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次考試實踐,唐明耀現在對機器人模式的運用已經很熟練了。
當考試鈴響時,他就迅速進入了狀態。
就跟固定代碼被運行起來一樣,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都有其固定流程,可以最大限度避免考試中出現疏忽和遺漏,而且做題時的狀態也會很穩,基本上不會出現這次考得特別好,下次又考得特別差的情況。
當然,任何方法的運用,都是分人的,他這一套也很難說就適用于所有人。
兩天考試結束,唐明耀感覺自己的狀態沒什么起伏,心里對即將考出的分數也有了一些預估。
等到成績下來,果不其然,比一診漲了一截。
這次直接漲到707分了。
歷史最高!
本來還想看一下競爭對手黃韜的分數,結果一看,媽蛋,虧自己之前鉚足了勁要超過他。
這家伙這次才考了668分,連團支書鄭玉燕都沒考過,只得了個年級第三。
唐明耀進校時就聽何秋說過,黃韜是上一次高考失利才復讀的,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是受上次經歷的影響,越考越差了。
這類學生就是那種上不得考場的人,平時成績很好,一旦到了重要考試場合,就心態不穩,稀里糊涂必然考砸。
從黃韜這大半年的成績曲線來看,距離高考越近,他就越穩不住,真不知到了三診時,他的成績會成個什么樣子。
“可惜……”
唐明耀暗嘆一聲,把黃韜拋在了腦后。
這樣的對手,已經不被他放在眼里了。現在他的眼睛,直接放眼到了全市。
雙湖中學并不是省城第一的學校,只能說是前五,其他還有好幾所中學,能跟這所學校競爭。
狀元之爭,向來都是最激烈的,有時候差一分半分,說不定就名次互換了。
到時候,狀元會被萬人追捧,而第二名,大概就只有考生自己的親人和老師同學知道了,待遇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次二診,全市超過700分的有四個人,其中分數最高的713分,第二名709分。
唐明耀只能排第三。
到了七月份,這幾個人都將是他的競爭對手,還
有其他市偶爾也會有一兩個高手,甚至有些這次沒到700分的,也許就能在高考中突然爆發,比平時多考出十幾二十分,和他競爭這個狀元。
更何況,高考時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影響,就是場外加分。
這些能考700分左右的學生,哪個沒有參加過各種競賽,取得過名次?到時候加個五分、十分,那還怎么比?
因為特殊原因,他唐明耀可沒有參加過任何競賽,想要穩穩拿下這個狀元,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至少要考到720分以上才穩當。
只是唐明耀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已經觸到天花板了,分數到了他這個程度,想再往上漲已經沒有方法可循,只能盡人事知天命。
說回這次成績排名的事情上來。
說來挺有意思,唐明耀這里,對自己取得的成績毫不在意,轉眼就把目光放到了更廣闊的舞臺上,思考起了狀元之爭,然而這次二診的成績,卻在班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原因無他,唐明耀進步太快了。
剛進校時,他才只能考六百四五十分,這幾個月過去,就直接突破了七百分,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尤其是他的成績超過了黃韜,在全市排名到了第三這件事,更讓人覺得興奮。
狀元之相啊!
當時班上的同學拿到他的卷子時,不少人都發出羨慕嫉妒恨的嘆息。同桌何秋甚至恨不得挖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大腦到底是怎么長的。
至于黃韜的持續下滑,同學們除了惋惜之外,倒也沒有什么別的心思。
只有班主任老師注意到了他的狀態不對,把他叫到辦公室,認真跟他談了兩回心。
至于有沒有用,外人就不知道了。
但唐明耀覺得是沒用的,不是他瞧不起王木林老師,而是黃韜這種情況,明顯需要求助專業的心理咨詢師,而且感覺要經過長期的治療才能得到解決,遠不是“放松心態”、“沉住氣”這種談心就能解決的。
考試結束,一切又回歸了正常。
唐明耀休息時會去陶老師辦公室,獨處復習,只有上課時間才去班上跟大家一起上課。
一邊復習,一邊把那本英文版的存在主義心理治療》接
著往下看。
隨著閱讀的加深,他在其中發現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
就此延展開去,很快就找到了很多關于死亡這個話題的書籍和作品。
比如,死亡這個話題,并不是上世紀70年代才興起的大辯論,早在兩千多年前,無數哲學家早已就這個問題進行過深入的哲學辯論了,如蘇格拉底、亞里士多德、西塞羅等等。
西塞羅曾說:“思考哲學就是為死亡做好準備。”
圣·奧古斯丁說:“唯有面對死亡之時,一個人的自我才真正誕生。”
近代也有許多人對此進行過探討,比如尼采、海德格爾、弗洛伊德等等。“未來的可能性不再有可能,這就是死亡的定義。”海德格爾如是說。
就連不是哲學和心理學這個體系內的學者,也有很多人對死亡話題有著深入的研究。
比如托爾斯泰,他的伊凡·伊里奇之死》就是描寫一個瀕死之人在死前那段時間內,內心的掙扎與反思,把一個人對死亡的恐懼與最后的釋然,寫得入木三分。
還有黑澤明的電影生之欲》,也擁有異曲同工之妙。
唐明耀根據一本書尋找另一本書,很快就在書店內找到了不少有些年代的哲學書籍,當即如獲至寶地抱回家,慢慢研究。
同時也覺得自己的閱讀面實在太窄了,這些人的作品他竟然基本沒有看過,以前但凡有所涉獵,他也不會在想找相關書籍時,兩眼一抹黑。
時間在渾然忘我的學習中過得飛快,二診時才三月中旬,不知不覺就往前推進了一個月,眼看四月已經過了一大半,即將迎來三診考試了。
白靜已經很少來找他,過去的一個多月里,她只來找了兩次,表明她還沒有放棄。
但是唐明耀油鹽不進,她也很無奈。
就算她明顯表現出了疲憊的歇斯底里,唐明耀也硬著心腸,沒有理會她。
這天中午,唐明耀正在陶老師辦公室里復習,突然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他帶著疑惑過去開門,心想:“誰會來敲門?這么久,一個來找陶老師的學生都沒有……莫非是陶老師回來了?”
打開門時,一個略有熟悉的人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不由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