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色張子文知道又懵對了,“好啊你還真是來坑我的,股權劉逵根本不指望,是你在背后捅刀?”
許志先豁出去的樣子擺手道:“你拉倒吧……就算承認了又怎么樣,說的我昆山沒功勞一樣,你當初還說‘難兄難弟’呢。我也承認,若不是你的較真和固執,這些礦只會在地下繼續埋藏一百年。但你也要實實在在認識到,這些東西真是昆山的父老鄉親、親手送給你們的,昆山在困難時候是實實在在支持過海軍的。”
心口疼!
張子文多少講點義氣,既然說到了這步,真不能否認昆山的貢獻。但要守住這份義氣的話,就必須把這次的利益分一些給他們,所以心口疼始終是疼的。
“半成股權行不?”張子文退一步。
“不行。”
許志先道,“見者有份。雖然說現在反悔有點做老賴的意思,但大是大非問題上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成股權不能少,否則我至朝廷打官司,說礦井是被你們當時騙走的。我知道這個官司不會有結果,但既然你不認窮親戚,那么能給你添堵,也是好的。”
張子文忽然轉變語氣,“你真想要這一成股權?”
“不是想,是必須,否則這事沒玩。”許志先道。
張子文遲疑少傾道,“我會給你這一成股權。但是有幾個條件你不能拒絕,否則我把蔡京家地址告訴你,你慢慢進京上訪,而我不在和蘇州對話,把礦石送睦州去。”
既然可以談,許志先神色緩和了下來。
張子文道:“首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由你去倒逼劉逵,讓他以神權監的銅礦官價為錨,加一成,就是我叫礦石給蘇州的最終定價?”
“這個沒問題,我去和劉老大說,能成。”
許志先神色古怪了起來,在心里美滋滋,其實劉逵給出的談判底線是:以神權監官價為錨加一成半,以試圖平息小張怒氣。這樣一來許志先嘴巴都笑歪了,可以夾在他們中間享受半成的差價。
等等不對……
張子文看他神色那么詭異,答應的那么爽快,根本不像他的為人,于是改口道:“不我說錯了。讓劉逵加價兩成,否則這生意不做。”
“你!”許志先頓時臉如鍋底。
“我什么我,這一成股權你到底想不想要?”張子文吃死他的樣子。
“行行行你牛逼,我去幫你談,但不保證他會答應。總歸兩成太高了。持續下去蘇州虧不起。”許志先道。
張子文卻道:“不,他一定會答應。長遠蘇州虧不起,但他的任期只有一年,財政上的坑是下一任的事,洪水滔天和他劉逵有一文錢關系,我以為你知道怎么做官的?”
“行,其他條件呢?”老許點頭了。
張子文又道:“還有就是你轉告劉逵,我不記之前的仇恨,但作為附加條件,必須把鐵礦石的官價提高一成,往后要逐步做到向市場真實價格靠攏。我就算有銅礦,也不想讓那些鄉親失業。只要鐵礦石真能盈利,哪怕利潤再少我也會踏踏實實挖礦,讓他們有工作,讓大家一起支援蘇州的制造建設。”
相比下來這到真是小問題了,劉逵必然會答應。而且許志先也是這個思路,很感激他富貴不忘本,繼續解決昆山的就業問題。
于是點頭道:“這點肯定沒問題,他劉老大若不松口,我也干不下去了,會請假進京上訪調離昆山,到時候,讓他自己兜著這爛攤子!”
“但是!”
許志先又補充道:“你不能只接受隔壁州的人群,若要繼續開啟鐵礦擴大生產,還是要優先考慮我昆山的人,最終解決掉他們的失業問題。”
“可以的,來者不拒。”張子文獅子大開口,“你就是宣布解散昆山縣都沒問題,讓他們并入海軍,我承擔他們的吃飯問題。”
“你不要滿口跑馬,你要解散皇帝的昆山縣?”
許志先笑罵,不過情緒非常好。早想再打包一群閑人塞給海軍了,可惜這之前他們困難。
就此許志先道:“就這樣吧,條件談好了,我去說服劉老大。”
“這就談好了?”張子文道:“還有第三個條件我要進京一趟。”
許志先懵逼,“進京就進京唄,你又不用找誰告假,難不成誰來打你的考勤?或者你要我找嬌子把你抬進京去?”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現在不告訴你情況。只大抵說一下進京的人比較多,安全是個問題。而軍隊無法調動,只能海軍預備役去,他們需要兵器持有權。”
許志先起身扭頭就走的造型,“你又想干什么,這事別找我,我老許沒你朋友,你總能不經意就把隊友坑了。”
張子文好好的看著他表演。
結果許志先尷尬了,一副等著人來拉的樣子,卻沒人拉。
徐寧覺得許大人還是很萌的,只得給個面子緩沖一下,上前拉住:“大人不要急著走嘛,這只是小事。我們要靠佃戶押運一批東西進京,理論上海軍佃戶是昆山子民,所以需要昆山核發持刀文件。”
好不容易總算被人拉住了,許志先松了一口氣,最終只得點頭答應。
其實這原本就算小事,這時代走遠路不太平,官軍有限,便只能下放自衛權。
基本上只要是個商號要跨區經營,或者城池外的大戶人家,都能拿到“持刀證”。甚至為了保證獵戶“就業”,等同后世持槍證的“弓箭持有文件”都可以核發。
只是說這個證是可以賣錢的,然而張子文小氣不給,那也只有算了。
一切談好許志先就離開。而張子文又投入了文書工作中。
劉光世閑不住,不是組織政治學習、航海知識培訓,就是在內河軍事訓練。徐寧帶民兵隊加強巡邏。老酒婦現在基本扎根礦井里指揮施工,以便及時把控礦脈的走向。
李惠子的職務是女仆,但她很像是一個美少女哲學家,她翻開日記本寫下:眾志成城、紀念這段激情燃燒的至暗時刻,偉大的統帥,偉大的宋國海軍。
放下筆后,李惠子又偷偷看張子文一眼,嗯,他沒發現,那便再偷看一眼。
但這次被四九發現了,急忙走進來的四九愕然道:“惠子你的課到了,快去啊,孩子們等著呢。”
“喔,不好意思,就來。”
李惠子急忙整理一下自身去講課了。
她和四九一樣兼職了少年軍的老師,負責教孩子們一些簡單的日語。李惠子很奇怪,天朝上國為啥要學日語。
但老爺說了,有天海軍需要去日本經營礦井,需要這類基礎。
同樣的還開了英語課,張子文親自教孩子們。
古英語和張子文會的英語肯定有差別,就像張子文的漢語實際上和宋人也有不少差別,但學了好過沒學,有這個基礎適應起來會很快。
其實這時期法語在地中海一代比英語通用的多,因為屬于英國佬的日不落霸權時代還早。問題只是張子文不懂法語。不過可將來捉幾個法國來的傳教士什么的讓他們教。
作為天朝上國的好處就是這里,大宋境內什么人都能找到。
既然日語和英語課都開了,其他基礎課程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