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知道地方,上車就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聽到寧遠說的是粵語,孫淳好奇的看過來,而司機則沒什么反應,因為單看外貌,誰能分得清內地香江人。
更何況寧遠一身高大上的派頭,孫淳也一表人才的西裝革履,符合他們心中香江精英的形象,就更不會懷疑了。
在司機跟寧遠聊了幾句后,孫淳詫異道:
“你是粵省人?”
因為他不會說,所以在他的感覺里,粵省和香江的粵語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寧遠剛剛說的是香江這邊的。
前世寧遠就多少掌握了一些粵語,前段又在這里待了這些天,身邊都是香江人,以他那變態的記憶,想不學會都難。
“不是,我豫省的,之前學了點。”寧遠笑道。
孫淳豎起大拇指:“你這語言功底,可以。”
而那司機,這時候反倒詫異起來,雖然他不太會普通話,但連蒙帶猜的,也大概明白,這兩人不是香江人。
寧遠和孫淳沒有注意到司機的反應,因為偶遇,又在戲中飾演這樣的關系,兩人都有心加深交流,所以一路上都在聊著。
但走著走著,寧遠又發現不對勁了。
誰讓他記憶那么好,香江地圖就掛在劇組的墻上,拍戲時也要用到,看多了,就像印在他腦海一樣。
所以,在司機明顯有大方向的繞路行為時,寧遠直接出聲敲打:
“剛剛那段繞路我沒說,是因為覺得小事,但你不能越繞越離譜吧,如果這樣的話,那你把我拉到警局吧。”
一句話,差點把司機嚇尿,但嘴上卻不承認,一邊辯解一邊嘟囔著什么,在這之后,就老老實實的開車。
在劇組的時候,因為大部分都是香江人,所以也聊過出租車。
這邊比內地的優勢在于,出租車不像內地可以招手即停,而是要去特定的區域,比如地鐵口、小區門口、酒店商場門口等地方,只要標有雙黃線,即使空車你招手也不會停,這樣的好處是避免出租車猛地靠邊釀成事故或者造成堵車。
一般情況下,候車的人們在那些地方都會遵守規則,所以即使很多人排隊,也能很快打到車,越是規矩效率越高。
但也不是說香江這邊就是素質高,同樣也有不少問題。
比如語言,香江的司機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以上的,因為才回歸沒多久,他們大多聽不懂普通話,如果不會粵語,只能寫字給他們看了。
不僅如此,一部分司機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會開罵,尤其是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內地人,就像大都市看小旮旯老土冒的莫名優越,實際只是坐井觀天。
再一個,就是繞路,在哪里都不可避免,而這邊的投訴電話,雖然也會處理,但耗費的時間就說不準了,誤時誤工。
反而是叫警察,對他們更有威懾,像一些色厲內荏的,你只要拿出電話威脅說報警立馬就服軟。
這是洪天明說的,作為洪金保的公子,他也遇到過類似事情,不過不是繞路,而是帶的都是整錢,司機不愿意找零,他讓司機隨便找個711便利店停下他去換零錢,結果出租車司機嘲笑他有錢人還斤斤計較,直接把多的給他當小費不就行了。
洪天明也不吃這個虧,直接報警,那司機立刻乖乖找錢。
繞路這件事,隨著幾年后出臺‘短加長減’的計費準則,就基本上沒多少司機繞路了,畢竟隨便一個的士點都很容易拉客,沒必要繞遠路,因為越長越便宜。
不過這是市內,機場還是有些人渣的,套路總是層出不窮,尤其是對外地人。
他們即使不繞路也有的是辦法坑錢,小心機就是變著法的索要小費、加時費、不按表收費等等,再套路點的,忽悠代訂酒店收高價報酬。
甚至還有詐騙,曾經寧遠就看過一個新聞,京城旅客在香江機場打的去尖沙咀,被收了四千塊的車費,以及介紹住酒店的一千七百塊,結果進了酒店才知道,根本沒有自己的訂房信息。
當然,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旅客,要是年輕人,就不會被他亂忽悠了,未來走哪兒手機就能預定,哪還需要你。
就像打敗小偷的不單單是警察,更是移動互聯網的飛速發展,除了手機也沒什么能偷的,而且帶有鎖的手機,也賣不到什么價格。
到了地方后,司機正準備倒車離開,結果就看到寧遠和孫淳走向一處為人圍著的地方。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程龍迎過來,在不遠處,還有謝停風、楊采妮和于榮光等人,當時眼睛就直了。
擦了把汗,心里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發作,在香江,程龍想整他跟玩螞蚱似的。
“歡迎歡迎。”跟孫淳寒暄后,程龍又跟寧遠打了聲招呼,然后指派一個人帶孫淳去酒店安排住宿。
寧遠因為要放行李,也一起去了。
當天下午,寧遠看孫淳狀態還不錯,就跟他和程龍商量著,再分出一組把家里那段戲拍了。
這一段戲不復雜,就是關祖早上沒起來,父親過去暴打、言語辱罵,而關祖跟在外面是截然相反的模樣,畏縮的跟行尸走肉似的。
雖然簡單,卻是刻畫關祖性格扭曲的關鍵——從小在家里被嚴父‘教育’,所以,他內心深處恨極了警察。
飾演關祖母親的,是七十年代有名的大美女呂有慧,作為無線第一期培訓班的藝人,一出道就拿到頭部合約,跟飾演小青的陳美琪、許紹雄他們都是同學,周潤花、吳夢達和任答華還是晚兩屆的學弟。
盡管現在她已經四十六歲了,但穿上那套紅色的修身OL裝,依然美艷不減當年。
攝像機從孫淳背后跟進,他一邊給西裝扣扣子,一邊大聲的對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喝著咖啡的呂有慧冷笑道:
“哈哈,你還知道回家啊,說!昨晚到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你!”
一句詞,就把關祖父親的性格刻畫出來,大男子主義。
“我去談生意了。”呂有慧神色淡漠的豎起天鵝頸,朝身后斜瞥了一眼:“關你什么事呀!”
“哎!”
孫淳一聽就炸毛,轉身來到沙發背后,俯下身撐著沙發湊到呂有慧臉旁怒道:
“你是我老婆,我連你都管不了,我怎么管香江警隊”
說完他氣呼呼的又轉身,而呂有慧把手里的咖啡杯一扔,怒而起身,指著孫淳罵道:
“哼,你算什么!一個廢物!你不就是一個穿制服的么,你以為人家給你面子啊,人家是給我老爸面子!”
同樣,呂有慧這句詞,也把她的傲氣刻畫出來,同時點出了他們的家庭關系。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關祖又怎么能成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