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大部分同學們都對楊修遠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事業有成,成熟穩重,可惜的是生意出了問題,一朝回到解放前,然后進入了音樂圈唱歌。
“不愧是楊老板,朋友圈也是大佬,我想知道剛剛那個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太仙了~”
“楊老板厲害了,希望有驚喜吧!”
“難,林小七的那首歌已經很厲害了,楊老板想要翻身太難了,但是楊老板就算不唱歌,依然能混得很好。”
“確實,先前的視頻介紹上,是真牛,白手起家,自考了鵬城大學,后來又自學了英語....”
單獨拿楊修遠的資料來看,很勵志。
若是被某些成功學的人看到,估計又是一個好例子。
正如曲繡衣所說,有些錢是賺不得的,也如王野岳父家人對他的態度一樣,投機者就像是在走鋼絲,只要某個環節出問題,很容易就倒下了。
臺上,楊修遠有一絲恍惚,從今天起,就算是正式宣告自己轉行了。
同學們的眼光交匯處,一束聚光燈,一個簡單的高腳凳,一個人一把琴。
楊修遠身上的氣質是沉穩的,他坐在那兒,就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力量。
山丘
作詞:楊修遠
作曲:楊修遠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的唱著
淡淡的記著
就算終于忘了
也值了
....
這個開頭讓不少人神情一震,這是什么唱法?
近乎于念,但是又及其和諧。
看詞的內容,就像是一位長者在跟生活對話。
臺下,有老師和同學昂起了頭,緊盯著大屏幕上的歌詞。
小房間內,曲繡衣和王野一開始是皺眉的,后面又逐漸舒展了眉頭,分了一部分目光在前面點的楚南楓和文東升身上。
文東升和楚南楓對視,皆是看到了雙方眼里的震動。
“小楊這膽子有點大了。”楚南楓感嘆了一句。
文東升點頭,念白似的唱法,源自于華國戲曲,是表現內心獨白和人物思想的一種手法。
在華國,很少有人會這么寫歌,以前有過的例子,效果都一般。
這需要對自己的作品有足夠的自信和深度,估計才敢這么去唱。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僥幸匯成河
然后我倆各自一端
望著大河彎彎
終于敢放膽
嬉皮笑臉面對
人生的難
.....
人聲是沉穩且高昂的聲音,配樂只有一把琴,就是這么簡單,這一段表達,讓臺下好幾個老師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有學生因為看不清歌詞,還微微站起了身。
好多人此刻的心里都有種臥槽的感覺。
這是什么神仙歌,為嘛會讓人不自覺心里就有種熱熱的感覺。
后臺,楚南楓和文東升看著大屏幕上的歌詞怔怔入神。
這個詞,難怪他敢這么去唱。
拿曾經的你和平凡之路相比,在這首歌面前,顯得有些小清新了。
隔壁,正跟著朋友們聊天的林小七安靜了下來,站起身,環保雙臂,靜靜的看著大屏幕,神色有點凝重。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
盡管心里面活著的
還是那個年輕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
無知的索求
羞恥于求救
不知疲倦的翻越
每一個山丘
....
這首歌楊修遠在這段時間唱了很多次,每一唱都有共鳴,會不自覺眼熱,然后一雙眼睛逐漸變得模糊。
這首歌唱的何嘗就不是他自己。
總是在對生活索求,羞恥于求救,不知疲倦的翻越,每一個山丘。
或許每個男人都有過這種狀態,努力的開始是脫離大眾的,從格格不入開始,到越過山丘,又會有一種孤獨感,人越往上越理性,越理性越孤獨。
回首一看,心里又會覺得差了些什么。
就像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要是選擇都有錯過,只要是錯過,都有遺憾,不管你是什么姿態。
越過山丘
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
時不我與的哀愁
還未如愿見到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喚不回溫柔
為何記不得
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
在什么時候
....
后臺,曲繡衣癡癡的看著屏幕上那個人,心里像是那把琴,被撥亂了琴弦,她不僅想到了楊修遠,也想到了自己。
鵬城的女人,大都是把自己當成男人在用。
而她,生活也不像是表面那么輕松,事業以及家庭,皆有不如意的地方。
這一刻,她是懂楊修遠的,很心疼。
生活也許教會了人最大的道理就是理性,理性讓人不敢靠近。
或許應該試著在多向前邁一步,分享彼此的孤獨,從而把酒言歡,一起面對人生的難。
楚南楓和文東升站起了身子,眼睛像是進了沙子一樣,有些模糊了。
我沒有刻意隱藏
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
唏噓相見恨晚
讓女人把妝都哭花了
也不管
遺憾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
就已經老了
盡力卻還仍不明白
身邊的年輕人
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
向情愛的挑逗
命運的左右
不自量力的還手
值至死方休
....
后臺,林小七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明白了,為什么文導會說,楊修遠唱的就是他的經歷。
當一個男人嘗試去跟生活對話,這本身就是一件殘酷的事。
面對生活,沒有智者。
人生百態,五味陳雜,翻越了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只要是生活,就有無奈和遺憾。
不是說自己的作品不好,而是楊修遠這個人太狠。
真TM操蛋,這一次又翻車了。
老天爺,你這是故意的吧?老子好不容易想通了,要放棄詩和遠方,你TM又讓老子遇到了一個妖孽?
林小七此刻的心情,就是五味陳雜。
也許是被打擊得多了,似乎也能接受,只是有點可惜。
后臺,楚南楓和文東升雙雙飆淚,這首歌對于成年男人的殺傷力更大。
人都是這樣,不斷的翻越山丘,不斷的成長,不斷的錯過,不停下來想還好,停下來一想,五味陳雜。
山丘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一個人平日里沒有去觸碰的地方。
“他是怎么寫出來的?”文東升感嘆道。
楚南楓看著臺上已經站起身來的楊修遠,喃喃自語:“這首歌,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