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爺聽到袁啟的話,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促道:“什么?你說她叫胡蕾?”
袁啟道:“是的,她的名字就叫胡蕾。”
胡大爺突然癱在椅子上,喃喃道:“她居然姓胡,居然姓胡……她沒姓陸,為什么?”
袁啟不敢打擾老師,他掏出手機,走出門開始撥打電話。
這時候,一名青年男子走了進來,來到胡大爺身邊道:“胡老,我們調查了冰城所有姓胡的人,這一次我們找到了三個懷疑對象,其中一名重點懷疑對象。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他們三人的所有資料。”
胡大爺接過青年男子遞過來的資料。
凝神一看,入眼處赫然是關于胡蕾的一張照片以及她的個人詳細信息。
一個小時后,胡大爺跟袁啟同時登上了前往魔都的飛機。
“老師,我已經跟魔都的同事聯系過了,他們說胡蕾手機處于關機的狀態。因為她昨天晚上錄單曲一直錄制到凌晨,所以我估計她應該是在酒店睡覺。”袁啟低聲道。
胡大爺閉目不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袁啟清晰感覺到,他老師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發抖。
袁啟從未見老師如此失態過,他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心中一直猜測老師跟胡蕾的關系,但依然毫無頭緒。
他跟老師認識將近二十年,老師的家就如同他家一樣。若是說胡蕾是老師的孫女完全說不通。因為老師只有一個兒子,家里兩個孫子,大孫子二十歲、小孫子十八歲。從未聽過還有一個孫女。如果有的話,袁啟相信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他神色凝重看向老師,此刻老師的手里捏著一張紙。
這張紙是那個長相不起眼的男子給老師的,在以前袁啟見過那個男子好幾次,知道對方在替老師辦事,今天他才知道,估計那個男子就是在尋找胡蕾的下落。
老師看了男子遞給他的紙上的文字后,就一直將這張紙捏在手里,手上青筋冒出。
袁啟猜測這張紙上就寫著關于胡蕾的資料,以及老師為何沉默不語的原因,但是老師不開口,他不敢出聲詢問。
此刻的胡大爺雖然閉著眼,但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關于胡蕾的信息:
胡蕾,女,林大大三學生,現年21歲。
父親在她未曾出生遭遇車禍離世,因此隨母姓。
十歲時,母親因病與世長辭。在其母離世前,將她的撫養權交給了一名叫陳玲的女子。
由于胡蕾有著唱歌天賦,陳玲便自主成了她的經紀人,十年來一直讓胡蕾出席各種活動,利用胡蕾賺錢供自己花銷。
前段日子由于胡蕾歌曲被企鵝音樂平臺封殺,又加上丟失千盛商演機會,讓胡蕾的商演之路幾乎斷絕。丟失賺錢機會的陳玲逼迫胡蕾去酒吧駐唱,沒想到事出意外,胡蕾捅傷一名男子逃出,事后被王桓救走。
王桓后來又請千盛集團王律師出手,讓胡蕾逃出了陳玲的魔爪,但是卻身無分文,居無定所。
紙上的消息到這里便沒有了……
胡大爺的手死死用力,幾乎掐進了自己的肉里。
就算閉眼眼睛,他的眼前都浮現出《涼涼》的MV里面那個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因為這個背影幾乎跟當年她娘離家出走時一模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胡大爺才一眼就認出了她,這個他找了整整十年的外孫女。
自己女兒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肉。
一滴眼淚從胡大爺緊閉的眼睛里滑出,滴落在地上。
旁邊的袁啟心狠狠抽搐了一下,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見到自己老師流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因未到傷心處。
袁啟有些心慌,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晚上八點,下了飛機后。
老姬立即載著胡大爺跟袁啟疾馳奔向昨晚他們給胡蕾訂下的酒店。
晚上九點半,老姬車停在了酒店門口。
胡大爺拉開車門就沖了出去。
袁啟馬上跟上,來到前臺,立即問道:“你好,麻煩幫我呼叫一下1506房間的胡蕾小姐,就說我們有要事找他。”
“好的,先生請稍等。”
前臺小姐職業性微笑回答,然后查詢了一下,很快她抬頭回答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剛剛查過了,1506的房客從訂好房間后,直到現在都沒有來這里取過鑰匙,我估計她并沒有來酒店。”
“什么?”
胡大爺臉色劇變,幾乎吼出聲來。
袁啟心中升起不安,緊盯著前臺的眼睛:“你確定她沒來過嗎?”
前臺小姐點頭:“是的,因為1506的鑰匙還在我們這里,房客沒有鑰匙是進入不了房間的。”
胡大爺呼吸開始急促。
袁啟見勢不妙,連忙扶住他:“老師,您千萬別激動,我這就想辦法。胡蕾今天早上才離開我公司,她一定還在魔都的。”
然后他立即對老姬喊道:“老姬,你現在馬上開車送老師去我家休息,務必要照顧好老師,我現在出去尋找胡蕾的下落。”
說完后,袁啟攔住一輛出租車離去,剛上車他就匆匆忙忙掏出手機,開始瘋狂打電話。
作為古裝劇教父,魔都一直都是袁啟的大本營,他在這里的關系網之深厚常人幾乎難以想象,尤其是這一次是關乎他老師的事,更是驚動了無數的人。
所以僅僅過了半小時,一張龐大的無形之網就開始散開。
這個晚上。
不知道多少人因為袁啟的一個電話而忙碌起來。
一個小時后,袁啟得到了消息。
在今天早上六點,胡蕾離開創宇公司后并沒有回酒店,而是打了一輛車直奔機場。
早上八點,胡蕾坐上了魔都至桂省林城的飛機,下了飛機后便消失在機場外。
線索到此徹底中斷……
在袁啟剛獲知胡蕾消息的時候,在酒店昏天暗地睡了一天的王桓終于醒來。
他看了看手機。
意外發現胡蕾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王桓,謝謝你。我現在終于輕松了,想去做點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如果方便的話,請幫我向學校請個長假。”
這是什么意思?
王桓怔了怔,連忙撥通了胡蕾的電話,卻意外發現是關機狀態。
胡蕾就這樣走了。
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