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在夢里面，他被人像八爪魚一樣盤在身上，折騰得骨頭都散架了。
“醒醒！”
一道女聲突然喚醒了他。
“別睡了！”
“第九宗的護山大陣我已經打開了。”
沈峰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朦朧的睡意開始逐漸消失。
他總感覺楚紅綾剛才叫自己那一聲的畫風不對。
記憶中的楚紅綾，難道不是應該沖上前來，先甩兩個耳刮子，然后大吼一聲，“睡你麻痹，起來嗨！”這樣嗎？
奇怪。
沈峰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他看了看身上，又看了看四周，此刻他依舊身穿那身丹脈弟子統一的服飾，衣服什么的都完好如初，并沒有半點被撕裂的痕跡。
問心洞的幻境已經被關閉，問心路上的一切也很正常，并沒有任何布料碎片，也沒有有人在上面打滾的痕跡。
怎么回事，
難道剛才陷入幻境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沈峰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發現自己身上并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而且體力充沛，精神旺盛。
莫非……就真的只是自己做了個春夢？
哎呀臥槽，忘記存檔了，不然可以讀檔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陷入了幻境。
沈峰揉了揉自己腦袋，然后看著正前方楚紅綾在陣法前忙碌的背影。
“師弟，你發什么呆呢，你不是有辦法解決護山大陣資源不足的問題嗎，快，過來看看這個陣法！”
楚紅綾此刻突然轉過頭來，皺了皺眉，然后對著沈峰一臉嚴肅的說著。
她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沈峰愈發覺得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進入問心路之后經歷的幻像。
“當年大耀日宗附庸了第九宗之后，就沒收了第九峰的全部財產，還勒令老祖關閉了第九峰的攻擊陣法，只留下最基本的傳送和被動防御的子陣法。”
楚紅綾沒有理會正在發呆的沈峰，而是面朝著一塊古樸的石壁，開始梳理眼前的陣法類型。
“我的修為已經到了元嬰大圓滿，現在把它激活倒是沒問題，但是耗費的靈石數量實在太過龐大，咱們恐怕承受不起！”
楚紅綾嘆了口氣，
“難怪最近幾百年主峰那邊都在對第九峰經濟制裁，就是不想讓咱們存錢吧？”
沈峰死死的盯著楚紅綾，此刻他心思根本就不在陣法上，之前發生在幻境中的一幕幕，還在腦海中不斷的重復和回味著，哪有閑情逸致再去研究什么勞什子護山大陣。
片刻，沈峰頓了頓神，他想要從楚紅綾身上看出一些剛才幻境中的痕跡，可是失敗了，他發現自己什么都看不出來。
之前或許真的……就只是自己陷入了幻境中而已？
“啪！”
楚紅綾一記暴栗甩過去，然后正中了沈峰的額頭。
是了，這個動作，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在看什么呢？”
楚紅綾雙手交叉，環于胸前，
“我怎么總感覺你在想什么齷齪的事？”
沈峰突然尷尬的笑了笑，
女人的直覺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這事，是挺齷齪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看這件法寶！”
楚紅綾從問心洞石壁上的陣法附近找到了一個箱子，
“霓裳仙衣，距記載是當年仙人留下的寶衣，我之前試了一下，穿上去了之后，渾身上下的氣息就會被仙紋和道韻所遮蓋，除非修為達到大乘期，能夠勘破規則，否則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可惜這件衣服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防御力，根據第九宗的記載，這東西放在山洞里幾萬年了都沒人試過，不過……模樣倒是挺好看的。”
說完這句話，楚紅綾又把霓裳仙衣放了回去。
沈峰看了一眼霓裳仙衣，上面有一層層復雜的道紋，金光璀璨，道韻流轉，似能隔絕一切氣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仙人所穿的衣衫，用來裝逼倒還不錯。
就是可惜沒有任何防御力。
緊接著二人又閑扯了幾句。
“對了，你是怎么闖過問心路的呢？”
半晌，沈峰突然開口。
“哦，你說問心路啊，這個不是很簡單嗎？”
楚紅綾聳了聳肩，
“就是考驗你從小到大的經歷，跟親人的分離啦，友情啦，師徒情啦，就像這些東西，當然，這些東西對宗主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啦！”
沈峰抬頭撇了她一眼。
“喂，對了，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我闖關完成，關掉幻陣之后馬上就看到你暈倒在問心路上，我說，你年紀輕輕是不是受了什么很重的精神創傷啊，怎么現在表現得這么奇怪？”
楚紅綾轉身，摸了摸沈峰的額頭，
“奇怪，沒發燒啊？”
“哎呀，都讓你站在山洞外面等我啦，非要跟著進來找不自在嗎？”
沈峰心中突然一驚！
不對，
不對勁！
楚紅綾在騙自己吧？
上個檔楚紅綾自己獨自一個人闖關的時候，明明是舍棄了道心才成功的，那在這個檔里面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自己改變了軌跡，蝴蝶效應有這么大嗎？
而且問心路失敗了之后，不是應該直接被傳送到外面去嗎，為什么自己會暈在地上，這到底怎么回事？
假設自己之前所經歷的的確是幻境，那為什么現在身上的感覺會如此強烈和真實？
自己的身體，到現在還深深的沉浸在那種奇怪的感覺中，自己的腦海里，還會時不時的浮現出幻境中畫面，就像是不久前才發生過一樣。
可如果是真的，那些地上的痕跡呢，那些被撕破的布料，還有地上翻滾的痕跡呢？
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為什么楚紅綾像沒事人一樣，還有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為什么突然全好了？
就連在自己記憶中，在那場激烈大戰中磕壞的巖石此刻都已經恢復如初。
沈峰感覺到自己頭很大，
他已經有些傻傻分不清眼前這個世界的真假。
“師姐，你童年是在哪里度過的？”
他突然盯著楚紅綾，直接冒了這么一句出來。
“怎么，整個丹脈都知道我是天門州楚家的大小姐，有什么問題嗎？”
楚紅綾側過腦袋，不解的問道。
“沒……沒問題……”
沈峰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點亂。
“那凝香呢，怎么不見她在這？”
“哦，你說凝香啊，我讓她煉丹去了。”
楚紅綾此刻依舊跟沒事人一樣，淡淡的開口答道。
有破綻！
前一瞬間，沈峰差點就相信自己真的陷入了幻境中，可是楚紅綾話中的疑點太多，就算表現的天衣無縫，沈峰也能感覺到整件事情的不對勁。
可是下一刻，就在沈峰準備說話的時候，楚紅綾卻突然搶先開口了。
“你不是很有自信能激活這個陣法嗎？”
她緩緩的走到了一邊，似乎研究起了之前幻境的陣法。
“踏！”
就在這時，她突然一腳直接踩空！
露餡了！
就在楚紅綾轉身的一瞬間，沈峰看到楚紅綾的大腿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但隨后馬上就收了回去。
一個正常的元嬰修士，會連走路都走不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