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姑射拿出T病毒,黃尚一點都不驚訝。
正如她所講的,她既然敢用毒液病毒和世界意識做局,肯定就是精于此道。
把她逼到極限,就是拉著世界意識,讓所有輪回者一起死。
這是與輪回者交鋒中的免死金牌。
當然,也就她能辦到。
她手中的T病毒和生化危機世界的那個,只是名字相似,等階截然不同。
道理很簡單,生化危機作用的是地球,還僅僅是在一個城市中傳播,后來經過種種波折,人類作死,才傳遍全球。
到了中武世界,有天地元氣的壓制,區區T病毒又憑什么傳播開來呢?
真要隨便取一管病毒,就能毀滅一個世界,輪回者早就下崗了,病毒當主角。
所以這T病毒是高星級輪回者改造,投放到低星級世界,才有了如此威懾,還要被世界意識針對。
正常情況下,沒人愿意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也是這次布局與病毒和天意有關,姑射才能得到此物。
而她之前被追得幾乎走投無路,寧愿揮淚斬去三個備胎,都沒有取出病毒,也能說明代價之大。
世界憎惡者!
整個世界都恨你,怕不是傳送只要發生一絲小波折,就百分百進血僧的家了。
而黃尚詢問了魔形女后,對于高星級輪回者的處境,更多了幾分了解。
如果說低星級的輪回者是“細菌”,讓“世界”生病,高星級輪回者就是“癌細胞”了,可以讓世界“死亡”。
但同樣的,高星級世界也強大了許多,世界意識甚至可以和主神殿分化過來的力量大戰三百回合,一會兒諸天在上面,一會兒主神殿在上面,雙方互相沖擊,針尖對麥芒。
如此一來,高星級輪回者雖然實力強大,受到的限制反倒更多,病毒很多時候是作為“貢品”,討好蒙蔽世界意識用的。
姑射這種世界憎惡者進去,怕不是別的輪回者先云端行走一番,然后把她宰了當“貢品”,收獲天意好感。
那個暫且遙遠,實際上低星級的世界意識,也能針對,附加噩運。
就像是核心氣運是得天地之所鐘,作為妖星降世的輪回者,噩運在身倒也正常。
黃尚由此也醒悟,邪王分身之前代天行罰,做的太過簡單粗暴了,接下來的世界其實可以更精細更效率地運用世界之力。
可惜這個世界還是低星級世界,之前邪王代天行罰已是極限,再做就是過猶不及。
黃尚思索片刻,看著不遠處的牢房。
無情和了空正在其中。
自從邪王分身從沙漠戰神殿歸來,就將兩人關押起來。
這兩人一個是姑射的人物卡,另一個體內有著毒液和輪回者墨菲。
或許解決姑射,最后還要落在他們身上。
正在黃尚思考時,副會長拿著黑鳥大飛機,咻咻咻地跑過來了。
他的袖子里,玲瓏筆探頭探腦,海王熱絡的聲音響起:“爸爸,給我那個火種源碎片吧,融入基地中,我能成為一個強大的變形金剛,派上大用場!”
變形金剛!
想想黑鳥的強大,別說黃尚,就連大富婆魔形女都有些心動。
后門團隊雖然富有,但也不是應有盡有,變形金剛追隨,更是許多高星級都享受不到的福利。
如果能奪取黑鳥的火種源碎片,再裝入水下基地中,就是一個四星級的幫手。
這種好事,誰不愿意?
黃尚看向魔形女,露出征詢之色。
魔形女道:“有風險,但可以嘗試一二。”
風險自然是規則之力。
黑鳥言明,戰狂隊長在他的火種源碎片中,種下了一道規則之力,真要到必死之際,就會爆發。
這和姑射用T病毒保命一樣,火種源碎片肯定承受不住規則之力的直接爆發,真要走到那一步,就是同歸于盡了。
不過黃尚之前感悟領域時,卻沒有從中發現潛藏的強大力量,所以有虛張聲勢的可能,也有潛藏的規則之力并沒有強大到滅殺眾人的地步。
就看準備得是否充分,能夠突然襲擊了。
講白了,真的下殺手,還是要賭。
黃尚權衡利弊,卻是搖了搖頭,滅去了貪婪之心,將哀嚎著的海王塞入袖中:“過猶不及!”
黑鳥畢竟是從高星級降下來的輪回強者,并且還是一支頂尖強隊的預備役隊員,什么場面見過?
好吧,或許他沒見過血僧,但至少黃尚不認為后門團隊真要下殺手,能夠瞞得住對方。
這個賭博,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太高。
不見得是致死,真要弄個重傷,后面也會被翻盤
他已經從黑鳥的機械領域中,獲得極大的收益,還想吃干抹凈,榨光所有利益,這就是貪得無厭。
這個世界,他的收獲已經足夠巨大,距離結束也不遠。
接下來的重頭戲,就是契約邪王分身和守護戰神殿。
他不希望發生任何意外,影響到最后階段的收尾。
寧愿放棄黑鳥的遺物盒和可能得到的火種源碎片,也要確保萬無一失。
魔形女透出三分詫異,十三分欣賞。
平心而論,換成是她,肯定就賭一賭了,畢竟出了事,還有后門團隊擔著不是。
對于后門團隊而言,這是還人情,可月關面對這么大的誘惑,依舊能維持冷靜,當真難得。
既然月關都不要火種源碎片,魔形女更不會節外生枝。
哪怕黑鳥是仇敵,能下殺手絕對不含糊,但這家伙帶刺,那就放了吧。
兩人的討論在私人頻道中,關注點也沒在黑鳥身上,但這臺玩具大飛機內部閃了一閃,喊起羞恥臺詞時,中氣變得更足了。
洛陽。
傳送門消散。
一個黃色的繭屹立于地上。
血僧端坐于前方,雙手合十,默默加持。
黃色僧衣是他煉化的法寶,雖然能離身,但必須由法力支持,否則姑射一旦適應,就能撕開僧袍,直接離開。
對此血僧一人的力量還不夠,王龍五人各自占據四象之位,將力量隔空灌注進這位體內。
曾幾何時,這位是接替傀儡師之位的團隊智囊,結果智慧沒怎么展示,其他方面是刻骨銘心了。
這四個字不是成語,是字面意思。
但現在,執法二隊擺脫心理陰影了。
與血僧一起,合六人之力,封印姑射。
反正這位仙子在里面一天,他們就高興一天。
這種把快樂建立在對方痛苦之上的感覺……
實在太爽了!
“不知道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里面會不會飛出一只蝴蝶?”
玩家走了過來,由于剛剛在喝藥,沒有直接目睹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有心情開玩笑:“香妃娘娘變成蝴蝶飛走啦!”
天災臉上變為“怒”字:“我很喜歡香妃的,不準毀形象!”
玩家想想確實不對,雙手合起搖了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說的是新版的香妃,和老的版本沒有關系。”
天災臉上變為“驚”字,用一副才認識他的表情看著:“你還看新版的還珠格格?”
玩家失去了笑容。
就在這時,釋尊、勇者和兵王三人,已經往洛陽皇城方向而去。
姑射已經化繭了,再也無人作妖。
這是個好消息。
如果放任她折騰下去,統一天下的時間,怕是真要往后推延。
畢竟九五之尊的位置太過誘人,哪怕現實的殘酷已經赤裸裸地擺在面前,還是有不少人懷有僥幸心理。
李世民是冷靜的。
王世充則是僥幸的。
但現在,皇城那邊傳來喊殺之聲。
“兒郎們,隨我攻入皇城,取賊首級!”
在洪亮的大喝聲中,一道魁梧霸氣的身影沖殺在前,摧枯拉朽地將禁衛頭領斬于馬下,然后直破皇城之內。
“狂劍”裴元慶。
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當他動用真正實力,那股不可一世的狂放,讓隨之趕至的輪回者們都感到激昂亢奮,更別提麾下的精銳士兵,當真是氣吞萬里如虎。
另一邊的跋鋒寒遙遙看著,面色變得蒼白。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與裴元慶的差距有這么大,對方上一次交手,根本是隨便玩玩。
問題是裴矩的一位弟子都有如此武功,那他想要挑戰與裴矩同為大宗師的畢玄,豈不是……
不對,畢玄的大弟子弱得跟雞兒似的,依此類推,那裴矩與畢玄之間的差距……
中原好危險,我要回草原。
可自己的一柱擎天,該怎么恢復啊?
是了,那么多草原朋友,還怕沒有高手可供挑戰,激發熱血?
跋鋒寒想通了,轉身就走。
他剛剛離開,皇城內已經傳來王世充驚怒至極的吼聲:“陛下,你敢背叛我?”
聽聽這話,就知道這位陛下混得有多么凄慘。
而此人在寥寥十數位忠心內侍的保護下,站在了王世充不遠處,正是楊廣的孫子楊侗。
他小小的年紀,臉上已是飽經風霜,眼神中越無麻木和畏懼。
王朝末世的皇子,下場往往最是凄慘,楊侗就是一個漢獻帝劉協似的人物。
楊侗比之劉協好的地方時,他知道隋朝大勢已去了。
畢竟漢朝有四百年江山,哪怕桓靈二帝再折騰,也有無數忠義之士,隋朝的根基卻太淺,當楊廣把楊堅的家底敗光,留下的就是墻倒眾人推。
既然如此,他寧愿引書院入洛陽,至少不讓王世充猖狂得勢,割據一方,王氏子弟魚肉百姓,作威作福。
所以楊侗派親信迎了裴元慶入城。
這給予本就岌岌可危的王世充,最為致命的一擊。
眼見裴元慶勢不可擋,殺入城中,皇城外不僅沒有各方支援,反倒是倒戈陣陣,王世充知道自己完了。
他如果之前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現在卻是沒了退路,惡向膽邊生,直接往楊侗那邊殺去。
眼見楊侗有危險,裴元慶目光一厲,狂喝一聲:“賊子爾敢!”
話音剛起,他整個人就呈一條直線,向著王世充所在之地筆直沖了過來。
王世充先是露出錯愕,然后很快轉為驚恐。
因為數以千計的士兵并不能阻擋分毫,裴元慶所過之處,無數士兵被撞得筋斷骨折,斃命當場,更有甚者往兩側拋飛,如同下餃子般一一落下,哀嚎遍地。
如此威勢,已是堪比大宗師。
裴元慶沒有大宗師的修為,但他天賦異稟,是那種在宗師階段就能承受五成天地精元的猛人。
此時戰意一起,如大鵬展翅,當真是萬夫莫敵,蓋世神威,閃電般出現在王世充面前,一劍怒劈:“想傷越王?納命來!”
楊侗真的驚訝了。
他引裴元慶進來,就沒準備活命。
因為不單單是王世充要他死,書院放任他死了,絕了隋朝的血脈,不是更好?
但這一幕,證明了何為胸襟氣魄!
楊侗笑了。
他閉上眼睛,像個正常的孩子,軟倒在內侍的懷里,喃喃低語:“我終于可以放下這個重擔,終于可以了。”
話音剛落,慘叫聲起。
一顆頭顱飛出。
大明尊教上代原子,隋末群雄之一的王世充,被一劍梟首!
“賊首已死!降者無罪!”
當裴元慶提起王世充的首級,再度高呼時,眾兵將面面相覷,武器哐當哐當,砸在地上。
繼李密投降十日后,洛陽城下!
成都。
馮莫依舊一身腳夫打扮,看著不遠處赤裸著胸膛,身背弓箭的僧人,目露慈和。
作為承包碼頭的霸道總裁,他不像佛門,在偷稅漏稅的同時,還要炫富。
馮莫就從來沒有炫耀過什么,只是默默地把一張張起爆符,塞在寺院的各個角落里。
此時同樣樸實無華的三名隊員,擅長醫療手段的圣手、擅長寒冰法術的寒天以及一看就很腎虛的從心,都聚集到了身邊。
四人等待天黑。
天黑后,就沒有百姓進廟宇上香了。
而就在這時,靜念禪院內,各大廟宇內的高僧齊聚。
為首的正是四大圣僧。
他們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蒼老面容,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一戰。
只是沒有了為首的“圣僧”了無,也沒了“笑容安詳”的靜一師太。
不變的則是一張張為了天下蒼生奮不顧身的面容。
“散人”裴矩和“邪王”石之軒,居然是同一個人。
相比起最初聽到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無數僧人佛心動搖,甚至有許多干脆出家還俗,比起昔日宇文邕滅佛都要管用的人心惶惶,現在留下的眾僧,無疑是真正堅定的禮佛者。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此刻他們齊喧佛號,聲音里透出不顧一切的決意,背起了弓箭,拿起了武器。
全員武僧!
各寺院統計人數,第一批匯聚三萬武僧,北上相助李秦。
因為李淵承諾,只要能擊退書院,就讓佛教再度傳遍大江南北。
當然,這是其次。
他們主要為的是天下蒼生。
支持李秦打下去!
一定要打下去!
無論是一年,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哪怕犧牲多少僧人,多少虔誠禮佛的信徒,都絕對不能讓那個身兼正邪兩道,玩弄天下的魔鬼,成為九五之尊。
到那時中原大地將陷入最黑暗的時光,西方極樂凈土的佛祖,也不再會接引那些虔誠的信徒,前往無上的樂土。
“阿彌陀佛!”
想到這里,他們再度雙手合十,眉宇間露出無與倫比的堅定之色。
由四大圣僧領頭,眾僧向著軍械庫而去。
庫門開啟。
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飛馬牧場所制的武器。
看見沒有,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恐怕將武器出售給佛門的時候,那位邪王萬萬也不會想到,最后佛門將以這些武器,才守衛中原大地和天下蒼生,與他奮戰到底吧?
“進軍械庫了!”
就在這時,碼頭上的從心有氣無力地開口。
“這些賊禿還真的要掀起一場曠日良久的統一戰爭啊,正值突厥南下之際,真是其心可誅!”
“他們恨不得像三國時期那樣打得十室九空,再有五胡亂華,百姓麻木絕望,急需精神寄托時,讓佛門再度興盛!”
圣手呸了一聲,寒天更是忿忿不平。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佛門將蜀地經營成了大本營,結果這里的百姓最是醉生夢死,整日禮佛朝拜,絲毫不顧外面已是兵荒馬亂。
這也就是書院如今以席卷天下之勢,將各地的小勢力全部整合。
否則就算群雄不是都如朱桀那樣的食人惡魔,也會爆發無數燒殺搶掠。
亂世啊!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亂世之中,一味龜縮,必是取死。
偏偏現在佛門還想以蜀地之力支持李閥,真要成功,確實還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畢竟當年大秦的地盤,也就是關中到蜀地這一塊,南北兩聯,真要據關而守,想要攻下,就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了。
“呵呵,我現在倒是很慶幸,我們能夠降臨在成都,由下而上,為之滲透!”
“就讓用一年的努力,促成史上最快的統一速度!”
馮莫的神情倒是很平和,卻透出一股絕對的自信。
下一刻,他唰的一下,將腳夫行頭甩開,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
當大陣的輝光沖天而起,無數人驚愕地目睹著石破天驚的一幕。
三朵煙花,在三大寺院中,轟然爆開!
佛光初現,佛光再現,佛光又現,佛光現于大江南北……
終于……
佛光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