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第174章 名字沒取錯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 灰頭小寶2   作者:灰頭小寶2  書名:我真的是宰相兒子  更新時間:2019-09-18
 
號稱我行我素的局座駕臨時,劉逵親自出迎。

見面時候發現他穿著素衣,還有這季節明顯不需要、卻是張子像個通緝犯似的戴著斗笠,這讓嫌貧愛富的劉逵皺眉,眼里閃過一絲鄙夷。

是真的鄙夷,士大夫的臉都被他丟光了,而且這真的很不禮貌,沒個官員的樣子。

但這貨自來是以肆意妄為著稱的,劉逵也只得維持著笑臉邀請,“小張大人快些進來,上好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子察覺了些什么,目測劉逵這龜兒子有什么貓膩。

“別愣著,賢侄喝茶啊。”

進去后劉逵先喝了一口,笑道:“現在看著很感慨啊,當年見你時,你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紈绔,現在真的看不出來了。”

張子很確定這孫子沒神經失常,那么應該是京師政治較量有變故,看清楚前劉逵不想馬上站隊,想從政績入手?

“知州大人召見下官何事?”張子故意道。

劉逵繼續又喝了一開茶,才以施舍的語氣呵呵笑道:“想不到啊,你一個京城來的錦衣玉食的紈绔子弟,也在在蘇州扎根苦干實干。本州聽人說,你越來越難了,到處被人追債?”

張子道:“但我已經開始逐步嘗還了。”

劉逵道:“這樣吧,本官經過了深思熟慮,考慮到你和老許也不容易,對蘇州有不少正面意義。譬如此番你們聯手扛住了四千多個泥腿子的吃飯問題,沒讓他們在冬季進蘇州,也算功勞。接下來為了讓海事局喘息一下,本官會把鐵礦石官價提高五個點?”

言罷,一副你還不快謝恩的樣子。

誘惑是真有。

懷著夢想南下創業,張子現在真的需要這點甜頭。因為剛巧平衡的現在,這直接就可以看做利潤。

也坐實了張子的猜測:養肥了朱家后老劉開始抓瞎。經過劉逵評估,接下來官府手里的鐵會越來越少,而礦石價格會越來越高。同時帶來大群人失業。

劉逵是不在乎這些,在一般時候,對于有后臺的他,這些也不是污點,該升遷一樣升。不過,在蔡京趙挺之即將開戰的當下,無法決定站隊時,這些對劉逵就成為了大的民生問題。

很遺憾這貨就這尿性,依照歷史軌跡,他是真的就快混進京了,做個兵部尚書過度下,又出使鍍個金,就做了中書侍郎兼樞密副使。是的政府和軍府的副相都是這貨。

“知州大人忽然給這么好的優惠,還等于打朱家的臉,該有附加條件的吧?”張子又道。

劉逵點頭道,“條件肯定有,那就明人不說暗話。本州要求你現有礦工不能解雇,不能鬧事。另外要想辦法逐步接收一些失業礦工進行安置。當然不會讓你一次全部兜底,差不多每月接手兩百人吧。”

頓了頓又道:“你我立下對賭協議。從這元月開始,如果你承諾每月產量遞增兩成交給官府,則算幫了蘇州的忙,那么本州哪怕有來自朱家、以及麾下利益官僚的壓力,我也扛住,給你優惠價格持續收礦。但你們不能再想走私黑市的幺蛾子了。”

“至于當時被扣押的牛車和人,那其實是朱家的手筆,但本州這次也下令把他們全部放了?”劉逵最后道。

“知州大人這對于其他人等于不可能完全的任務,不過好吧,我的指揮下海軍還真能做到。那就一言為定!”張子道,“不過需要白紙黑字,立下合約。”

劉逵直接擺手拒絕,“簽字是不可能簽字的,本州只和你口頭協定,反正你沒其他路走不是嗎?”

這相當寒磣,任務也比較繁重。

但還是得忍住,原則上來說這貨不是張子的敵人,他就是個在大宋相當常見的滑頭而已,真正的敵人是朱家。

這五個點像是給狗的施舍,大量剩余價值會成為他的政績。

但好歹,如履薄冰的執政以來,這次海軍真的可以宣布盈利了。海軍既然盈利就不會爛賬,小張銀號也就不用于二月對投資者宣布暫停支付利息。

最重要的可以擴大生產,解決更多人吃飯問題的同時,有盈利,海軍就有底氣持續在海上部署,直至贏得和朱家之間的戰爭,積累更多的作戰和航海經驗。

就此,算是談妥離開了。

“記住今天,這就是海軍的起步歷程。”

出來州衙的外面,張子又駐足回看了一眼,這才戴上斗笠離開

算是開春了,京城駛來的豪華大船停靠在蘇州。

“好地方啊。”

何執中踏出船艙時就有了南方的溫潤感,在這最干燥,鼻腔難受的時節里,蘇州卻有濕潤感。

年過甲子的何執中眼睛里充滿了懷念,在碼頭上四處看,感覺一切很陌生,掐指一算,上一次來蘇州已經是幾十年前,當時是過來游學的。

整個豪華大船是他的“專列”,只下來十多些人,是他的仆從和護衛。

大船上面懸掛著“白虎旗幟”,代表是樞密院的。

“地方是好地方啊,可卻聚集了牛鬼蛇神,全是頭鐵的,哎,這東南差事難當啊。”

何執中不急著離開,捻著花白的胡須念念有詞。

誰知道這蘇州能平靜多久?

不久前,紈绔子弟張子一封家書進樞密院,呈交他老爹張康國,把事說的非常嚴重。

但又能怎么樣,看起來兩邊都不是好東西,且暫時又沒出大事,不可能會有任何的政策。

這不,身為樞密院東南局承旨,東南兵事實際負責人,何執中被張康國約談后只能來一趟,看是不是能擺平這地區的幺蛾子,看是不是能把張子和朱勔的矛盾調和一下。

這就是目前力所能及,事實上張康國已經不能為兒子做的更多。

被大宋樞密使約談后,何執中曾問心腹幕僚:怎么解讀張相爺約談事件,感覺云里霧里的?

素有龍泉小諸葛之稱的幕僚回答“無需過度解讀,無需把張康國和蔡京的沖突引到自家身上,只有先去蘇州一趟,更具形勢安撫一下,以謹慎觀察為主,看局勢在謀定后動”。

這尼瑪等于廢話,但實際上也只有這樣了。

常態下,張康國不方便干涉東南局具體事務,尤其他兒子在蘇州知海軍時期更容易引出話題。

要解決東南的問題其實不太難,把朱勔或者張子其中一方調離就行。若是東南局更具形勢作出調離建議,送給張康國簽字通過,問題就解決了。

但難點又在于兩個都動不了,把張子調離是不可能的,除了是得罪張康國外,還等于打皇帝的臉,又捅了那群龍圖黨。

調離朱勔也不行,朱勔進蘇州是蔡京推動的政策,這個政策連張康國也頂不住。

樞密事蔡京的確說了不算,但朱勔朱沖能進蘇州,這事眼睛沒瞎的就知道:是蔡京和張康國交換的利益。

蔡京借助西寧州大捷之軍功,欲要提議童貫回京進樞密院任職。但張康國最恨閹人,看不起童貫,咬死說非人血統一但進樞密院必然禍亂政治,當年狄青事件就是榜樣。

蔡京的真實想法未必有人知道,但兩個相爺既然為這事掐了起來,必然需要進行利益交換。于是為了把童貫定死在西北做丘八,作為讓步,張康國默許了朱家父子進東南,簽字了。

就何執中了解,這就是朱沖父子得以進駐蘇杭的事件始末。

關于童貫被張康國擺了一道、又被蔡京給賣了這事何執中關心個蛋。但考慮到臨行前蔡京召見談話,話里話外表達了“大宋東南缺銅危機日趨嚴重,朱家聯合地方官僚事實上控制了礦業”。

言下之意捆綁太多,近乎尾大不掉。而中書門下關于礦業錢政的政令,基本處于進不了東南的形勢。

蔡京甚至露骨的談及“若老夫一張嘴說了算,這其實也不是個難題,難就難在,現在有不少人給老夫添亂,大宋又處于開邊政策下的兵事密集期,總不能和異族開戰、政治拉鋸時,又著手于東南打一場內戰吧?真那樣,我宋豈不是廢了”?

老蔡還表示:“你相信老夫,那張子不是好東西,他專門要去蘇州是有原因的。一定程度上他不會比朱家更溫柔。從大局說,只要老夫這面旗幟還在,朱家吃相再難看,至少也能組織出一定的銀銅交給朝廷。只要延緩了當前危機,等對外開邊告一段落,老夫又統一了政局,再去解決東南問題不遲。但若現在就動了朱家,許多潛規則被顛覆,你信不信立馬出現礦業中的群雄并起混亂之治,甚至霸占礦井占山為王?”

“什么?你信那些比你何執中還慫的官僚,會組織隊伍把局面控制住?把礦井搶回來?好吧,有宗澤張叔夜張子這種二流子在或許真能搶回來。但以現在東南的吏治狀態而言,你信不信若官府自己經營礦井,上繳的銀銅會比朱家上繳的還少?”

一定程度上何執中在當時覺得蔡京的話雖然趨于不要臉,卻也不能說一點道理沒有。

現在老蔡還是旗幟時,一定程度上還能鎮住朱家。若把朱家打掉,礦業利益再分配,分散回到其他大族,以及有免死牌的官僚手里,加之老蔡又被政敵困住了手腳,東南礦業群龍無首又相互內耗,加之沒有證據表明那些人操守會比朱家好。

那么是的,何執中認為從戶部總量來說,沒了朱家,朝廷拿到的銀銅只會更少,至少一段時期內只會更少。

客觀的說,捅了這個毒瘤并渡過黑暗時期后,大宋長遠會變得更好。但核心問題在于今上親政不久,蔡京拜相不久,所謂新朝新氣象,若現在就捅爆了東南,就等于新政府的東南政策玩脫。

除王安石外哪里會有真正自我批評改革派啊,怎能有人蠢到拿刀砍自己的,不都流行“我便秘是別人的錯,我偷東西被抓了是差人不地道么”。

所以就何執中來看,蔡京表達了“這鍋我老蔡不背,繼續維穩”。

這在他老蔡的立場上倒也不算奇怪,換誰誰都不背。拖的越久,牽連的人越多,就全都沒責任了,最終讓皇帝背,因為他是大老板,他不背誰背。

“執中我爹給我取的名字好啊,執念于平衡居中,不愿意改變,只想和稀泥,人如其名,從有了這名字,就像是注定了我的一生?父親高人啊,居然沒把名字取錯了?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我朝但凡叫執中的,全都在中樞行走做事,也全都和稀泥?”

何執中站在碼頭上喃喃感慨著。這就是他此行蘇州公干的全部心態:執中。

心腹謀士小諸葛一聽便驚為天人,覺得老爺說的在理,何執中吳執中陳執中,全是中堂行走的大佬,也無一例外都是和稀泥的過渡性人物,竟然名字都沒取錯?不是說名字容易取錯,只有綽號貼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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