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是孤單,就讓如風陪著吧,臣弟明日還要早朝,瑣事繁多。”知道劉璇小孩子心性,肖子墨便沖許如風努了努嘴,命許如風替自己伴在劉璇身邊。
“恰是早朝才讓你同住的,要不明天一大早你還得回來換衣服。折騰來折騰去的,你不煩本宮還覺得煩呢!再說了,沒有本宮準許,你私自把衣物帶回煉丹房就是謀逆的大罪,不怕攤上罪名,你自去拿好了。”言畢,劉璇打了個哈欠轱轆到里面,意在給肖子墨騰閃個地方。
“你……我說劉璇,求人家作伴,能不能客氣點啊!還把造反搬出來了,有你這么求人的嗎?像誰稀罕給你們收拾爛攤子似的!得,這早朝我不去了,愛去你自己個去吧!”
“喂喂喂!干嘛去!好歹咱倆也是一個娘胎出來的,有沒有點親情啊你!”
“他有,你找他去!他身上也留著母后的血。”
劉璇如此又叫肖子墨哭笑不得,玩笑似的懟了幾句,沖許如風攤了攤手,肖子墨便匆匆出得密室,自然同睡也就沒了下文。
雖然走出密室,但肖子墨并沒有離開,而是睡在了密室外面的寢殿。不言而喻,肖子墨也覺得劉璇說得有道理。
翌日一早,小桂子奉劉璇之命來給肖子墨更衣。
“好好穿著啊,要是弄臟了,看回來爺怎么收拾你!”以為肖子墨真是來做替身的,邊給肖子墨更衣,小桂子邊端著一副大總管的姿態,他又哪里知道,肖子墨與劉璇是孿生兄弟?
“你小子不跟著去?”小桂子是劉璇近侍,太子監國近侍不在左右伺候顯然會引起猜忌,為了障眼,肖子墨沖正在為自己束腰的小桂子道了一句。
“本總管去,那誰伺候太子?”現下情況特殊,太子寢殿只自己,許如風,肖子墨四人可以進出,自己與許如風若同時伴在肖子墨身邊,那寢殿可就空了,想想劉璇的不便,小桂子斷然回絕。
許如風身為驃騎大將軍,早朝定是要去的,即便今日稱病臨時替小桂子侍奉劉璇一天,也只是暫時的。想想小桂子每日都要隨自己早朝,許如風又即將去守潼關,劉璇每天都要只身待在密室的無助,肖子墨便犯起愁來。
突然,肖子墨眼前一亮,沖小桂子道:“速去煉丹房把道服給本宮取來!”
“我說了塵道長,這還沒上朝呢!當著本總管的面,能不能別本宮本宮的!”白了一眼肖子墨,小桂子極不情愿的去煉丹房取道袍。
馬上就要出發去未央宮了,這節骨眼肖子墨讓小桂子取道袍干嘛?
當然是為了劉璇嘍!
原來肖子墨是想同劉璇一同上朝,讓劉璇以御用藥師之名伴在自己左右。這樣一來,即解決了劉璇孤單無助的難題,又避免了小桂子不同去會引來眾人的猜忌。
考慮到劉璇身子骨弱,騎馬或者步行顯然是承受不了,肖子墨又以身子不適為由,當著儀仗的面拽劉璇同坐車碾。
就這樣,精心打扮的兄弟倆便同乘車碾向未央大殿而去。
能與肖子墨齊齊上殿主持國事,劉璇當然是喜悅萬分的,一路之上劉璇都是美滋滋的。
“切記朝堂上不要露了馬腳,若是身體不適或者對臣弟的處事方法有什么置疑,只道‘該用藥了’即可。”怕劉璇露餡,自劉璇坐穩那刻肖子墨便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囑咐著。
“好了好了!本宮記下了!累不累呀你!”肖子墨磨叨個沒完,劉璇有些不耐煩了,“再說了,那次平安宴本宮做的不是挺好的嗎!只上個朝,又不用飲酒吃螃蟹啥的,你緊張個什么勁兒啊!真是杞人憂天!”
“你看看你,這還沒怎么著呢就不耐煩了,一會兒那幫子大臣們七吵八嚷的,你還能忍得了?”見劉璇滿不在乎,肖子墨又給劉璇上了一課。“咱倆可說好了,上朝可不是鬧著玩的,皇兄聽聽便好,千萬可別一個高蹦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磨嘰死了!本宮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點事還用你教?太傅早就交過了。”
提到太傅,肖子墨登時一怔,原因是回來這些時日他還真就不知曉太傅是誰。
“太傅?皇兄不提,子墨還真就忘了問了。皇兄的學問是誰教的啊?”身為太子居然連自己的老師都不認識,這不是開玩笑呢嗎,想到黎尚淵置疑的眼神,肖子墨不禁倒吸一了口涼氣。
“你皇兄我呀在你面前還真就沒什么可顯擺的,就這個還能拿出來曬曬。記住了啊,本宮的老師可是集文韜武略于一身,英俊與身材俱是無與倫比的,當朝一品大員——冷鏡,冷光月。”
“哦?太傅居然如此完美!那臣弟可要見識一番了。”說道冷鏡期間劉璇鮮有的兩眼放光,不由得肖子墨對這個冷光月便也好奇起來。
熟料,肖子墨剛說完要領略一下這位冷太傅的風采,劉璇就臉色突變,兩眼的光芒瞬間也變得暗淡而憂傷。
“哎!駕鶴西游了,本宮十三歲那年太傅他老人家就……”
旋即兄弟倆便談起冷太傅其人。
這位冷太傅,名鏡,字光月。早年任翰林院學士,學識淵博,為官清廉。后來冷光月被老皇上劉德加封為太子太傅,專門教劉璇學問。冷鏡不光學問好,字畫也是無人能及。
不過肖子墨對這些倒不太感興趣,卻對冷鏡的族譜甚是好奇。
“冷太傅家中可有兄弟?”
“只一兄長,名喚冷顏。”肖子墨問道,劉璇也不隱瞞,爽快作答。
“冷顏?”聽到‘冷顏’二字,肖子墨登時雙瞳一縮。
“恩師每每看本宮習武便提到這位家兄,夸贊其功夫一流,驍勇善戰,恩師的這位兄長曾任車騎將軍,后來不知何故被父皇流放了。”
如此一來,肖子墨便對上號了,原來與姑姑藍衣有著非同一般關系的冷顏便是劉璇恩師冷光月的家兄。
“皇兄可知曉藍衣姑姑?”
眨巴眨巴眼睛,劉璇含糊道:“藍衣,藍衣,我想想哈。哦想起來了。本宮查族譜時曾見過藍衣字樣,十幾歲便身故了……子墨問這個作甚?”
“哦,只是隨便一問,無甚其他。”
言語間,兄弟二人已然身處未央宮。隨著提醒,肖子墨也挑起簾子觀望,老遠便見文武百官等候兩旁。
嚴格的說,今日是肖子墨與劉璇監國的第一天,緊張的氣氛自是有一些的。
不過這個緊張說的可不光是這哥倆,還有一眾各揣算盤的朝臣們。
“我說老兄,太子監國咱們說話可得小心著點,這小子跟他老子可不一樣。”
“可不是嘛,年紀不大,眼神倒挺嚇人,看一眼都瘆得慌!”
“喂我說老哥,十八年前有檔子事你們聽說過沒?”就在兩位嘀咕之際,其旁的一位官員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