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集結的防線被悄無聲息穿透，硬要找個背鍋俠，塔薩達爾還真跑不掉……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美酒，李瑞眼眸深邃，感慨萬千的嘆息一聲。
也許，只有等他死了，星靈們才會想起他的好，才會明白他的偉大，才會理解他的付出……
失去的，永遠是最寶貴的！
隱約間，李瑞似乎明白為什么后世的星靈總是將“致敬塔薩達爾”掛在嘴邊了。
恐怕其中不僅有對他的懷念，還有一絲不足為外人道的愧疚。
嗤笑著搖搖頭，李瑞繼續眺望光怪陸離的虛空維度，瞳孔緩慢失焦。
即便沒有我，塔薩達爾應該也能和主宰同歸于盡，但人類的因素介入到星靈和異蟲的戰爭，主宰的命運會不會因此發生變化，誰也說不清楚。
而我的存在，就是確保主宰的命運，讓它沿著既定的軌跡走上湮滅！
所以……放手去干吧，塔薩達爾……
如果命運出現扭曲，我會親手將它校正！
抬起手，李瑞五指緩緩虛握，窗外翻滾咆哮的虛空風暴似乎變得更加猛烈了。
“人類的高階超凡者開始回歸了，最多還有兩個月就能抵達太陽系。”
漆黑的神殿里，幾團幽暗光焰轟然膨脹，將死寂邪異的大殿照耀得鬼影叢叢。
“加百列、雅典娜，還有……李瑞……”
“等到祂們全部回歸，收集信仰的速度將會受到巨大影響。”
“更關鍵的是，在儀式發動之時，沒有誰能阻止那個‘異常因素’！”
“不，你們太悲觀了，說不定李瑞已經被詛咒侵蝕入骨，根本沒有能力干擾我們。”
“幾個月前你就在說這話，但我們卻絲毫沒有看到李瑞衰弱的跡象，相反，他還更強了！”
“他一定是在用中華秘術燃燒生命，物質世界沒有任何存在能抵抗褻瀆石碑的污染！”
一個聲音不甘的反駁道，但明顯能聽出一絲絲心虛。
“理論上的確如此，但現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們不信。”
“沒錯，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準備，當一個完整且健康的不滅真龍出現在儀式現場時，我們該如何應對？”
“只要能戳破真實泡沫，讓神性回歸物質世界，所謂的不滅真龍就是個笑話。”
“問題是如何才能保證儀式走到最后一步？”
“也許，我們可以抓捕他身邊的女人，然后關押到遙遠的位面讓他去營救，將他從中庭調離。”
“似乎可行的樣子，他不是有個妹妹么？我們把她抓起來，每人給她一種詛咒，我就不信他妹妹也有不滅真龍的抗性！”
“呵呵，能抓我早就抓了，他身邊的那些同伴一個個精得跟猴子一樣，絕大部分時間都隱藏在神州結界深處，我們根本滲透不進去。”
頓了頓，說話的聲音變得更加郁悶。
“況且，他們自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我前前后后派過七名原石潛入中華，其中六人都無聲無息的消失，只有一個找到了目標，但他只來得及傳回一道驚駭欲絕的情緒，瞬間就被抹殺了。”
“中華……神州結界……”
沮喪呢喃在神殿中回蕩，恍惚間，眾多幽暗光焰搖曳擺動，仿佛回憶起了從太古時代就被那個帝國支配的恐懼。
祂們能存活到今天，并不是因為祂們強，而是因為祂們足夠幸運。
畢竟，見識過太多強大的邪神被那些古代神話級鎮國之龍扒皮抽筋，煉制成各種丹藥武器，幸存下來的神祇早已對那片神秘的土地敬而遠之。
即便有心搞事，也只會派出下屬爪牙，無論真身還是化身，都是萬萬不會靠近那條恐怖的龍。
“那怎么辦？李瑞本身無法匹敵，他身邊的弱點又無法利用，到底如何才能消除他的威脅？”
“實在不行，我們只有做出一定的犧牲了……”
“你是說？”
“神血祭祀！”
悠遠空曠的嗡鳴有節奏的擴散，李瑞宛如雕塑一般，保持著凝視虛空的姿勢。
潛航進虛空維度已經過了十幾天，視線中的虛空陰云依舊翻滾不休，仿佛永遠都不會改變。
就好像潛艇關閉所有主動聲吶，進入靜默航行，黑暗圣母艦將自己包裹隱藏在虛空能量中，也和后方失去了聯系。
按照計劃，黃金艦隊已經開始大規模主動出擊，吸引蟲群的留守部隊投入正面戰場……
最佳的窗口期應該就在最近幾天！
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明悟，李瑞喉頭滾動，眼中泛起一抹期待。
馬上就要見到主宰了，希望它長得正常一點，別讓人下不去口……
“真龍陛下，我們即將跳躍回物質世界。”
腦海里傳來塔薩達爾的聲音，李瑞目光一亮，嘴角隱蔽上揚。
“已經到了嗎？”
“是的，再前進就會進入主宰的絕對感應區域，我們已經距離它不遠了。”
頓了頓，腦海里忽然傳來塔薩達爾深沉而真摯的呢喃。
“真龍陛下，拜托您了。”
“塔薩達爾，順著你內心的指引，成為傳奇吧，我會為你校正異常命運，保證整個宇宙按著既定的軌跡前進。”
“您的榮光照耀宇宙！”
旋即，塔薩達爾遲疑了片刻，聲音變得悠遠深邃。
“真龍陛下，那個既定的軌跡里，異蟲滅絕了嗎？星靈的未來又如何？”
“異蟲沒有滅絕，它們擁有了新的女王，而星靈……”
感應到塔薩達爾進入了某種奇妙的心境，李瑞沉吟數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你們奪回了艾爾，重拾了古老的榮光。”
停頓數秒，李瑞的聲音忽然放低，宛如從亞空間深處傳來的囈語。
“最后，星靈與蟲群一起，戰勝了你們的創造者，女王登基，成為新的神……”
心靈鏈接中傳來劇烈的波動震動，哪怕隔著遙遠的距離，李瑞都能清晰感應到塔薩達爾內心洶涌翻滾的異常情緒。
“怎么……怎么可能……星靈……異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