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我想吃你的豆腐。”
“秦老板，我也想吃你的豆腐。”
被一群大老爺們腆著臉說這話，秦飛還是有些瘆的，但他在夜市不賣臭豆腐，畢竟一條街都會臭起來，影響別的餐飲店營業，就算那些睡著人，恐怕也會做噩夢嚇醒的。
人不能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嘛，秦飛說道：“臭豆腐只在下午申時供應兩刻鐘。”
眾人哀求：“只吃一塊行不行？我出雙倍的錢！”
秦飛依舊搖頭。
有個食客饞得不行，止不住地分泌唾液，把鞋子脫下來狠狠嗅了兩口，這才一臉舒爽地恢復正常。
秦飛一陣惡寒，磕臭豆腐上癮了啊？
看這些食客可憐，秦飛又說道：“做臭豆腐需要一定工序，現在真拿不出來，不過我今天研究了一種肉湯，倒是可以嘗嘗，誰要？”
“我要我要！”
“秦老板求翻牌！”食客們宛如一群欲求不滿的怨婦。
“在座的人人有份。”秦飛無語，回廚房去盛湯了。
他只燉了一鍋竹鼠湯，本來是準備自己當宵夜吃的，但一個人也吃不完一鍋，就讓客人們嘗嘗鮮好了。
每人得到一小碗肉湯，那散發的味道，完全不同于雞鴨魚豬，食客們覺得驚奇，連忙端起碗呷了一口。
口感非常細膩，圓潤，原本吃火鍋串串香吃得燥熱口干的，喝過一碗，頓時舒暢不已。
這便是竹鼠肉清熱解毒的功效了。
“秦老板，這是什么肉？”有人吃到了竹鼠肉，膠彈粘牙，記憶中從未有過這樣的肉。
“竹鼠，也叫竹貍。”秦飛回答道。
眾人一臉驚訝：“什么，是那大老鼠燉的湯？”
“怎么，有問題？”秦飛臉色一沉。
“沒問題！”眾人仔細想想，秦飛油炸蝗蟲，爆炒田螺，麻辣小龍蝦，臭豆腐，這些玩意兒都能做成美食，區區竹鼠，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好吃不就得了，管他是用什么做的，身為秦老板的食客，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沒問題就好，竹鼠湯就這些，別浪費了。”秦飛的小吃店，沒有什么特別的規矩，唯一一條，不許浪費食材。
有些人講闊氣排場，請客時故意點上許多，卻根本吃不完，白白浪費了，秦飛心疼，就定下了這條規矩。
老客們都知道這一點，其實也根本不消提醒，眾人已經竹鼠湯喝了干凈，還把碗舔了一圈，意猶未盡。
“秦老板，秦老板！”過了陣子，有人急促呼喊。
“什么事？”秦飛從廚房出來。
“我舉報，這個人浪費！”一名食客指著另外一名食客，活像小學課堂找班主任打小報告的同學一樣。
順著手勢，秦飛看見一個地中海，正把限量供應的啤酒往頭上涂抹。
地中海瞧見秦飛神色不善，連忙解釋道：“秦老板別誤會！”
“前幾天小吃店這兒不是有人打架嘛，不知哪個王八蛋潑了我一頭啤酒，嘿，您猜怎么著，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竟然長頭發啦！”
地中海伸著腦袋：“秦老板你看，是不是長頭發了，我發現這啤酒比那些中藥生發的效果好多了。”
果然，地中海那一片貧瘠的土地之上，長起了一層薄薄的絨毛，秦飛駭然，以前聽人說起過啤酒有生發的效果，當時自己嗤之以鼻，認為沒有科學依據，沒想到真的行得通。
有幾個頭發稀疏的食客，當即也偷偷往頭發上抹了抹啤酒。
這算是物盡其用，不算浪費，秦飛便沒說什么，正要返回廚房，有一個食客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位食客從剛開始來的時候，說還有幾個朋友沒來，就點了一大桌子串串，一大盆白米飯先吃著，也不說話，埋頭死吃。
秦飛先前還擔心他這身板吃不完會浪費掉，沒想到這會兒全都吃了干凈。
食客的肚皮撐得很大，衣衫都要破了的那種，不料他忽然抬頭：“老板，再給我兩百串牛肉加一盆白米飯。”
“晚上吃太多對身體不好，回家歇著去吧。”秦飛皺著眉頭，拒絕了這位食客。
“我有錢！”食客拍出一張百兩銀票，頓時吸引了眾多食客的目光。
“有錢也不能吃這么多，回去吧，明天歡迎再來。”秦飛下了逐客令。
食客原本木訥的表情變得憤怒起來，猛地撲向隔壁餐桌，也不管火鍋里燙不燙，徒手抓起串串往嘴里塞。
“你這人怎么這樣？”
“住手，這些是我的！”
被搶劫的那桌食客也生氣起來，就去推攘這吃貨，不料這吃貨力大無窮，一擺胳膊，就把幾人打飛了出去。
秦飛見狀，上前就去扣這吃貨的手腕，按道理來說，秦飛現在力境四階的修為，就算兩三個成年人聯手都沒他力氣大。
可這吃貨有一股邪力，險些抓不住，秦飛運轉烈火掌，方才將摔在了地上，死死按住。
“放開我，我還要吃！”吃貨躺在地上，掙扎怒吼。
小吃店外已經吸引了不少圍觀者，紛紛詫異：“真有這么好吃？攔都攔不住？”
這時，有位長者忽然說了句話，讓人不寒而栗，他說道：“這人怕不是被餓死鬼附身了，你掰他中指試試！”
吃貨畢竟是自己的食客，秦飛也不敢下死手，加上他先前碰到過靈異事件，便將信將疑，掰住吃貨的中指。
秦飛怕把吃貨的中指掰斷，力氣用得并不大，但這吃貨卻痛得像殺豬一樣，嚎啕大哭，沒片刻功夫，竟然痛得暈死了過去。
秦飛也不知接下來該當如何的時候，吃貨自己醒了過來，口中喃喃：“咦？我為什么在這兒？”
話音未落，吃貨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來，他吐的東西也并不是食物，全是渾濁的黑水，腥臭難聞。
圍觀者們又驚又怕，連忙退去。
老者倒是上前搭了把手，拍著吃貨的后背順氣。
“老人家，你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嗎？”秦飛詢問。
老者長長一嘆：“你有沒有餓過肚子？”
秦飛生長在和平年代，哪怕小時候條件差點，但也吃得飽飯，最餓的時候，也只體會過老師拖堂不肯放飯的程度，便搖了搖頭。
“肚子餓到極致，你的腸胃便會開始自我分解消化，宛如一萬只螞蟻在撕咬，抓肺撓心……”老者面露恐懼之色，“北方蝗災，這樣餓死的人有數十萬。”
“誰不想在投胎之前，吃上一頓飽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