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分鐘的功夫，胡大隊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慕隊，麻煩大了！”
“沒做出來？”慕遠眉頭為之一皺，這確實是一個壞消息。
“對方所那時間太久，已經完全白骨化了。”
慕遠呆愣在原地，看著面前已經被清理出來的十多個人，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這還沒將所有人失蹤人員給清理出來呢。
估計將周邊幾個鎮全給梳理一遍，二三十個人還是有的。
別看這二三十人不算多，但要知道這些人全都是杳無音信的人啊！
雖然他們都不一定算是失蹤人員，但其中卻有不少外出打工什么的，已經在外面安家落戶了。
因為并不是所有系統都已經全國聯網，西華市警方自然也不可能查到其他省的所有數據，所以，如何確定這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就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只有真正與某一個人見面，才能確定他是否還活著，然后才能將其從疑似“被害人”中排除。
這……簡直太難了。
沒辦法，國家太大。
看著沉默的慕遠，胡大隊忽然有點慌。
“慕隊，我們現在，要確定死者身份，就只能寄希望于這種地毯式的排查了。”
慕遠咧了咧嘴，道：“先試著做唄！案子都是摸索出來的。”
“這倒也是！”胡大隊笑了笑，心情卻是好了許多。
沒錯啊！案子都是摸出來的。
自己剛才的心態有問題！
慕大隊剛才肯定是在頭疼這個案子，但讓慕大隊頭疼的案子就一定破不了嗎？以前西華市沒有慕大隊的時候，他們不也一樣破了許多疑難案件？
“大伙兒都給我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來！你們手頭上的每一份資料，都必須給我核實清楚，可別出任何的紕漏。”胡大隊大聲說道。
辦公室里的十多人立刻大聲回應了一句。
這不僅僅是回應，同時也是給自己打氣。
偵查破案，有時候真的需要一些勇氣！堅持下去的勇氣。
慕遠與刑大的人一道忙到中午，便在胡大隊的招呼下一起去縣局的食堂吃飯。
每一個公安局必然都有自己的食堂，而且基本上都是免費的。
免費是一種共性，而菜品卻都有自己的個性。
畢竟，不同的廚師，肯定有自己的拿手菜不是？
餐桌上，慕遠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馮局打過來的。
“馮局，有什么事嗎？”慕遠很是隨性地問道。
旁邊陪著用餐的胡大隊頗為艷羨，有能力的人，就是這么傲嬌。
電話對面的馮局道：“小慕，案子有沒有進展了？”
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前還沒有進展。”
“呃？這么麻煩嗎？”馮局有些吃緊，要知道這次慕遠到封臺縣已經整整一天了，要換做以前的案子，多少已經有收獲了，這次毫無進展，確實讓馮局有些意外。
慕遠道：“確實有點麻煩，那根腿骨已經完全白骨化了，沒法做DNA，也就確定不了死者的身份。我們現在正在做進一步的摸排，查找尸源。”
“嗯！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馮局甚是平靜地說了一句。
慕遠道：“馮局還有其他事嗎？”
“還有一件事情。”馮局連忙道，生怕自己說慢了，被慕遠把電話給掐了，“上午的時候文物局那邊打電話，說東西什么時候能到。要我說你小子當初就已經把快遞單號告訴給那李局長嘛，他們自己查不就行了？”
慕遠沉默了兩秒，訕訕一笑，無比真誠地說道：“馮局，我把單子給搞丟了。”
“啥？單子丟了？”馮局著實震驚了。
雖然單子丟了并不代表收不到貨，但這么重要的一個包裹，居然竟然也能把單子給弄丟，這也是沒誰了。
至于慕遠這話的真偽，馮局沒有懷疑。
畢竟，他完全想不出在這件事情上慕遠說謊有任何的意義。
而且，慕遠雖然在辦案方面無比的靠譜，但在其他事情上就不好說了。
慕遠無奈地笑了笑，道：“馮局你也別擔心，東西不會丟的。……估計，今明兩天就會到。到時候我回來取了貨之后，直接送文物局那邊去。”
馮局立刻道：“別這么急啊！先拿到局里來。”
慕遠愣了愣，問道：“為什么？馮局你也有收藏古董的愛好？”
“收藏個屁！”馮局認不出吐槽了一句，“就我這身家，估計連收藏贗品都不夠呢。”
“那……拿回局里干嘛？”慕遠著實很茫然。
馮局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小子就不能長點心嗎？這可是戰果！公安民警主動出擊，追回失竊國寶級文物一件……”
沒等馮局說完，慕遠道：“馮局，這東西恐怕不好大張旗鼓地宣傳吧？”
馮局義正言辭地說道：“怎么不行？國內墓葬中或者其他遺跡中，有多少鎏金虎頭杖誰能說得清楚？你國外被盜的鎏金虎頭杖，與我國內追回的鎏金虎頭杖，有什么關系？以后這國寶肯定還要拿出來展出的，如果我們現在宣傳一波，到時候上面貼的簡介，肯定會介紹它是怎么追回來的。到時候你小子可就留名千古了。”
慕遠心頭莫名地有些慌。
留名千古這詞，明明是褒義詞嘛，怎么心里瘆得慌呢？感覺自己像是要涼了一樣。
不過對于馮局前面的說法，他倒是挺認可的。
其實只要以后要拿出來展覽，別人只要看到這根鎏金虎頭杖，不可避免地會懷疑它的來歷，不管文物局那邊說這鎏金虎頭杖是從墓里挖出來的，還是警方追回來的，都一樣。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藏著掖著呢？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人與人之間也好，國與國之間也罷，除了某老流氓之外，都還得講點證據不是？
至于自己將鎏金虎頭杖帶回國會不會留下證據，慕遠只是呵呵一笑……
“那……我明天帶回局里吧！”慕遠如此說道。
“確定明天就能到？”馮局再次問了一句。
“應該吧！反正……等通知我收貨的時候，我便回來一趟。”慕遠給自己留了點退路。
馮局自然再無意見。
掛斷電話后，慕遠再次快速地吃了一點點飯菜，然后便與胡大隊幾人返回辦公室去了。
重新坐到椅子上，慕遠甚是糾結。
“要不……這就回去一趟？”慕遠內心嘀咕著，“按照馮局剛才的說法，自己把這鎏金虎頭杖拿回去，肯定會進行宣傳報道的。自己或許可以先下手為強，向馮局提出讓蘇瑾秋過來采訪，然后借一下大豬蹄子的歐氣，再來一次十連抽？”
說到底，昨晚的那次血虧確實讓他慫了。
雖然第一輪十連抽挺歐，但以前也不是沒這么歐過。
可第二輪的非，卻是打破了慕遠的記錄。
反正眼下這里的工作便是整理收集上來的資料，這種工作自己能做，別人也能做，倒也不一定需要自己在這里守著。
有了決定后，慕遠沒在辦公室呆太久，就起身出去溜達了一圈。
回來后就向胡大隊說道：“胡大隊，我有點事情，得先回市區一趟。”
“回去？為什么？這案子……”
沒等他說完，慕遠便道：“案子我肯定會回來辦的。我回去也耽擱不了多久，最多就是今天下午。你們這邊先梳理資料，我留在這里也沒太大意義。”
胡大隊猶豫了一下，倒也同意了。
當然，他不同意也沒辦法。
說到底，慕遠還是上級領導呢。
隨后，慕遠找成斌拿了那輛凱美瑞的鑰匙，坐上車后才撥通了馮局的電話。
“馮局，東西已經寄到西華市了。”
馮局那邊明顯愣了一下：“這么快？”
“航空件嘛，快點也是正常的。”慕遠認真地回答道，“可能中間沒多少中轉吧。”
“你還在封臺縣呢，要不我讓人去取？”馮局說道。
慕遠連忙道：“這可不行！這個件我做了保價，得我本人去取才行。”
“那你那邊案子能脫身嗎？”
“耽擱一下午也沒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