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熠潛入芳華殿那刻,正見劉璇在寒風中傻傻地杵著。
不遠處還跪著神色沮喪,耷拉了個膀子,手里拿著件毛絨披風的小桂子。
這小子自知惹了禍事,不久前剛自去領了板子。
一陣冷風吹過,劉璇不禁打了個寒顫。
見狀,小桂子忙跪爬近前,把手中的毛絨披風遞給劉璇。
“起風了,您還是披上吧。”
“滾!!”一個煩心的脫甩,小桂子便被劉璇甩到一邊。
“……”
宮苑內,燭影綽綽。
月夜平躺在榻上,臉色煞白,宛如死人一般。
床榻邊,秀墩上,獨孤秀兒一臉的憂慮,緊緊握著月夜的右手一動不動的在那守著。
此刻的她,身心疲憊,全無生氣,眼淚也已經哭干了。
“秀主子,殿下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實在是看不下去弱不禁風的劉璇在寒風中站了那么久,芳華殿的一位婢女便斗著膽子進來提醒了一句。
“讓他走!我不想見他!”聽說劉璇還在那站著,孤獨秀兒雙眉緊鎖,冷而冰的回了句。
……
“秀兒,對不起,本宮著實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聽說獨孤秀兒還是不肯見他,劉璇的心都要碎了,雖然得不到原諒,但話憋在心里實在是難受,于是便硬著頭皮,強拖著虛弱的身軀入內傾吐。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聽是劉璇的聲音,獨孤秀兒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你聽我說秀兒,本宮真沒想怎么著……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為嫉妒?嫉妒的失去了理智?”陡然,獨孤秀兒面色一沉,起身面向劉璇,“劉璇!我告訴你,就算你在外面站一輩子,我獨孤秀兒都不會原諒你!”
“我還得怎樣?你說!你說呀!難不成讓本宮也自宮嗎!”獨孤秀兒的決絕,實在叫劉璇不知何為。無措下,劉璇上前便抓著獨孤秀兒的雙肩嘶聲的嚎叫起來。
“夜深了,殿下也累了,請回吧。”對著眼睛血紅的劉璇,獨孤秀兒自然也不是滋味,但一想到月夜受得的那些個苦,她還是原諒不了他。繼而她便撥弄開他的手臂,被轉過身去。
手臂被生硬的掰開那刻,劉璇竟感覺似掉入了萬丈深淵那般。
“本以為遇見你是上蒼對我劉璇的憐憫,可……可誰想到你竟……”說到這,劉璇哽咽了。
“起初我是拒絕的,以為你是西宮那邊的,這也是為什么進芳華殿那么久我都沒來過一次的原因。直到那晚,看見你舞劍,我才改變了想法。”說到這,劉璇上前了一步,自眼內流落出一絲深情。
“知道嗎?那時候我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生怕你會掉下來,生怕你會摔個好歹。心是不會騙人的,我知道我喜歡上了你,甚至我還發誓,此生除你再也不碰別的女人,我以為我找到了,吻你那一刻,我覺得我是活著的,我覺得有你我會很快樂,會活很久……即使你是西宮那邊的……”
“別說了!走吧!回去吧!我們……我們……不可能了!”
“就為了他,一個奴才?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他不是奴才!他是我的家人!是你害了他!我恨你!我恨你!!”聽劉璇稱月夜奴才,獨孤秀兒驟然轉過身來。
“你你你!為了一個下人,你竟然對本宮如此!獨孤秀兒!你太讓本宮失望了!”聽到回答,劉璇氣得手都抖了。
“好!放心!本宮再也不會來煩你,明日本宮便與你和離書,帶著你的月夜走吧!”
本想屈尊說出心里話,多少能讓獨孤秀兒消消氣,誰想卻適得其反,劉璇登時火冒三丈。
劉璇與獨孤秀兒的對話被偷偷潛入的青熠聽得是一清二楚。
說實話,這種情況她還真就始料未及。
平日里姬無雙總是夸贊獨孤秀兒,說獨孤秀兒與自己脾氣相投,這一見識還真就對上號了。不過,劉璇對獨孤秀兒這般她還是有些吃味的,替姬無雙吃味。
繼而劉璇離開,她還在暗處使勁瞪了他一眼。
“誰!誰在那!”
“完了,被發現了!”就在青熠暗道完了,尋思要怎么出場那瞬,獨孤秀兒疾了過來。
“奴婢青熠,拜見秀妃!”
“青熠?無雙姐姐的侍女?”
四目相對那刻,青熠有些尷尬。
“那個……奴婢是來送金瘡藥的。”說著,青熠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這藥可是神藥,涂上三天就見效,聽說月夜出了狀況,我們家公主連夜讓奴婢把這藥送過來。”
“藥收下了,替我謝過姐姐。”
“那青熠告退了。”這種情況,問這問那顯然不合時宜,失了個禮,青熠便悻悻的出得房門。
剛出去便見旁邊的房中竄出一道黑影,因為東宮這些日子不太平,下意識的,青熠便脫口而出‘有刺客’,旋即,獨孤秀兒與一眾奴婢們也飛身而出。
接下來便是一眾追攆所謂的‘刺客’。
打斗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方太過熟悉東宮,跳上跳下便不見了。
沒抓著刺客倒是小事,不過令獨孤秀兒感到恐慌又不解的是,回來時竟發現月夜的被子被人動過了。
沒錯,獨孤秀兒是中了肖子墨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也就是說在獨孤秀兒離開的瞬間,肖子墨潛入了月夜的房間。
“這家伙竟然玩真的!”掀開被子,看到慘烈的一幕,肖子墨不禁蹙了蹙眉頭。
雖然確認月夜沒離開過東宮,可令肖子墨疑惑的是,那把玉具劍卻沒在月夜身邊。
礙于急迫,肖子墨也沒翻找,蓋上被子迅速離開了。
因為疑惑那把玉具劍,又沒看到藍衣的真面目,以至于回煉丹房這一路肖子墨都是神志恍惚。
某一刻他還想到西域的易容術,猜想是不是月夜找了替身。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打消了念頭,替身可以找,不過為了蠅頭小利就自宮,又有哪個傻子愿意接這個比要命還要命的差事?
“殿下可查到了?”
回到煉丹爐,等在廳內的道童首領李凌開口便問。
“應該不是他……不過劍沒了。”
“要不屬下再去幫您查查?”說著,李凌便要換夜行衣。
“算了,天也快亮了。一宿不睡,白日里芳華殿定是疏于防備,待會兒再去無妨。”
“主人還是去看看太子吧,太子恐怕要與秀妃和離。”
“和離?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