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華耀睜開了眼睛,起先有些茫然,緊接著,便是一陣難以想象的疼痛,腦袋就像是要破裂一般,讓他難以忍受。
“醒了?”
胡華耀強忍著疼痛向一旁望去,卻見范黎坐在一旁正抽著煙。
“我怎么了?”
胡華耀一副熬夜七天,還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狀態。
“差點死了。”
范黎呼出一口香煙,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是范黎瞎說,誰能想到,馬琛那雙異瞳對于普通人竟然擁有那么可怕的傷害力,要不是范黎及時察覺不對,召喚出了女教師,現在營地就可以舉辦追悼會,幫胡華耀送行了。
胡華耀的臉色有些黯淡,開口說道:“在與那雙眼睛接觸的一瞬間,我恍惚了一下,然后再醒來,我見到了我的老婆。”
范黎依舊自顧自的抽著煙,他抖了抖煙灰,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行,不用和我說。”
“在幻象中,她把我脖子扭斷了。”胡華耀堅持說完。
范黎看了一眼對方:“挺好,一人一次,扯平了。”
胡華耀勉強笑了一下,簡直比哭都難看:“嗯,你說的有點道理。”
親手擰斷心愛女人的脖子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范黎很難誰來專門回答這個問題,胡華耀倒是一個現成的提問者,不過這原本就是對方心中的一根刺,別人生拔不知深淺,可能引起傷口二次感染。
再說,范黎也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
“想好了嗎?”
范黎沒想在這問題上持續太久:“在見到馬琛那怪異的表現,是不是已經害怕了?”
“馬琛多出了一對眼睛,一對無法控制,似乎對世間所有生靈都憎惡的眼睛,在蛻變的過程中,你也有可能發生一些變化,第二個鼻子,第三只耳朵,亦或是多出一對胸部。”
“我想好了!”
胡華耀斬釘截鐵:“無論變成什么模樣,我都認!”
瞧瞧對方這心理素質,馬琛和對方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小的差距。
“既然如此。”
范黎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將怪物手冊拿了出來。
“刷刷。”
翻開手冊,范黎在觸手怪那頁停下了動作。
漆黑的背景下,那怪物顯得異常孤獨,書頁上似乎有些臟漬,顯然這是掙脫留下的痕跡。
四顆眼睛鎖定在了范黎的身上。
被封印在書籍中的怪物,察覺到了范黎的存在。
“淬煉!”
范黎沒有和對方交談的打算,他要做的,只是印證一下,如何讓人類變得更加強大。
范黎在心中默念出這個想法之后,怪物身后忽然蠕動了一下,緊接著,背景的黑色變得柔軟,就像是冰山化掉一般,忽然變成了濃稠的汁液將怪物所淹沒。
怪物試圖躲避,但卻無濟于事,即便生前它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但在這些黑汁面前,卻根本沒有掙扎的可能。
對方就像是一只誤入沼澤地的小獸,無論如何掙扎,卻根本無法掙脫被吞噬的命運。
雙腿、腰部、胸口,直到它的腦袋被淹沒,在吐出一些小氣泡之后,整整虐殺了一整間體育館人類的怪物就這樣消失在了范黎的面前。
范黎在等待。
過了幾分鐘,黑色汁液褪去,重新成為了囚牢中的背景,而地上,則獨留下了一小瓶黑色的液體。
那黑色液體懸浮在了半空,慢慢靠近在了書頁上,就像是電視購物,主持人將物品擺在攝像機前一樣,只是眨眼短時間,那瓶黑色的液體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范黎伸手握住,他甚至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絲溫度。
“這就是淬煉?”
范黎更覺得,這像是直接把怪物扔進瀝青中,當對方尸骨完全化掉,再盛出一小瓶。
透過玻璃瓶向里面望去,宛如裝有一小瓶烏魚的墨汁,漆黑一片。
胡華耀拿起了瓶子,深吸了一口氣,他原本還以為變強的過程,需要一些可怕的儀式,而眼下,范黎說只要吞服下去,自己就能走上那條變強之路。
雖然顏色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也比預想中的變強,簡易了許多。
范黎沒有任何阻攔,他之前已經給予了對方選擇的權利。
胡華耀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沒有猶豫,他直接拔掉蓋子,一口吞咽了下去。
“什么味道?”范黎開口問道,他在記錄一些經驗。
胡華耀沉思道:“有些腥,就像是鮮血一樣,其它倒沒有什么。”
“噢。”
一秒、兩秒。
胡華耀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蒙上了一層灰色,范黎看的仔細,在這種異變中,對方肌膚下的血管變得清晰可見。
而隨即,胡華耀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起先只是劇烈的喘息,然后不停喊熱,將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褪去。
范黎將異形招呼了過來,他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旦胡華耀發生異變,他要么控制對方,要么殺死對方!
變異的過程中會承擔一些風險,這是范黎提前強調無數遍的事情,一旦對方六親不認,為了營地的安全,必須清除威脅。
而這也是胡華耀的要求,他不希望,異變之后傷害到自己的孩子。
“我好痛!”
胡華耀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就像是一頭老虎,嘴巴里發出呼呼的聲響,一股異于常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折射出來。
他身上的發毛開始密集生長,原本平頭,只是十幾秒鐘,頭發已經長到頸后,而手指甲也開始了瘋長,一寸、兩寸,三寸,彎曲,卷曲,直到形成了一團。
他怒吼著,似乎承受著某種難以想象的劇痛,范黎聽到了一些骨骼撕裂的聲音,緊接著,他的尾椎骨的位置忽然破裂,然后一截宛如猿猴的尾巴徒然長出。
慘叫聲戛然而止,胡華耀昏厥了過去。
范黎走過來,掰開對方的眼睛,依舊常規色,沒有變得白濁,臉上也沒有多出五官,手腳正常,唯一的異變則是……
對方的身后多出了一根足有一米五長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