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幾天高爾夫球,一開始“蓼城小夏姬”還挺傷心難過來著,各種倔強中帶著委屈,然而就打了幾天,幾天之后,李縣長從地下室摸出來的時候,皮膚黝黑的他,連親衛都看得出來,老大最近黑眼圈有點重。
“不對勁,不對勁啊,這不科學啊,這不合理啊!”
懷疑人生的李縣長感覺打高爾夫球比盤玉還累,是真的累……
“他媽的這妞不會是天生的性成癮吧?臥槽……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趕緊撤。這他媽誰頂得住啊!”
盤玉也就是兩股戰戰,打高爾夫球……靈魂出竅,各種意義上的。
“上將軍?”
見李解腳步虛浮臉色發黑,陳奎上前就要攙扶李解。
“攙什么攙?我很虛嗎?”
走了兩步,腰有點酸,猛地頓了一下,要不是一把拉住了陳奎,李縣長就要撞柱子上了。
“扶我一下……”
一時無語,空氣中彌漫著尷尬,慢條斯理地到了大廳,李解這才召喚了各大隊的大隊長。
“新蔡淹得怎么樣了?”
“新蔡守羊舌肱很是了得,陸上壘壩,排水搶險,多有高低人家被強行征用,如今衣食住行,新蔡倒是安穩。”
“不可能!”
李解眉頭緊鎖,“就現在的技術條件,羊舌肱除非是龍王投胎,否則他沒可能擺平水患。你們查探到的范圍,是哪里?”
“新蔡高地。”
“那就是障眼法,故意給你們看的。這個羊舌肱,是想讓咱們打消念頭,趕緊撤兵。”
幾個大隊長都是一愣,從新蔡外圍觀察,整個新蔡的確看上去巋然不動井井有條,甚至還有人在城頭唱歌嬉戲。
不過李解很清楚,自己的一雙眼睛,騙起自己來,那是比誰都厲害。
當年他接過一活兒,就是給人做簡易防洪墻,那是什么技術手段?水勢稍微大一點,直接崩得跟狗一樣。
而且哪怕層層圍堵排澇,吃飯依然成了大問題,冷鍋冷灶隨處可見,這還是打火機酒精噴槍很容易到手的地方呢。
羊舌肱他是神仙,他能顛倒乾坤?
李解完全不信。
一只手敲著腿,一只手揉著腰,李解思忖了一會兒,看著幾個大隊長:“賈貴和沙哼,有沒有消息傳出來?”
“賈隊長只是報了平安。”
“嗯。”
李解點點頭,如果只是報平安,說明賈貴和沙哼也沒有太大的活動范圍,最多就是弄個兩條船。
從賈貴傳遞過來的情報看,羊舌肱確實有點想法,他用陸地行舟的法子,搶收了一批糧食。
李解也沒攔著,讓羊舌肱去搶收,舟船在汝水游弋,徹底封死新蔡可以逃竄的路線。
然后每天就派出弓弩手,往新蔡城內射箭,沒有別的東西,就是勸降書。
他沒指望羊舌肱投降,而是給新蔡城內的其它勢力一個信號。
那就是你們是有選擇的,可以選擇投降啊。
羊舌肱要做蔡侯的忠臣,讓他去做啊,李某人既然今天可以挖開汝水,明天就不能挖你們祖墳?
至于新蔡城,李縣長就是整個都要。
他也不急,反正新蔡留存了大量民力,慢慢耗唄。
此時他正處于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上,一是楚國想要反撲,就得從本土重新籌措作戰經費,因為白邑在淮水之北,楚國要過來,首先就得把大別山西北通道給清空。
二是整個淮上地區,已經沒有比李解更龐大的武裝力量,此刻給白邑加強防御工事的苦力,是一萬六七千的蔡人,都是之前姜文姜武大破蔡軍之后的戰果。
這些蔡人也不傻,既然“義軍”不殺人,還管吃管住,那就有吃有住唄。
至于干活……給誰干活不是干活?
他們并沒有說要給蔡國盡忠的意思,相較蔡國那種徭役,反而李解這邊待遇還要更好一些。
“上將軍,可是要破新蔡?”
“不急。”
李解擺擺手,他要等的事情很多,除了羊舌肱耗不起之后發急之外,還有楚國的反應。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揣著王命密詔,這可老牛逼了,他得把功勞撈得大大的多多的,這樣回姑蘇,才能毫無壓力地做“董太師”啊。
不過現在“董太師”可能有點矬,但是“曹丞相”還是有希望的。
就看姑蘇那邊,又有什么托付。
李縣長尋思著,老妖怪對他還挺依仗的,他一個草莽出身的野人,居然成為了唯一一個受到重托的外臣……他李某人,驕傲。
“再休整數日,先攻破息城。”
“是!”
現如今因為蔡侯巡視平輿和上蔡的緣故,蔡國的主力部隊,逐漸撤出了汝水和淮水的沖積平原。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息國。
息、蔡兩國本來是沒有仇的,但因為摻和了攻蔡的乞丐版“正義聯盟”,加上息國精銳又出了國,楚國又因為內亂,就形成了短暫的單挑局面。
沒有主力精銳,而蔡國又來勢洶洶,息侯索性就降了,此刻就跟著蔡侯吃屁呢。
而李解的到來,原本讓息侯挺高興的,結果隨著蔡侯的跑路,加上李解率領的“義軍”,居然沒有一家淮上諸侯的部隊,結果如何,用馬眼想都知道。
這他媽就是黑吃黑啊。
而且李縣長還有禮,本大爺這次過來,又不是代表息國收復失地的,老子干死蔡國部隊,恰好是在息城,跟你們息國有什么關系?
我這是從蔡國手里搞來的戰利品,你說這是你息國的故土,你喊它一聲,你看它答應嗎?
實際上羊舌肱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使者,就是準備南下吐出到手的肥肉,李解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此刻占的土地越多,遭受李解反殺的概率也就越大。
只是讓羊舌肱萬萬沒想到,李解居然如此“窮兇極惡”,一言不合就挖河放水,簡直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更讓羊舌肱痛心的是,明明自己這一方打算談判認慫,可他娘的使者出不去啊。
有心勻一條船出來,前拉后推的,怎么地也能下水,可汝水之上,李解的舟船每天就是射箭,搞得人心惶惶,羊舌肱琢磨這怕不是李解打算把使者射死,直接絕了談判的念想。
一看局面如此,羊舌肱一不做二不休,也硬氣了起來,先頂著,等到前往上蔡的蔡侯派出使者,從列國求來援軍,再做打算。
他也不信這個邪了,你李解再牛逼,晉、衛、鄭、秦、楚等等等等,一起來圍毆,你他娘的不跑?
羊舌肱賭的就是列強哪怕這時候再虛弱,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吳國進一步做大。
都知道吳王勾陳快要不行了,這時候玩一出“退吳兵”,豈不是讓人看到他們面對吳王勾陳的英雄氣概?
這絕對是加分項啊。
雖然李解這個江陰子檔次低了點,可戰果戰績輝煌啊,迫退李解,正好可以狂吹一通,往迫退吳王這個方向上吹,反正吳人也辦法到國際上互噴。
一句“吳地之言,有類鳥語”,就可以捂住耳朵當聽不懂。
國際宣傳,一靠吹,二靠黑。
羊舌肱不敢說深諳此道,但他懂人性,現在吳晉會盟等同失敗,晉國不可能還會跟吳國玩親密無間。
正好找個借口,跟吳國翻臉拉倒。
而李解,就是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