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
換個說法就很好理解了,比如持槍殺人!
一個人若是拿著一把槍嚷著要去殺人,而在射擊過程中,子彈并不一定就能命中目標。最后總不能因為沒有殺掉目標,就判定這個人不是要殺人吧?
“下一步怎么做?”李銘問道。
慕遠道:“回去調監控!把當天下午到凌晨,這個公園附近的監控數據全給調出來。看看誰曾在這公園長時間停留過。這個人應該比較容易確定,只要這個人是在胡甜墜江前進入現場,而離開的時間又是在墜江之后就行了。那畢竟是凌晨1點多了,人流量很低,排查的難度不算大。”
他的這番話也算是給這個任務定了性——難度不高。
難度不高的工作總不能也讓慕大隊幫忙吧?
慕遠和李銘也沒在公園久呆,開著車便又回了錦川區分局。
此時錦川區刑大有些空蕩蕩的。
刑大的狀態便是如此,一旦發生了大案要案,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忙案子,辦公室是很難看到人的。
就在慕遠準備給萬大隊打個電話,將情況向其說一遍的時候,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號碼挺熟悉的,這不正是萬大隊的嗎?
“萬大隊,有什么事?”慕遠公式化地問道。
萬大隊壓抑著聲音道:“慕隊,人找到了……呃,應該說是尸體找到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慕遠心頭一喜,雖然他并不覺得那尸體能給自己提供多大的線索,但這畢竟是重要的一環,能夠早于破案完成,也是好事。
至少能讓慕遠名正言順地將這案子當做一個故意殺人案來辦。
“現在尸體在哪兒?”
“正送往殯儀館呢。”萬大隊道,“我們已經通知了王思宇以及胡甜的父母,不過他們不愿意讓我們做尸體解剖。”
對此,萬大隊也是很郁悶的。
不讓做尸體解剖,怎么確定死者真正的死因呢?
說不定就是被王思宇弄死后再扔進江中也說不一定呢,呃……這只是一個比喻。
但不管是不是事實,胡甜的父母不允許尸檢著實讓人很郁悶。
這種情況以前倒也不是沒發生過,只要沒有證據證明這就是命案,如果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尸體,警方還真沒有太多的辦法可想。
可現在堅持胡甜是被人所殺的便是胡甜的父母,阻止尸檢的也是他們,這操作也是沒誰了。
慕遠聽后,卻很淡定地回答道:“不尸檢也沒什么!在這個案子里,尸檢的意義不大,死者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死于溺水身亡。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藏在背后的事情給搞清楚。”
隨后,慕遠將自己剛才在公園里所發現的一切告訴給了萬大隊。
萬大隊瞬間感覺腦子嗡嗡的。
這案子……還這是案子?
“我這就趕回來!”萬大隊無比干脆地說道。
可以說,在這一刻,萬大隊的思想才徹底重視起來。
這也不怪萬大隊,這件事情,之前怎么看都是一場意外死亡,這種事情,警方只需要還原一下事實真相,并將最終的調查結果告訴給死者的家屬,這種事情警方每年都要處理幾起、乃至于十多起,沒必要太過于重視。
現在聽說了這真可能是命案,他想不重視都很難。
“這根絲線,真是從那顆歪脖子桂花樹上弄下來的?”回來后的萬大隊第一時間就要去看那根絲線。
可在看到的那一刻,萬大隊又有些懷疑人生了。
在樹上這種復雜環境下,還能把這樣一根絲線給找出來,這是什么眼神?傳說中的鈦合金狗眼嗎?
慕遠沒有回答,直接拿出手機把剛才拍攝的那些照片翻出來擺在萬大隊面前。
那絲線雖小,但手機的放大功能很強大,萬大隊看到那那根纏掛在樹枝上的絲線……
萬大隊皺眉苦思片刻,還沒用慕遠提示,他就開始安排人員調查周圍的監控了。
這項任務的難度確實不高,但卻很耗時間。
好在現在有了視頻結構化處理的工具,通過智能手段對視頻監控進行分析處理,繼而提取出對自己有價值的數據,這個效率絕對不是靠人去看能比的。
這座公園不是那種封閉式公園,就一個或者兩個出口,它是開放式的,有多條路可以出去。
這也給監控視頻的調取帶來了一些難度,出口多、點位就多,自然耗費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一共七個出口,每個出口都有一道監控。
七路監控視頻調取出來,通過一番分析處理,屏幕上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就七個。
這七個人,全都是在當天晚上胡甜落水之前進入現場,且又是在胡甜落水后離去的人。
七個人,五男兩女。
這樣的人數比例就很正常了。
畢竟這深更半夜的,還在外面晃悠的人,男性比例相對要高一些。
那兩個女人,一個只能看到背影,另一個則能看到一個側臉。
“我們需要做一個偵查實驗。”慕遠看著這些人員信息,低聲說道。
“什么偵查實驗?”
“找幾個人去那樹上爬一下。將產生的樹皮磨損痕跡與現在樹上殘留的痕跡做一個對比,以確定爬樹之人的大致體重。這樣我們就能對這七個人進行一個篩查,縮小調查范圍。”
“這個……有意義嗎?”
“當然有!”慕遠無比肯定地說道。
萬大隊猶豫了一下,也沒再反駁,反正做這個事情也費不了多少精力。
隨著萬大隊吩咐下去,很快八個人聚在了一起,從90斤到160斤都有,差不多10斤一個檔次。
至于更重的,便沒去找了,因為根據他們的估測,通過視頻篩查出的這七個人,應該沒有超過160斤體重的。
兩輛車把所有人拉回到公園。
為了能有一個更直觀有效的結果,慕遠直接讓大伙兒就在那顆大桂花樹。
最輕的90斤和100斤的人,都是錦川區刑大的女警。
他們雖是女的,但爬樹的能力倒還不錯。
更何況眼下也不是讓她們真要爬到樹頂……
每個人從樹上爬過去,慕遠都會認真地查看一下樹上留下的痕跡,那認真勁兒,仿佛這痕跡上能看出花兒來一樣。
萬大隊等人也同樣在一旁觀察,可在他們看來,這些痕跡雖然確有區別,但卻無法這些區別到底說明了什么。
很快,八個人全都爬了一遍。
慕遠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仿佛思考者一般,說道:“我覺得,當天晚上爬樹的人,應該是一個女的。因為之前樹上留下的這幾道痕跡,確實與兩位女同志留下的痕跡更接近。”
“女的?”萬大隊有些驚異,他剛才看著那通過視頻篩查出來的七個人時,潛意識里就沒去考慮那兩個女的的嫌疑。
畢竟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不會有女的去做,而且爬樹這種活兒,男的比女的具有先天的優勢。
所以他在腦子里勾勒當時的場景時,潛意識里就將這個神秘人物定性為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