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哥,太素妹子,你們終于來了!”
盤龍鎮外,黑鳥看著老太從天而降,大喜過望。
如蒙大赦的他,趕忙將日記本轉交:“這是副隊的精神測定之物,我已經盡力阻攔了!”
“辛苦了!”
老司機點點頭,接過日記本,很快五官皺在一起:“矯……交給我吧!”
他的愛情觀,從來都是簡單直接重復,與這種細膩傷感的風格大相徑庭,此刻被塞了滿嘴狗糧,感到十分不適,一句矯情險些脫口而出,所幸話到嘴邊,又機智的一變。
老司機翻看下去,發現日記的最后一頁,浮現出最新的情況:“心里有很多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一點點甜就能填滿……”
老司機感到不妙,這一副要被無名攻略的樣子,怪不得黑鳥如此焦急,趕忙傳音:“副隊,你怎么樣了?”
黑鳥嘆了口氣:“沒用的,副隊不會理的。”
然而話音剛落,狂徒柔和的聲音就響起:“機,你來了!”
老司機一怔,片刻后才反應過來,機是叫自己,險些沒跳起來。
別學這個世界的稱呼方式好嗎?‘機’是什么鬼?”
好在接下來,狂徒說的是正事:“我已經初步取得了無名的信任,他讓我協助劍晨,去尋找劫心,平復世間大劫。”
黑鳥:“……”
原來你這個逼不回話,只是針對我。
老司機精神一振,狂徒雖然寫了一本狗糧筆記,但顯然頭腦還是清醒的,這就很好。
更好的消息是,無名愿意發布“任務”,代表著關系的接近:“尋找劫心?無名還交代了什么?”
狂徒回道:“他有照心鏡在手,似乎能預見很多事情,破軍攜無名劍意,回歸劍宗迎敵,你讓老K提防些,不行就退走……”
老司機記下,又聽狂徒的語氣微升:“月關也得到了無名的交托,這個人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找個機會一定要除去他!”
老司機有些驚訝:“月關這么厲害?”
狂徒道:“他對于劇情人物確實很有一手,惺惺作態,投其所好,在無名心中的份量,更在我之上,是我們契約無名的極大阻礙!”
老司機道:“那確實留不得。”
狂徒又道:“但下手要講究策略,不能因為弄死月關,而讓無名對我們生出惡感。”
契約半神,是戰狂目前的第一目標。
有了無名,這支六星級巔峰強隊,就存在著兩位正面戰力可達半神的強者,完全能打得龍行叫爸爸,就算不能一戰絕滅,以后龍行也要退避三舍,完全不敢直攖其鋒了。
而殺月關,則是剪除龍行的盟友,報復以前的仇恨,重要性差遠了。
如果因為強殺月關,失去了無名,那種本末倒置的蠢事,戰狂是不會做的。
當然,他們也不會跟著劇情人物的節奏走,老司機弄清狂徒這邊的情況,也把那邊的狀況說明:“天門事關我們的主線任務,如今駐地放下,隊長和六師兄正在穩固,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將無名引入天門,只要到了駐地中,他再強也翻不上天!”
“在天門內放下駐地?為什么……”
狂徒皺了皺眉,把“不跟我商量”幾個字咽回去。
他之前也嘗試過跟戰神聯系,但千里傳音都被阻隔,應該也是這個原因,讓戰神乾綱獨斷,放下駐地。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不悅的情緒。
他定了定神,將這些雜念又壓了下去,傳音道:“把無名引入天門很難,有照心鏡在手,他會提前預知!”
老司機道:“照心鏡這類奇物,耗費的都是世界意志的力量,也不是什么都能預示,不妨嘗試一二。”
他是有信心的。
但凡預言類能力,都有其上限,真能事事盡如所料,那不是預言,那是讀了臺本。
就像是素人系列,看上去都是從街頭上隨便找個人,聊一些聽不懂的話,然后達成交易,其實都是演的。
老司機摸摸下巴,為曾經青春年少,信以為真的自己,感到一絲悲傷。
無名能預知劍晨的危機,讓破軍保護劍晨,證明照心鏡確實牛逼,但也不能被其嚇住,畏縮不前。
老司機和狂徒商討起對策來,很快擬定出一個核心,三大方針,五個訣竅和七個要點,身后的黑鳥聽得十分佩服,太素眨巴著眼睛,一一記下,編輯好發進九空無界內。
不多時,無名回來信息,表示感謝。
太素喜孜孜,立刻回了個笑臉:(^^●)
老司機不知道,關鍵不在照心鏡,而是團隊里的小叛徒。
有了內鬼,可不就是拿了臺本嗎?
“六成的把握了!”
盤龍鎮的院落內,黃尚看著面無表情,其實不斷與隊友通話的狂徒,判斷其心理狀態。
通過這些天的摸索,他有六成的把握,眼前的狂徒是一個克隆體。
看起來只是一半稍過的幾率,其實已經異常難得了。
畢竟狂徒也是血肉神魂方面的專家,絕不是尋常的文盲可比,占著有心算無心,才能到這個地步,如果再深入,可能會被狂徒察覺,露出馬腳。
所以該進入下一步計劃了。
分敵。
孫子有言,以虛分敵,以合擊其分,古往今來,以弱勝強,莫過于此。
這個世界在二十年間,雖然有發展,但相比起輪回者,依舊不足,處于弱勢的一方。
所以黃尚有兩點核心。
第一點,則是盡可能分散強隊。
如戰狂這種巔峰強隊,五名正式隊員,各有所長,配合默契,真要讓他們聚攏在一起,那就如同一個握緊的拳頭,拳拳重擊,如果再有駐地,那就是具備一個無比強壯的身體,維持巔峰,永不衰敗,當真是誰也擋不住。
但如果五個人分開,威脅就大減了。
現在這個目標完成了一小半,狂徒五名正式成員,兩名替補隊員,分成了三塊。
天門、劍宗、盤龍鎮。
還不夠遠。
所以才要陪伴劍晨走一遭,拉長戰線。
第二嘛,則是利用輪回者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晨兒,你已有英雄劍,這把胡琴就交托予你,望你能時時聆聽,不忘初心。”
當無名將絕世好胡遞過去時,劍晨怔了怔,卻不敢怠慢,趕忙接過。
“哈哈!既然掌門這么大方,這個也拿去!”
破軍見了露齦一笑,將碰鐘遞了過去。
劍晨同樣不敢拒絕,接了過來,放入包裹,有些想哭。
武林人士行走江湖,滿身兵器的見過,滿身樂器的還是頭一個。
二胡、嗩吶、碰鐘……
這我要是死了,別人撿起遺物,就能為我送喪了。
好貼心。
呸!呸!呸!
這是師門長輩的關懷,瞎想什么呢?
“云雀姐,無名把二胡給劍晨了!”
就在劍晨努力說服自己時,卻不知道這把胡琴可跟別的樂器不同,它的里面是輪回者的微縮駐地。
矩陣駐地內,紅后聲調上揚,滿滿的不忿。
云雀的臉色也不好看。
二十年時間,對于她們而言,就是睡了一覺,擦了擦口水,起身繼續給摸腿。
而云雀起初還有些擔心,畢竟給一位十七八歲的青蔥少年,和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油膩摸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好在無名這二十年的時間,氣質也沒有什么變化,歲月在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以云雀還是很滿意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才十天不到的時間,無名竟然要將絕世好胡交托給劍晨?
劍晨這個色中餓鬼,原劇情里十魔里的色魔,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個折磨,豈能干休?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看來是我們離開絕世好胡的時候了。”
看著劍晨的臉不斷接近,云雀嘆了口氣,下了決心。
她們本來是位于火麟劍的麟片內,后來發現無名,才轉入絕世好胡內,現在則該分離了。
其實就算沒有劍晨,也會離開,畢竟第二批輪回者進入,就是公司計劃全面啟動之際,作為一部之長,云雀負責清除障礙,之前她暗暗相幫無名,是為兵主強化,現在該將那些會阻礙大計的輪回者,往無名這邊引,達成借刀殺人的目的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們要做一件事,幫一幫月關,讓這位低星級的人才,為我們吸引火力!”
云雀看向狂徒和月關,眼神瞇起,露出危險之色。
這兩人分別對應最強兩方輪回者的勢力,不能讓他們勾搭無名成功,否則會前功盡棄。
尤其是狂徒。
這位已經是六星級大佬,威脅迫在眉睫,至于月關,未來不可限量,但那只是未來,現在讓月關得利,反倒能成功轉移視線。
紅后眼中流過數據洪流,一通分析后,豎起了大拇指:“云雀姐真棒!”
事不宜遲,劍晨從長輩處得了一批樂器,帶著復雜的心情告別離去。
破軍沒有將冰火魔輪相贈,他來到驛站,出示了劍宗弟子的身份,領到了三匹駿馬。
自從天下第一武道會舉辦以來,朝廷和江湖通力合作,關系極為密切,這只是小事罷了。
而三匹駿馬總有優劣,劍晨先是下意識走向最好的那一匹,身為大師兄,他以前都是挑最好的。
只是到了面前,他面色一動,轉身對著黃尚和狂徒道:“兩位前輩先選吧!”
狂徒直接走上前,翻身騎上最好的一匹。
這種理所應當的態度,讓劍晨臉色有些僵硬,好在另一人微微一笑:“劍晨兄弟有心了,我們平輩論交即可!”
劍晨互相禮讓一番后,才露出笑容:“那此行就要拜托月兄了!”
他此時就是初入社會的名校大學生,資歷本事都不小,但還是很青澀的,停留在一種別人對他好,他就對別人好的簡單狀態,相當容易忽悠。
眼見著月關和劍晨聊得火熱,狂徒嘴角溢出一絲殘酷的冷笑,與老司機傳音:“月關最擅長的就是結交劇情人物,讓他與劍晨交好,以為我們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到時候借劍晨之手殺之,還能捏住劍晨的把柄,一箭雙雕!”
老司機笑著補充:“保證他們欲仙欲死,不可自拔!”
輪回者做事雷厲風行,當晚露宿,老司機就出動了。
幽能流轉身體,他來無影去無蹤,悄然進入劍晨的帳篷,五指按向劍晨的天靈。
之前沒有這么做,是擔心半神級別的無名看出端倪,現在下手再無顧忌,要在夢境中,開啟劍晨沉淪的大門。
而老司機構建夢境,最是方便不過,他儲備了大量的資源,只要把劍晨往男主角的位置一換,就搞定了。
“妖精,快放了我爺爺!”
“警長,警長,我哦是白鴿,我是白鴿,聽到請回答!”
“咦?怎么回事?”
不過接下來劍晨的夢話,讓老司機目光一凝。
他檢查一下,自己并沒有把戲弄六師兄的資源放進去,怎么是這些臺詞?
“有一股力量,在保護他!”
老司機目光一掃,落在劍晨身側的包裹上。
即便是睡夢中,他的左手依舊牢牢抓著包裹。
因為里面是英雄劍、通關文牒和長輩相贈的三大樂器。
而此時其中一件,正流轉著幽幽的光芒,抵御著不良夢境的入侵。
胡琴!
“無名的二胡,還有這種功效?”
老司機一驚,第一時間閃身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帳篷。
“失敗了?”
狂徒很快收到消息,倒也沒有多么詫異。
在短短數日的學琴生涯中,無名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經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贈琴之舉有所深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來,就難辦了。
他眼神幽幽,沒有半點放棄之意。
第二日,劍晨起身時捂著額頭,嘟囔道:“好古怪的夢!”
昨夜他一分為七,先去救爺爺,再去打擊罪惡,然后又在劍宗里跳舞,搭建了一座城堡,忙了一整個晚上,感到比睡前還要疲倦……
所幸夢境的一切很快模糊起來,當劍晨步出帳篷,已經記不起來具體的事情了,開始用餐。
三人之間,親疏立顯。
狂徒看著劍晨湊到月關身前的熟稔模樣,低垂的眼眸里則閃過殺意,聯系隊友:“機,我們必須下手了,如果等到劇情人物變多,月關就能借助劍晨為跳板,結實更多的強者,到那時我們更不好下手!”
三人此行是為了找出劫心,如何找出,當然是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進行過程中,目的地是舉辦地京城。
這段路途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真要快馬加鞭,十天之內就能趕到,狂徒知道遲則生變,實在耽誤不得。
老司機苦悶的聲音傳來:“求求副隊,別叫我‘機’了,你就是叫‘老’和‘司’,也比‘機’好啊!”
狂徒道:“不要在意那些,劍晨必須盡快拿下,你既然無法直接用幽能影響他的心智,那就用上真實的誘惑手段!”
老司機立刻明白,斜眼瞄了一下在旁邊寫寫畫畫的太素,皺起眉頭:“我們這位女隊員,不適合做這種任務的!”
狂徒道:“素當然不行,她的性格把劍晨直接宰了,更別提誘惑了!”
“素這個稱呼,雖然也怪怪的,但總比我的好……”
老司機先是嘟囔了一句,然后愣住:“我沒有契約人物,那就剩下我和黑鳥了啊?”
狂徒稍稍沉默,暗示道:“你從這個世界大魔神笑驚天的經歷中,有沒有得到什么啟發?”
(回得更晚,明日復明日,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