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能夠如此輕易,就將這一層禁制給打開呢。”這時北河看向呂平生問道,眼中的嚴肅顯而易見。
他之所以要將一張魔淵通行令分享跟呂平生,就是為了嘗試能否跟這位師弟聯手,一同將武王宮最后一層的禁制給打開。
只是當眼下呂平生二話不說,片刻功夫就將禁制給開啟后,他反而變得疑惑甚至是警惕起來。
呂平生腳步一頓,接著轉身看向了他,“這不就是師兄想要的結果嗎,既然禁制都打開了,何須問那么多。”
得到他的答復,北河神色越發沉重,他掃了前方的那座傳送陣一眼,繼續道:“若是師弟不將此事說清楚,北某是很難安心的。”
呂平生一時間沒有開口,二人而就這般對視著。
這時又聽北河道:“師弟應該很清楚,不管是什么時候,北某都沒有過害你之心,在你古武一道的修行之路上,不但送了你功法,還送了你古武法器,若是師弟到眼下這種時刻還要隱瞞的話,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對于北河的話,呂平生倒是不可否認。
這時他深深吸了口氣,一聲嘆息后,仿佛做出了決定,只聽他道:“哎……其實師兄的猜測并不錯,在古武一道的修行之路上,我得到了一件寶物,而這件寶物能夠源源不斷的誕生元氣,所以我才能借此一路突破到天元期。”
“那件寶物跟邢軍有關?”北河問道。
“不錯,”呂平生點頭,“那件寶物的確跟外面那位有關,因為當年在得到此物的時候,還曾有一些畫面或者叫殘碎的記憶,沒入了我的腦海。”
“原來是這樣!”北河頷首。
他終于明白,為何之前呂平生看到邢軍,還有第十七座大殿中的那五尊石像,會露出吃驚之色了。想來就是他所看到的畫面,就跟邢軍還有那五尊石像有關。
接下來呂平生的話,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從那些畫面中,我看到了武王宮的最深層,甚至還知道第十八層武王宮該如何開啟。”
“然后呢?”北河又問道。
既然呂平生能夠將傳送陣之外的禁制給開啟,說不定還知道一些別的什么。
“通過此陣,可以直接傳送離開這片修行大陸。”
這時呂平生說出了一句讓北河心跳微微加快的話來。
只見他看向前方的傳送陣,眼中精光閃爍。
在這片修行大陸上,早就沒有人能夠突破到脫凡期,從而離開此地了。所以有一座能傳送離開這片修行大陸的傳送陣,意義可謂重大無比。
就如外面那些元嬰期修士,不就是沖著這個來的嗎。
但是隨即他就想到了什么,看向呂平生道:“這傳送陣應該是通往古武修士大陸的吧?”
聞言呂平生卻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搖了搖頭,“非也……”
“嗯?”北河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兩片修行大陸之間的傳送陣,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修建而成的。”
“那這座傳送陣是?”北河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傳送陣。
“這座傳送陣并非是兩片修行大陸之間的傳送陣,此陣的另外一端,就在我等所在這片修行大陸之外的浩瀚星空。”呂平生道。
“這……”北河大吃一驚。
而隨即他就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在他看來,呂平生所說或許是真的。因為這也能夠解釋得通,為了這座傳送陣,比起他手中傳送陣圖上的更簡單,因為此陣并非長距離傳送陣。
他手中的傳送陣,乃是同一片大陸上連通兩個地方的傳送陣,試想一下橫跨兩個修行大陸的傳送陣,怎么可能比他手中的還要簡單呢。
而如果真是如呂平生所言,此事就關乎甚大了。
他就可以通過眼前的這座陣法,直接傳送到這片修行大陸之外的虛空,不同突破到脫凡期,就逃離出這片枷鎖之地。
這時北河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呂平生似笑非笑道:“師弟可否將那件能夠源源不斷誕生元氣的寶物,拿出來讓北某開開眼界呢。”
讓北河意外的是,他話音剛落,呂平生就對著口中一拍,接著一顆散發出白光之物就被他從口中取了出來。
仔細一看,那是一顆鴿蛋大小的白色珠子。
在被呂平生給取出來后,此物散發出了朦朧的氤氳之氣。
因為二人相隔不遠,所以北河感受到從白色珠子上散發出來的氤氳之氣,就是元氣,而且極為精純,比起武王宮內充斥的,還要精純十倍不止。
看著呂平生手中的此物,他眼中奇光閃爍。
這東西跟他體內的邪皇珠有點相似,只是邪皇珠無時無刻散發出來的,都是邪皇之氣,供他修煉元煞無極身而已。而對方手中的白色珠子,散發出來的則是精純的元氣。
不知為何,看著呂平生手中的白色珠子,他總覺得這東西有點熟悉。
這是因為他搜魂了季無涯或者邢軍,從二人識海中得到了一些殘缺的記憶碎片。只是他搜魂的記憶過于模糊,所以始終想不起此物是什么。
這時呂平生手掌一翻,將此物抓在了掌心,接著放入口中并咽了下去。這東西對他來說重要無比,眼前的北河還是第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將白色珠子收起后,呂平生微微一笑,向著第十八座大殿中的傳送陣行去。
看到他的動作,北河還是跟了上來,二人站在傳送陣前,近距離的打量著。
此時的呂平生,眼中滿是狂喜之色。
而一側的北河,臉上也浮現了濃郁的笑意。
下一息,兩人不約而同的圍繞著這座傳送陣走動,將其每一個細節都給仔細查探。
尤其是對于陣法一道上頗有研究的北河,更是如此。
當圍繞這這座三丈大小的傳送陣走了兩圈后,北河向著脖子上的擘古傳音道:“擘道友,不知道對于此事如何看呢。”
而他話音剛落,就收到了擘古的回應。
“那小輩說的應該是真的。”
北河點了點頭,既然這位都如此說了,此事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
本以為這座傳送陣連通的應該是古武大陸,沒想到事實上卻并非如此。這樣也好,只要能夠脫離這片修行大陸,就是好事情。
并且這時的北河已經開始思量起來,何時借助此陣離開了。
現在顯然還不是他離開的時候,最佳的時期,應該是等他突破到元嬰期。那個時候實力更強,更有把握面對更多的突發情況。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他跟呂平生兩人,已經繞回了最初的地方。
這時呂平生臉上的狂喜之色更甚。
對此北河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為呂平生乃是古武修士,在這片修行大陸上待著,就像是被拘禁到了半空的游魚,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于是就聽他問道:“莫非師弟是打算就此直接傳送離開嗎。”
聞言呂平生點頭道:“不錯。”
“那師弟可要想清楚了,以你眼下的實力,即便是傳送出了這片修行大陸,在浩渺的虛空中反而會更加危險,尤其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說不定會游蕩而死。”北河道。
而他所說道并非是信口雌黃,因為在這片修行大陸上,有不少元嬰期修士,在自知無法突破后,就會選擇用破界符嘗試離開。但即便是以元嬰期修士的手段,僥幸能夠破界成功,在浩渺無垠的虛空中漂泊,最終也只有死路一條,更不用說只有天元期修為的呂平生了。
聽到北河的提醒,呂平生卻搖了搖頭,“我有把握的。”
北河略顯怪異的看著他,不知道這位師弟的底氣在哪里。在他看來,或許呂平生手中的那顆白色珠子,還有一些其他的用途,所以才敢說有把握吧。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看看這傳送陣是不是完好的。”又聽呂平生開口。
說完他足下一點,身形就騰空而起,出現在了三丈之巨的傳送陣上方。
在北河的注視之下,只見他屈指對著下方的傳送陣不斷彈射,一道道術法靈光就打在了傳送陣的各處。
“嗡!”
僅此一瞬,傳送陣大亮了起來,一股由弱而強的空間波動,亦是彌漫而開。
“嗯?”
看到這一幕,北河眉頭深深皺起。
當年從季無涯的口中,他可是得知要開啟這座傳送陣,需要極品天元石,可是從眼下呂平生的動作來看,開啟此陣哪里需要什么極品天元石,正確的法決就可以了。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不由自主的悸動了一下。
看來季無涯跟呂平生之間,有一個人一定在撒謊。或者說,二人都沒有對他講真話。
當看到呂平生的動作越來越快,北河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心中的念頭更是飛快轉動著。
某一刻,就在傳送陣光芒越發的明亮,空間波動也充斥在了整個宮殿之際,北河陡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見他閃電般抬起手來,屈指一彈。
“咻……嘭!”
一道真氣凝聚的靈光,打在了呂平生激發的一道法決上,二者同時潰散開來。
呂平生動作被阻,這時看向了北河,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
而這時的北河,臉色已經變得陰沉無比了。
下一息,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向這位師弟道:“師弟剛才所說的,是不是遺漏了什么。”
“北師兄這是什么意思。”呂平生問道。
“嘿嘿嘿……”北河哂笑,“要是北某所料不錯,這座陣法應該是單向傳送陣吧。而且是由另外一端,向著此地傳送。”
北河話音剛落,呂平生看著他不由吃了一驚。只見他神色微沉,一時間并未開口。
北河暗道果然如此,臉上的笑意,逐漸化作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