐真劑，幫我個忙，撬開她們的嘴。”
夜鶯冷笑：“我們是競爭關系，你指望我幫你？”
“不，我們是內部競爭，對外合作的關系！”
無缺糾正道：“別忘了女王和王爺，我們奪走了黃裳，他們豈會善罷甘休？現在黃裳是解試，等到解試過了，再回京城考進士時，就是第二場爭奪戰。”
夜鶯聞言眼珠滴溜溜轉動，無缺又道：“何況我剛才想過了，其實內部競爭都沒必要，我們可以結成同伴，共享黃裳的人物卡！”
夜鶯一怔：“結伴？”
輪回者之間，有盟約、同伴和團隊三種形式。
盟約就是短暫聯手，同伴是兩到四位輪回者同行，團隊則是五位以上。
如許悅和許峰，由于是姐弟關系，主神殿將之定為同伴，每次進入的都是同一個諸天世界，一起完成任務。
現在無缺向夜鶯發出邀請：“我們倆這樣爭下去，互相拆臺，最后的結果，就是誰也得不到，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聯合起來，反正黃裳將來強大起來了，照拂一個是照拂，照拂兩個也沒問題。”
夜鶯露出思索。
無缺說的不無道理。
雖然黃裳暗地里是喜歡自己的，但迷情劑失效，這些古人矯情得很，萬一憋在心里不說出來，那可難辦。
結為同伴，以他們倆人之力，攻克黃裳的機會無疑大上許多。
到時候，她得到黃裳的心，無缺就算得到黃裳的身體，還能爭得過自己不成？
夜鶯覺得自己真是個心機女孩，矜持地點了點頭：“我考慮一下吧！”
……
且不說兩位輪回者的暗中交易，黃尚琢磨著方才一戰，溫故而知新。
朱顏的實力絕對不低。
無論是內功火候，還是招式技巧，在江湖中都能闖蕩出名聲。
而他從正式修煉開始，至今才兩個多月。
兩個月戰二十年！
贏了！
這其中固然有出其不意的因素，但也證明了黃尚的思路正確。
他此刻就感到眉心內一股蓬勃的力量，微微躍動，帶動著真氣，在四肢百骸內運轉。
這就是初步開發祖竅后的成果。
武俠中經常有這個概念，要打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使得渾身上下氣息真氣貫通，才是內力大成。
但實際上，打通經脈這個說法，用詞不太準確。
因為這些經脈本來就是通的。
黃帝內經里面有這么一句話：百病源于經絡堵。
民間也有一句：經絡不通，走路中風。
經脈不通，人都中風了，還練個屁的武。
所以與其說是打通經脈，不如說是拓寬經脈。
經脈原本是通的，但很細微很脆弱，經不住真氣，只能供氣血流通。
唯有拓寬經脈，讓經脈足以承載真氣，武者才能提升功力。
經脈那么脆弱，這個過程自然很艱難。
越是精妙的內功絕學，越能提升效率，保證安全。
這也是武者追求神功的原因所在。
但即便是再好的內家功法，修煉過程也不免小心翼翼，循序漸進。
可黃尚不同。
他沒有一條一條經脈的拓展，而是以上丹田祖竅，煉出一絲細微精純的真氣，在每一條經脈內流動，構成周天運轉。
在周天運轉中，他的經脈自然而然地拓展，內力也就飛速壯大。
別人從零開始，他直接從打通任督二脈開始。
先上車后補票。
這操作可真太秀了。
確實，沒人像黃尚這樣練的。
那些得到高階傳承的，都在天地元氣濃郁的諸天世界，不需要多此一舉。
沒有那條件的，只能在低武世界里按部就班，也沒辦法這樣做。
“不能膨脹，如今的我，真氣的量還很微弱，無法跟那些強者相比。”
“但那些強者也是從弱小時上來的，他們打通任督二脈，開始大周天運轉時，其實歲數已經很大，氣血都開始衰竭，需要用真氣來維持生機。”
“這樣一算，也許二十年時間，我就能在功力上趕超他們！”
“那還是不考慮文氣進步，神魂壯大的情況。”
想到這里，黃尚看向貢院的方向：“科舉考試，正是我實力躍升的機會，解試，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