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啟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道：“兩位好，這個時間將你們叫過來，實在不好意思。不過關乎到工作問題，還請見諒。”
杜曼連忙道：“袁導您千萬別見外，我們這次來魔都就是為了您的片尾曲來的，任何時候都可以隨時進入工作狀態。”
袁啟含笑點了點頭。
他打量了幾眼蕭子雅，發現這個女孩在身材、長相方面和資料上展示的差不多，而且年齡也不大，正好可以跟王桓配合演繹《涼涼》。
不得不說，要找一個和王桓配得上的女歌手，袁啟實在是操碎了心。年齡大了，王桓心里定然有疙瘩。年齡太小，唱功又不一定合格。
他眼神里露出滿意，開口道：“兩位請稍等，我將王桓喊過來。這次的片尾曲作詞作曲都是他，蕭子雅你需要做的就是完全配合他的要求，唱好這一首歌。”
蕭子雅點點頭道：“好的，袁導。”
杜曼也說道：“久聞桓哥天才歌手之名，我們小雅能夠跟他合作，是小雅的榮幸。袁導您放心吧，小雅一定會盡全力的。”
袁啟嗯了一聲。
他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打了個電話后，就坐在椅子上等著。
蕭子雅跟杜曼大氣都不敢喘，端端正正坐在客座沙發上。
大約一分鐘后，得到消息的王桓敲門而入。
“袁導，您……咦？”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蕭子雅和杜曼，微微訝異，這不就是昨天在機場遇到的那個墨鏡女子和她的經紀人嗎？
而坐在沙發上的蕭子雅，卻是心中一震，她同樣認出了王桓，那個昨天在機場被粉絲追捧的年輕人。她一顆心劇烈跳動起來：“原來他就是王桓！遭了，昨天我的保鏢還驅趕過他。”
杜曼并沒有注意昨天機場的王桓，一次毫不知情，見到蕭子雅臉色不對勁，低聲道：“小雅，怎么了？”
蕭子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袁啟看了一眼，笑著道：“王桓，你認識蕭子雅？”
王桓點頭又搖了搖頭：“昨天在機場遇到過她們。”
袁啟目光里有著異色，他看到蕭子雅的表情變化，心中微動，卻是沒有多說。
十分鐘后，王桓將《涼涼》的歌詞跟曲譜放到了蕭子雅手里，同時自己清唱了一遍。
“有把握嗎？”他問道。
“有。”
蕭子雅看了一眼王桓，這首歌雖然對她來說有一定的難度，但是她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己的假聲跟高音，要唱好這首歌感覺完全沒問題。
“嗯，那你練一下，半小時后我們嘗試合唱一遍。”
雖然昨天在機場，王桓被對方保鏢驅趕過，但他對蕭子雅并沒有什么偏見，而是認真對待著事情，這也讓蕭子雅心中松了口氣，開始專心學習這首歌曲。
半小時一過。
蕭子雅抬起頭：“我可以了。”
王桓道：“好的，那試試吧。”
蕭子雅張口唱道：
“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你在遠方……”
王桓用心傾聽著，忽然他出聲打斷了蕭子雅的演唱：“停，不對。”
蕭子雅心里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哪里不對？”
王桓道：“情感不對，這首歌最關鍵的部分就是其中蘊含的情感。需要你唱出那種痛徹心扉的心涼，你再醞釀一下情感試試？”
蕭子雅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我試試。”
幾分鐘后，她再次演唱：
“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你在……”
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多了一絲悲傷，然而王桓依然眉頭緊鎖，再次打斷了她：“不行，還是不對。”
蕭子雅額頭青筋冒起，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她連一句完整的歌詞都沒唱完，就被對方打斷了兩次。這在她的生涯中，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想起王桓如今的名氣，以及杜姐的叮囑。
她還是將心中的浮躁壓了下去，再次問道：“這一次又是哪里不對？”
王桓認真道：“這次你的感情比上次好了一些，可是過于表面，而不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演繹，所以過于浮夸。”
蕭子雅咬了咬嘴唇，良久后才道：“我再試試。”
這一次，她過了十分鐘才開始第三次演唱。
“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
第三次，她幾乎剛開口唱，就被王桓打斷了。
王桓的搖了搖頭：“更不對了，刻意的感覺太強，這不是悲涼，這是憤恨。”
蕭子雅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
她覺得自己的演唱已經很完美了。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將翻滾的內心平復下去。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停止。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十次……
接下來兩個小時內，蕭子雅被王桓足足打斷了十幾次，她最多的時候只唱了四句歌詞。
蕭子雅終于忍不住了，她霍然站了起來，大聲道：“你是不是故意在針對我？我不就是昨天沒認出你，讓保鏢喊你讓了一下路嗎？多大的事，你犯得著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為難我？”
王桓愕然：“我哪里為難你了？”
蕭子雅氣極反笑：“你敢發誓你沒有為難我？就這么兩三句歌詞，我反反復復唱了十幾遍都不如你意，你還想怎么樣？我覺得我已經唱的很完美了，你反反復復就是一句感情不到位，那我問你，什么叫感情到位？你倒是說啊！”
王桓平靜道：“你想多了，我還真沒有為難你，因為你的確沒有唱出歌曲中那種讓人心碎的涼涼感情。”
蕭子雅嗤笑：“讓人心碎的感情？你覺得可能嗎？”
王桓認真點點頭：“可能。”
蕭子雅氣結：“你！”
這時候，杜曼和袁啟已經聽到了兩人的爭吵，推門進來。
在聽完事情的原委后，袁啟讓蕭子雅現場清唱了一遍，他聽完后，沉默不語，將王桓拉到了一邊：“王桓，我覺得她唱的還可以吧？為什么你不滿意？”
王桓表情極其認真：“袁導，請您認真告訴我，您聽完蕭子雅的演唱后，有心碎的感覺沒有？有心痛的感覺沒有？有悲涼的感覺沒有？”
袁啟啞然失笑：“你說的怎么可能嘛？”
王桓默默嘆了口氣。
凡事就怕對比。
如果王桓當初沒有在松花江畔聽過胡蕾唱的《涼涼》，或許他也會覺得蕭子雅唱的不錯，但是現在，只要蕭子雅一開口，他耳中就情不自禁回響起胡蕾當初那種令人徹底心碎的歌聲。
那才是真正的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