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家?”
人在梅山,剛下暖榻的李董一臉懵逼,“啥意思?”
聰慧可人的西施連忙用欣喜的語氣對李解說道:“恭喜君上,賀喜君上,這是百姓稱贊君上,功比三皇,德似五帝!”
“三皇五帝?”
李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后手指指著自己,“就我?”
因為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到位,以至于西施也沒忍住,旁邊兩個還有些拘謹的人間絕色,也是情不自禁低頭竊笑。
“我要是能比肩三皇五帝,那也太抬舉了吧。”
拍了拍有點餓的肚子,李解又道,“讓人弄點吃的過來,來點粉條。”
“嗨……是!”
年紀最小的小戎子自告奮勇站了出來,她個子不高,小巧玲瓏,一雙眼睛很是活潑,原本的中分髻,此刻弄成了麻花辮。
兩根大辮子垂在一旁,上頭簪花點綴,玉石如星。
在堂屋之中,還穿著絲襪,外出之時,便是踩著皮靴,在廊下踩出了一串兒“咚咚咚咚”的回響。
“這官家怎么就跟三皇五帝有關了?”
西施一時語塞,她雖然最近也發現了,聞名天下的漢國之君,其實就是個幾近文盲的半文盲,可時不時蹦跶出來的騷話,著實讓她驚訝。
“商君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故用‘官家’二字,以示尊貴。”
“哈哈哈哈……”
李董頓時大笑,“尊貴……老子的前列腺液都笑出來了。”
穿越前,身為一個工頭,他也就是為難群眾的群眾之一。
穿越后,野人混飯差點沒挺過一個冬天,再說了,要不是美旦把他撿回去,他就是水中魚鱉的飼料。
也幸虧是美旦撿了他,畢竟,姑蘇國人可瞧不上他,反倒是白沙野人,為了勞動力,那是真的挺可以的。
“君上……何故發笑?”
“你說我為什么發笑?這‘尊貴’二字,當真是傳個萬世千載啊。老話說得好,富不過三代;老話還說了,君子五世而斬。有道理吧。”
拿起茶杯,嘬了一口枸杞茶,這兩天吃韭黃、羊寶、牛鞭狂補,也沒補過來。
反正現在只能坐著,兩條腿還是軟的。
不過不要緊,總體而言挺爽的。
“君子……五世而斬?”
西施很驚訝,但已經有點習慣了。
但狐姬卻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就這個面目猙獰的文盲,居然嘴里能蹦跶出來這么上檔次的精妙之語?
不但精妙,還很到位。
不僅到位,還讓人感同身受。
因為現在的東狐氏,就是遭遇到了“君子五世而斬”的狀況。
“君上,傳萬世富貴,子孫承千載殊榮,不好么?”
“好啊,怎么不好了?我說不好了嗎?”
李董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發軟的大腿,西施頓時頷首側坐,依偎在李解懷中。
美人兒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那是真的舒服。
摟著西施的腰,李解便道:“有個幾代人富貴,那就很好啦。哪有什么萬世富貴,這不符合規律。你想啊,你在子孫不可能只有一個吧,子孫多了,就要鬧事。周天子都沒擺平的事情,憑什么我能擺平?”
“這……”
“那你就說周天子和我,誰富貴?”
“自是君上。”
“那不就結了?周天子自己也這么認為。可他的祖先,會這樣認為嗎?”
“不會。”
“你看,你已經抓住了事物的本質。”
“那富貴呢?”
“你管富貴干嘛?管好現在,管好自己,就行了。”
西施覺得李解的腦回路,簡直是扭曲的。
一旁跪坐的狐姬卻是沒忍住,她此時此刻,還背負著家族的希望呢,可不能被白嫖了。
于是有些猶豫,又有些忐忑地開口問道:“君上若為天子,莫非只愿做一世之君?”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子給后代掙了這么多,他自己守不住,怪誰?怪他老子?是他自己廢物啊。”
“你就說對不對?”
“對。”
“你看,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吧。”
說著,李解又笑呵呵道,“你們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得在自己地盤上勒石碑刻。”
“可是要記錄君上一世之威名?”
“我威個屁的名,菜雞互啄,我就是最大的菜雞,這算個毛的本事。還威名……”
擺擺手,李解也不管狐姬聽沒聽得懂,“我得在碑文上,刻下一條規矩,接老子班的人,要是不給力,大家伙兒就起來造他的反。當然了,要是愿意給我李某人一個面子,就饒他一條狗命,那就很好了。”
西施嬌軀一顫,整個人都懵了,這是什么操作?
這又是什么手法?
太可怕了吧!
“君、君上……這、這不合適吧。”
“怎么不合適?工程我包的,工地我開的,工程隊我拉的,大小工都是我自己培養的,分包工程是我自己做的,連圖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最大。”
“工、工程?”
“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李解淡定的很,什么狗屁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他就沒見過誰家是千秋萬載的。
別說是這年頭的垃圾生產力了,就他穿越前,工業化時代了,家大業大傳位下去,居然都能十來年分崩離析。
人性這玩意兒,最經不起考驗。
也正因為如此,李解壓根不去琢磨社會學、哲學、倫理學上的東西,有這個功夫,他多玩幾個美女不好嗎?
人間絕色永遠正確!
好看好玩,比什么都強。
當然了,等哪天他把技術手段提一提,指不定也會出去探險啥的,但現在,主要任務就是玩美女。
什么家國什么天下,這種破事兒,在如此落后的生產力環境下,就是過家家,就是玩笑。
名將良相的功業,那算啥?
你名將再能打,老子一路炸過去,你坑殺四十萬需要多久時間?老子需要多少時間?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你良相各種運營,什么糧秣啊內政啊,特牛逼特大拿。沒錯,李解是水平不夠,可他不需要水平夠啊,老子一路炸過去,什么溝渠不出來了?良相三年出良田,老子半年就搞定。
總之,遇事不決炸過去,這肯定是沒錯的。
與其嚴防死守怕將來人造自家的反,還不如直接約定,看著不爽就造反,造反有理,我李解說的!
當然了,給了這樣的“天理”在,到時候真要搶了李家的米面糧油,肯定也不能趕盡殺絕,要講道理嘛。
隔著遙遠的時候,李董現在弄幾塊碑石,其實就是給未來的“英雄好漢”們,發一條穿越時空的訊息:給個面子,饒我老李家廢物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