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布拉·桑克見狀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絲憂慮,沖李瑞輕笑頷首,掏出一瓶藥劑灌入凱羅爾·諾厄嘴里。
雖然根本沒打到實處,但燃燒了這么久的生命,她估計得在床上躺個大半年,甚至有可能傷到本源。
如果能第一時間給她補一支藥劑,她恢復時間至少能節省一半,而且應該不會落下暗傷。
凱羅爾·諾厄乖乖吞下藥劑,看著美麗的深灰色眼眸,低聲呢喃道:“黛布拉大人,謝謝。”
“你呀,沖動的性格真的要改一改,幸好弗拉基米爾閣下實力強大,心胸寬廣,不然你這回可就釀成大禍了!還不快向弗拉基米爾閣下道歉?”
黛布拉·桑克無奈搖搖頭,厲聲訓斥道。
知道她在告誡凱羅爾·諾厄的同時給自己戴高帽子,李瑞不置可否的勾勾嘴角,向巨大深坑外走去。
“對……對不起……”
憋屈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瑞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懶得再調戲這種憨憨。
“請稍等,弗拉基米爾閣下。”
黛布拉·桑克見他要走,連忙攔住他。
“有事?”
“我想請問一下您是否在針對痛苦與折磨之神——墨尼赫卡?”
眼神微動,知道這些勢力從自己的行動上看出了端倪,李瑞也不再掩飾,爽快的點點頭。
“沒錯。”
“能冒昧請問一下原因嗎?”
黛布拉·桑克試探性的問道。
李瑞眼珠子一轉,半真半假的笑道:“協會里面有個同伴與墨尼赫卡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沖突,我受他所托,斬斷墨尼赫卡伸到地球位面的觸手。”
不滅真龍李瑞掠奪了墨尼赫卡的本源神性,的確是一點“小小”的沖突!
我弗拉基米爾受他所托搞事情,也是真的!
我可一個字都沒說謊!
“受他人所托?”
黛布拉·桑克面色難看,久久無語。
“嗯,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你們無需太過在意我,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陰郁少年微微一笑,撫胸行禮。
等到黛布拉·桑克反應過來,他已經坍縮為一道白光,消失原地。
“我受他所托……”
黛布拉·桑克呆呆站在原地,細細咀嚼李瑞離開時的話語,心中愈發冰涼。
“黛布拉大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凱羅爾·諾厄艱難爬出坑洞,捂著發疼的胸口,挪動到黛布拉身邊。
“你無需了解,下次看到他躲遠點就對了。”
黛布拉·桑克輕吐一口氣,望著李瑞消失的地方,眼神凝重悠遠。
“原來他是受人所托……”
魔導議會分部內,黑袍老者坐在寬大古樸的高背椅上,若有所思。
“老師,我懷疑他這個所謂的同伴,是一名神祇!”
黛布拉·桑克坐在黑袍老者對面,沉重說道。
“為什么如此猜測?”
“他當時說的是沖突!而不是摩擦!凡物可沒有資格與邪神產生沖突,只有相鄰領域之間的神祇爭奪權柄才會使用這樣的詞。”
黛布拉·桑克頓了頓,斟酌了一下,繼續道。
“弗拉基米爾這樣的高階超凡者不可能不知道這里面的微妙歧義,況且,能讓他下定決心與一名邪神為敵,介入與自己毫無關系的紛爭中,除了另一位神祇,我實在想不通還有誰能讓他冒如此巨大的風險!”
聽到學生的分析,黑袍老者贊許的點點頭。
“的確,你說得很有道理,但一切都是建立在弗拉基米爾沒有說謊的前提下。”
“當時他的情緒靈光沒有波動,說謊的可能性很小。”
“他的秘法連靈能波動都能完全泯滅,掩蓋自身情緒實在太簡單了。”
黛布拉·桑克沉默下來,感覺老師說得話的確有道理。
“當然,無論他說沒說謊,我們都能確定一件事。”
黑袍老者揮舞著一根細長的魔法棒,面帶興奮。
“秘宴協會中有跟他同等級,甚至更強的人,他們身上可能蘊藏著我們以前從未發現過的新世界!”
“而且,從這家伙目前的行動來看,行事風格低調克制,不是那種混亂混沌的邪惡超凡者,我們暫且可以將秘宴協會視作中立甚至偏友方的勢力。”
“找到他們,盡量接觸引導,將秘宴協會從幕后拖到臺前來,這萬年未有的亂世中,我們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黑袍老者蒼老卻明亮的眸子中滿是興奮與好奇,就好像一個發現新玩具的小孩。
“對了,黛布拉,經過這幾次近距離接觸,你覺得弗拉基米爾是個怎樣的存在?”
聽到老師的詢問,黛布拉·桑克沉默片刻,眉頭逐漸緊蹙。
“他……是一個很奇特,很矛盾的存在。”
“他天生帶著一股優雅高貴的氣質,但骨子里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孩子氣。”
“孩子氣?”
黑袍老者詫異眨眨眼睛,沒想到黛布拉居然會如此評價。
“嗯,隨心所欲的行動,直覺大于理性,有時候很小氣,可一旦把事說開,他又表現得雍容大度,原本我以為這次凱羅爾·諾厄冒犯了他的威嚴,得付出巨大代價才能保下她,結果他隨手就把她放了……”
黛布拉·桑克撐住下巴,目光迷離。
“感覺他的性格并不像長相那么陰郁,反而相當陽光,心胸氣度也遠超常人……”
聽著學生的喃喃自語,黑袍老者瞇起眼睛,清澈眸子好似被烏云籠罩的月亮,朦朧縹緲,神秘莫測。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本次航班……”
隨著廣播響起,飛機艙門打開,一名英俊的白發少年率先踏上廊橋,向著機場內走去。
順利通過海關,少年走出機場,登上一輛出租車,朝著市內駛去。
望著車窗外與歐羅巴建筑截然不同的風格,李瑞幽幽出神。
沒想到那家伙居然跑到這邊來了,是不敢踏入中華的神州結界?
還是說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