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雪中持傘的少年,和懵懂闖入霜霧之中的少女,都成為了彼此人生之中,最美好的畫面。
“你···!”謝妙兒對著趙天養才說了一個字。
身后已經有數道人影,跟隨著飛遁了出來。
“妙兒妹妹!你看這是我方才給你抓來的雪地怪娃。”一個長相精致,樣貌富貴的少年,手里捧著一個看起來像小雪人似的東西,朝著謝妙兒遞來。
“妙兒師妹!我已經吩咐大廚給你做好了雪雀湯,你快去嘗嘗吧!”一個面相清冷的少年,站在一旁,當著謝妙兒的面,收起了手掌上的凍傷。
一條巨大的雪蟒從天而降,渾身閃爍著火光的少年,陽光而又霸道,即便是風雪狂舞的太青山頂,他依舊衣著單薄。
“妙兒!這條雪蟒剛剛在一旁鬼鬼祟祟的,我瞧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把它打暈了。一會咱們烤了它,我做燒烤,很棒的!”陽光少年伸出大拇指,驕傲的說道。
這才一小會,謝妙兒的身邊,便都貼滿了各種優秀的少年。
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無論是個人魅力長相,還是個人能力,他們都十分拔尖。
是文宇一脈最出色的年輕人。
任何一個,都可以挑出來,成為萬千少女的夢中男神。
謝妙兒卻下意識的看向之前趙天養所在的方向。
她心中疑惑···那聽起來像是小詩的詞句,似乎還未完···還有下文。
但是回望時,那人卻已然消失不見。
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在風雪里凝望遠方時,所產生的一點點幻覺而已。
“我真的就這么走了嗎?”趙天養不甘心的走在山道上,沖著林溪問道。
林溪舔著爪子笑道:“放心吧!你已經成功的留下了足夠的印象,接下來···讓她對你好奇,就可以了。她身邊那么多優秀的少年,如果你現在舔著臉貼上去,可不討好。”
林溪只是在忽悠趙天養罷了。
他與謝妙兒的緣分,就只有這一面而已。
有些人雖然難忘···但是注定了,也只有一面之緣。
甚至匆忙到,彼此都來不及真正的介紹自己。
趙天養在這一面之下,突然對‘未來’匆忙了期待和信心。
而謝妙兒,或許在某一個瞬間,也曾心動。
但是她的骨子里,帶著的是對家族,對師長的服從性。
時間,繼續且快速的往后推移。
而在這漫長且快速的時間里,林溪雖然沒有做太多事情。
但是他的計劃,卻在時間的幫助下,逐漸的豐滿,且變得更加的隱匿和強壯。
山海洞天內的矛盾,越來越明顯了。
因為那些有些消息和渠道的人都知道,山海真仙離開此界的時間,越來越近。
忽有一日,山海洞天便單方面向千佛洞天發起了進攻。
傳承了數千載的千佛洞天,在山海洞天的兇猛進攻之下,只支撐了短短三天,便被打破了洞天,覆滅了傳承。
從頭至尾,山海真仙都沒有出過手。
在覆滅了千佛洞天之后,山海真仙需要的無垢舍利,便收集齊全了。
而在這一戰中,趙天養嶄露頭角。
也就在這一戰后,謝家撕毀約定,將謝妙兒轉而許配給了山重一脈崇家七公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山海洞天。
同時也正式的,引爆了山海洞天之內,那一直涌動的暗流。
天懾、文宇、山重···這三個派系之間的矛盾和爭斗,轉眼便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
爭權、爭人、爭地,洞天之內,尚且多有正面沖突。洞天之外,更是互下黑手,毫不留情。
在趙天養之后,被林溪選中,送入山海洞天的一批人,基本上都成功的加入了文宇一脈的‘空山計劃’。
文宇一脈的這個計劃,說穿了的話很簡單。
那就是用具體的‘人’,來掌控整個山海洞天的香火愿力。
而只要掌握了這些‘人’,他們就等于扼住了山海洞天的命脈。
在文宇一脈的推動下,山海洞天的八成香火愿力,都被具體的‘人’所掌控。
而山海真仙離開的前夕,也恰恰便是他,對整個山海洞天掌控力最弱的時候。
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必須集中在,對跨界法寶的打造和蘊養上。
此日,風光正好,萬物欣欣向榮。
漫天的花瓣,灑滿了半壁洞天。
紅色的綢緞,鋪滿了長長的山道。
鸞鳥駕車,蛟龍開道。
數千人的迎親隊伍,蜿蜒的連接著兩處山巒。
錯落在天穹之上的彩色靈光,照耀著四方,肆意的宣揚著喜慶。
今天,是崇家公子崇越真迎娶謝家謝妙兒的日子。
這不僅兩家的聯姻。
更代表著,那曾經轟動了整個山海洞天上層,最終朝著中層蔓延的某個‘消息’,最終有了歸屬。
許多復雜的眼神,混雜在那些看熱鬧的人群里。
數不清的不甘心,卻似乎也無法阻止,此刻正在蔓延的歡喜。
人群中,趙天養的眼神中,有不甘,有憤怒···但是最多的還是瘋狂。
他已經將瘋魔彌陀融入了自身,宛如元神。
這是一條捷徑,卻也是一條死路。
走上了這條路,他注定不會再有什么前程可言,最終也會陷入無盡的瘋狂,狂躁而亡。
他或許···并沒有那么喜歡謝妙兒。
但是當林溪不斷的灌輸給他,謝妙兒是屬于他的···這個概念之后。
趙天養每每回憶起,那在大雪紛飛里,交換過的一個眼神,心中便編造了數不清的故事。
“是時候!再遲點的話,他就走了!”看著此時的趙天養,一手締造出這種‘結局’的林溪,內心保護波瀾。
林溪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在今天發動一切,只是再一遍梳理了自己接下來計劃的全部流程。
因為一旦此刻開始···就無法停止,更不能遲疑。
咻嘩!
大量的,不具備殺傷力,單純觀賞用的術法,被丟上天空。
這些術法在半空中撒開,化作各式各樣的吉祥異象和祥瑞之光,照射的整個天空和大地,都充滿了瑰麗和奇幻的顏色。
而就在這瑰麗與奇幻里。
一道身影,已經如鬼魅一般,沖向了那正拖著婚車,朝著一座山頂宮殿飛去的鸞鳥。
凄慘的悲鳴,從天而降的血雨。
瘋狂的男子,手持利刃,殺死了駕車的鸞鳥。
張揚的沖進婚車之中,企圖擄走新娘。
強行的撕裂那原本卡在門簾上,只有新郎的玉如意,才能開啟的封禁陣法。
趙天養看著眉目如畫的女子,神情中盡是癡迷。
“妙兒···跟我走!”趙天養看著謝妙兒伸出手,深情的呼喚說道。
他的語氣充滿了自信,這一幕在他心中,已經演練過了無數遍。
回答他的,卻是撲面而來的一掌。
謝妙兒···也成長了。
很早以前,她就已經搭成了七十二層樓臺,登頂而望月結丹。
所成之丹,雖然遠不可比無極金丹,卻也是上上之品。
山海真仙見了之后,都留下一句‘真仙之資’。
這一掌,既含著羞憤,也帶著敵意。
威力雖然未必很強,卻將滿心自信的趙天養打懵了。
他在瘋魔彌陀的影響下,早已經模糊了虛幻和現實。
在自我的虛幻世界里,他與謝妙兒早已兩情相悅多時。
也直到此刻,似乎方才有人完全的回過神來。
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的搶親了。
一瞬間,一道道兇狠而又恐怖的攻擊,涌向趙天養。
漆黑的刀,刺穿了趙天養的胸膛。
恐怖的真元,化作熊熊的烈火,將趙天養燃燒成了灰燼。
但是一個呼吸之后,趙天養面目陰沉的出現在了一旁,依舊陰翳而又冷酷的看著婚車之中的謝妙兒。
“你背叛了我?”
“你辜負了我!”
“原來···你和她們都是一樣的,你也是一樣的。”此時,那少年時,懵懂期待的身影,與那一晚在屋頂上,往下瞧見的畫面,似乎隱約與謝妙兒重疊在了一起。
謝妙兒握緊了手里的發簪···這是一件難得的法寶。
同時也是山重一脈的聘禮之一。
她看著如魔般的趙天養,似乎覺得他有些眼熟,卻并沒有太多的印象。
對于她即將新婚的丈夫,她談不上多滿意,卻也并不抗拒。
她原本就是懵懂的。
而如今···也不過是順從自己的命運而已。
“哪里來的狂徒,敢在今日鬧事!”婚禮的另一個主角,謝妙兒‘命定’的丈夫現身了。
出身山重一脈,父親是崇真人第七代玄孫,年紀輕輕,便已然有了元嬰后期的修為,將來元神可期。
至于能否成仙···這個誰也不做保。
即便如此,那也是人中俊杰,無有太多可挑剔的了。
新婚之日,有人大膽搶親。
即便山重一脈,有許多高手可以出手。
但是,崇越真還是決定親自出手,挽回自己丟掉的面子和尊嚴。
一道道的紙符靈性十足的飛出,自發的組合,在半空之中,化作一把通天徹地的巨劍。
劍與符···這兩種不太容易關聯的東西,在崇越真的手中,綻放出了統一的光彩。
“是大破鋒符和裂云劍···沒想到兩種不同的手段,這么聯系在一起,竟然會如此之前。崇七公子這一手,怕是媲美元神了吧!”人群中,有工具人感慨發言。
只是下一秒鐘,便啪啪打臉。
那符紙化作的巨劍,還未抵達趙天養的身前。
趙天養卻已經一個俯沖,渾身夾雜著古怪的氣息,撕裂了巨劍,然后撞在了崇越真的身上。
就像是石頭砸中了西紅柿。
崇越真整個人便碎裂開來,肉沫和血漿,濺射了一片。
化作血雨,從天而降。
廢紙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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