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發狀況,登時使喧囂喜慶的未央大殿渡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雖然臣子們也都暗暗為這位太子捏了把汗,可卻誰也不敢近前出什么主謀。
很顯然,是怕惹火燒身,好事變成壞事。
姬無雙不懂什么急救,也搞不懂太子到底發生了什么狀況,只是在那哭天抹淚,只在那哀求長生天,祈求安拉的保佑。
而身經百戰的獨孤秀兒則是不然,上前便按壓劉璇的心臟實施急救,而后又捏住劉璇的鼻子,口對口的為劉璇做起了人工呼吸。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太醫們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時候,吹得自己都快斷了氣的獨孤秀兒,終于把在火照路走了一半的劉璇拽了回來。
急迫的呼喚,人影的晃動,緊貼的柔軟,御酒的味道,猛然間,劉璇睜開了雙眼,掙扎著起身,劇烈的咳嗦了起來!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長生天!安拉啊!殿下活過來了!!”
然而,就在姬無雙欣喜萬分,淚流滿面地撲上去擁抱劉璇的時候,卻被獨孤秀兒拽開了,好生言道,太子呼吸障礙,會徒增負擔。
而后,老皇上劉德便命速速送劉璇回寢殿醫治。
就在獨孤秀兒將要閃身,以便宮人操作的同時,手卻被劉璇攥住了。
下一秒尷尬了,任憑獨孤秀兒怎么說道著不便,劉璇就是死不撒手,就在那死死的攥著。
就這樣,獨孤秀兒同劉璇一齊被抬上了車碾。
“好些了嗎殿下?”本以為劉璇是因為緊張才抓住自己不放,可進入車碾,手還是被劉璇死死的攥著,而且劉璇是躺著,自己則是坐著,姿勢甚是乏累。
“殿下!”見劉璇炙熱的盯著自己,獨孤秀兒臊得臉都紅了。
就在獨孤秀兒回避那時,猛然間,劉璇的呼吸又變得困難起來,繼而撒開獨孤秀兒的玉手,抓向自己的喉嚨。
下一幕,自然而然的,獨孤秀兒又開使了緊急施救,重復著方才未央殿中的舉措。
但,這次……
“殿下?啊……嗚嗚……嗚……”
廢了好大的勁兒,獨孤秀兒才掙脫開劉璇的束縛,坐了起來,那刻的她,只覺一陣眩暈,臉燙的恐怕都能把雞蛋煎熟。
“你騙人!”
“沒啊,不是我,我不會騙人!”拽過獨孤秀兒的手臂貼到胸口,劉璇委屈的瞅著獨孤秀兒,“是它……是它逼我的……又來了……”
“殿下!你放開!殿下……嗚……嗚……”
劉璇出了狀況,老皇上劉德第一時間便派人尋找肖子墨,于他而言,劉璇要是在大庭廣眾下有個什么,就意味著肖子墨也跟著消失了。
尋到肖子墨那時,肖子墨正在大理寺的牢房與許如風在一起。
牢中關著一人,正是上元節那晚追殺姬無雙的那個賊首張三。
聽說劉璇出了狀況,二人便飛一般的趕回東宮。
飛檐走壁那時,肖子墨還看見了姬無雙的車碾,礙于急迫,也沒顧及。
進入寢殿那刻,正見獨孤秀兒的隨從月夜端著藥碗,獨孤秀兒側抱著蓋著錦被的劉璇,坐于榻上,小桂子則蹲在劉璇榻前撥弄著火盆。
因為對獨孤秀兒的芥蒂,肖子墨上前便把藥碗搶了下來,還道沒經過自己同意誰也不能擅自給劉璇用藥。
雖然理解這位藥師的做法,但畢竟受到了羞辱。
旋即,獨孤秀兒便起身奪回藥碗,揚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而后還沖肖子墨道了句,只是草藥細辛,還道,若想如何,還費這許多氣力救劉璇做甚?
期間,獨孤秀兒的隨從月夜面色鐵青,拳頭攥得也是幾近滲血。
“太子由貧道照看,殿下就請回吧。”
即便獨孤秀兒如此豁然,但還是被肖子墨下了逐客令。
當然,肖子墨的無禮登時遭來劉璇的呵斥,而且還執意要獨孤秀兒留下來陪伴自己。
平日里哥倆背地里也討論過這位獨孤秀兒,一致認為獨孤秀兒是黎尚婉那邊的,所以對這個獨孤秀兒也是倍加的排斥。
可現下劉璇卻來了個驚天的大逆轉,這倒是肖子墨始料未及。
但反過來一想,如果劉璇真對這位獨孤秀兒有情,那豈不如了自己的意,不再與自己爭搶姬無雙?想到這,肖子墨便不再阻撓,與許如風退到殿外。
“那家伙可是個高手!”出得殿外,許如風便與肖子墨說起獨孤秀兒身邊那個隨從。
“嗯,不在你我之下。”繼而,肖子墨便把獨孤秀兒方才舞劍的事道于許如風,還說,這個月夜投擲水杯時居然穩得一滴水都沒灑。
月夜能有如此功夫,許如風倒是沒怎么意外,可獨孤秀兒劍術如此了得卻讓許如風為之一振。
一瞬間,他便想起一人,劍圣——冷顏。
冷顏與趙毅同為天朝將領,趙毅失蹤后,冷顏便撐起了護衛皇宮的大任,成了羽林郎的統領。
可不到半年,便背著莫須有的罪名發配去了南疆,至今鳥無音訊。
“想什么呢?”見許如風愣神,肖子墨旋即問了一嘴。
“沒什么,就是想到了義父的一位結拜兄弟。”
“張三怎么抓到的?”
方才時間倉促,二人還未曾談及刺客同黨的事情。
肖子墨這一問,許如風便口若懸河的說道起這幫子潑皮無賴的事情來。
其實這個張三是威遠鏢局的雇工,負責裝貨的,跟那幫子刺客并沒什么關系,他說刺客應該是黑鷹會的,而且背后還有個龐大的組織,首領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真容誰也沒見過。
“黑鷹會?”
“黑鷹會枝系非常的龐大,可以說四通八達。”
在北州時,肖子墨就知曉這個黑鷹會,但卻沒打過交道。
“薛炎招了沒?”
“大刑伺候還有不招的?收受賄賂,買官賣官,縱容惡勢力為禍百姓,統統都招了!”
“就這些?”聽了半天,肖子墨也沒聽到一點能與劉辟搭上邊的,便有些急了。
“知道那些個絲綢,寶馬,瓷器,哪來的嗎?”與肖子墨相處了這么久,許如風會不了解他?見肖子墨皺起了眉頭,旋即挑著眉毛賣了個關子。
“哪來的?”
“你猜!”
“宮里的?”
“你還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