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寧遠今天要去上學校。
公交車是不敢坐了,前幾天寧遠沒打到車,帶著帽子坐公交依然被認出來。
關鍵還不是小年輕,是一大媽,叫道:“哎,這不是那什么劍嗎!”
寧遠當時汗就下來了,幸好你沒說郝建。
今天運氣不錯,出門就攔到一輛出租車。
坐在后座,壓低帽檐,寧遠低聲道:“師傅,去南鑼鼓巷。”
但等了一會兒還沒見開動,寧遠詫異道:“怎么了?”
“您是干嘛的啊?”司機小心翼翼的問道。
寧遠哭笑不得:“你這是把我當什么了?我要想劫你,至少也該讓你開到荒郊野外吧,開到鬧市區,我瘋了?”
“哦,好像也是。”司機吶吶道,這才轉頭開車。
開了一會兒,司機才想起來南鑼鼓巷那兒有什么,再加上剛剛是在話劇院上車的,司機恍然大悟:
“您是明星吧?”
“明星算不上,我是個演員。”寧遠道。
司機頓時笑了:“嘿,我說呢,您也別緊張,明星我也拉過,我們都有職業操守,不會馬叉蟲擾您的。”
寧遠好奇起來:“誰呀?”
“容嬤嬤。”司機道:“那天我看她上車還嚇了一跳,當時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她攆下去。”
寧遠好笑起來:“她只是演的那個角色,真名叫李明啟,性格很好的,跟戲里不一樣。”
“是啊,她當時看我有點緊張,還安慰我。”司機笑道。
忽然他想起什么:“您認識她?”
“認識。”寧遠道。
這時司機突然就道:“您是演簫劍的吧?”
寧遠一愣,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哈哈!”
司機立刻咧嘴笑了起來:“我這些天天天看還珠,對您的聲音還是挺熟悉的,您又說認識容嬤嬤,我就有這個猜測,還真蒙對了。”
“好吧。”寧遠也笑了起來:“您的耳朵真好使。”
司機洋洋得意:“干我們這行的,用一個詞形容叫手眼通天。”
“怎么說?”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能不好使嘛。”司機笑道。
“原來是這樣。”
從上車后,跟這司機搭上腔,寧遠咧起的嘴角就沒收回過。
記得以前聽過一個說法,你要是抑郁了,去京城坐一趟出租車,保證治愈,什么極端的念頭都沒了。
而今天,寧遠再次見識了一番,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天南海北天文地理,就沒有他不能侃的。
到了地方,寧遠給錢下車,也沒跑得了一個簽名。
華戲不像別的大學可以隨便別人進出,而是封閉的,畢竟這里的名氣大,明星多,真要開放了,估計游客不比故宮少。
寧遠出示了通知書,然后進了學校。
一路走來都有宣傳板指引,也有大二的學姐學長志愿者。
不過他們看到寧遠一個人空著手,也沒把他當新生,所以都給無視了。
寧遠也不以為意,按照指示牌,也順利的完成了報名。
交學費的時候,寧遠也不得不感嘆,為什么之前知道自己報考華戲時,很多人都認為自己瞎胡鬧。
表演專業的學費加住宿費,抵得上其他普通本科兩三年的了,就算考上了也是很大的開銷,更何況表演專業學生的花費也比其他專業多,單靠自己這種家庭的確無力承擔。
盡管寧遠在話劇院那邊有宿舍,但話劇院在東南邊的廣安門,學校在西北邊,總不能天天往回跑,所以寧遠也要了宿舍。
按照分配,宿舍在1號樓5樓506,宿舍樓總共六層,如果是頂層的話,夏天能蒸死人。
上樓推開門,寧遠是第一個來的。
當時寧遠就想罵娘了,上一屆特么誰住在這里,你養狗嗎?
哦對,應該是王瑩那一屆的,寧遠本來想給她打電話問問,但手機掏出來后,想了想又收回去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樣,還能讓他們回來收拾?
收拾吧!
好在宿舍也不大,四人間。
以前家里寧巖他們還小的時候,最開始就是寧遠一個人打掃,家里大,還有個更大的院子,那時候寧大強還養有雞,雞屎每天都不少,稍微弄一下就得一倆小時。
如果是大掃除的話,沒半天根本弄不完。
等到寧雨稍微大點,就可以幫忙了。
而現在,有他們仨打掃,就沒有寧遠什么事兒了。
正在宿舍打掃,門外就有人進來:“喲,還有人比我來得早呀,你好,我是——竟然是你!”
來的正是王宇,那位跟羅飛軒齊名的童星。
他看到寧遠,第一時間就愣住了。
寧遠看到是他,也笑了起來:“看來我們要共處四年了。”
“那簡直太棒了。”
王宇回過神,興奮得湊了過來:“上次你的話劇我去看了,演得真好,以后可得向你討教討教。”
“過獎了,共同學習。”寧遠客氣道。
見寧遠打掃,王宇也沒閑著,幫忙打下手。
盡管在家他四體不勤,但王宇心思還是比較活泛的,而且在寧遠面前他還真不敢造次,寧遠都打掃了,他也不好意思在一旁看著。
直到羅飛軒過來。
羅飛軒看到寧遠,眉頭當時就微微蹙起。
跟王宇一個宿舍他不意外,畢竟兩人最后三試的時候考號挨著,但跟寧遠一個宿舍,就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誰喜歡有個人總騎在自己身上?
他扭頭就走,想去調換寢室,但沒過多久他又悻悻的回來,因為學生會的人告訴他,這是學院分配的,沒法更改,除非他不住宿舍。
但羅飛軒的家比寧遠更遠,要是天天回家的話,估計每天耗在路上的時間就得四五個小時。
王宇猜到他剛剛去干嘛了,也沒戳穿,指了指掃的一堆垃圾:
“你去找個畚斗過來,把這倒垃圾袋里等會兒扔了。”
“憑什么我去,你怎么不去。”羅飛軒正不爽呢,聞言沒好氣道。
他跟王宇一樣,從小拍戲,連學習都是擠出來的時間,父母更不可能讓他干家務活了。
“你怎么說話呢?”王宇臉色也不好看了。
“我一直這樣!”羅飛軒回懟。
“你——”
寧遠朝王宇擺了擺手,轉過頭平靜的看向他:
“我們可不是來住賓館的,這是我們要生活四年的地方,你總不會每天都讓我們打掃,而你樂享其成吧?”
羅飛軒瞥了寧遠一眼,沒吭聲。
寧遠繼續道:“如果你不想打掃也行,反正你家是京城的,回家住就好,我們也不會叫你,但你如果住在這里,就有義務去做,共同維護我們的宿舍環境。”
羅飛軒嘴動了動,想說什么又忍住了,然后道:
“這又不是我們弄的,等我們住進來了,以后再打掃衛生算我一份,但今天這跟我沒關系。”
聽到他這么說,寧遠就知道他服軟了,也沒再繼續刺激他,同時伸手制止了想說話的王宇,點了點頭:“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