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嫉妒的女人最可怕,但哈維卻覺得她嫉妒的模樣真美,尤其這毫不掩飾的嫉妒是因為他才誕生。
朱迪椏本帥氣的面孔被嫉妒沾染,充滿靈氣的眼眸此刻和無數對金錢趨之若鶩的商人一樣,充滿了市儈。
靈氣這東西玄之又玄,但能夠確定的是它真實存在,那是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和氣質。
哈維盯著她那張精致而又充滿欲念的臉,心底忽然有些索然無味。
泯然眾人,就像是缺少靈魂,令人乏味。
他動心于對方桀驁不馴的眼,卻又像魔鬼一般不知足的想要把那雙眼永遠定格住,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把她的雙翼生生折斷,把本該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雄鷹變成掌中雀,只不過真成了掌中雀他又覺得不過如此。
變成了令人乏味的女人。
一旦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那就再也提不起他的興趣,哈維興致缺缺的掃了對方一眼,又重新趴回床上,閉著眼,繼續享受朱迪椏的推拿。
哈維的腦子里,忽然閃現出另一道身影。
漂亮精致還帶著冷漠的臉蛋,不得不說麗娜貝忒僅以長相而言絕對是上帝的偏愛,完美的女人哈維不是沒見過,不過如此青澀的還未長成的漂亮小姑娘卻是十分少見,她的身上不僅有成人的穩住,深沉,還帶著小姑娘的青春活力。
那是一種十分吸引人的美好。
她有點惡心,卻又不得不如此,甚至于連最后的籌碼也變得搖搖欲墜。
回到房間,朱迪椏立刻重進浴室,把花灑開到最大,她忽然用力的捶向墻壁!
如果你能把麗娜貝忒騙過來,我就給你增加戲份,不僅如此,我還能為你投資一部電影,獨屬于你的電影。
哈維的話在耳邊回蕩,她又要開始和魔鬼交易?朱迪椏以額低墻,手握成拳忍不住又狠狠敲了敲陶瓷墻壁。
投資一部電影!獨屬于她的電影!
這無異于是在一位饑餓的旅人身前放上一碗熱騰騰的肉湯和美味的奶油面包!
無盡的誘惑。
理智告訴朱迪椏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因為私欲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一生,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卻像是囚牢之中的野獸,不停地在咆哮,瘋狂的敲擊著鎖鏈,掙扎的想要出來,唯有毀滅才能停止咆哮。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場景。
殘破的身軀,流血的肩膀,她就像個垃圾一樣被隨意的丟棄在廁所,而她穿著精致的禮服,打扮的像個天使一般出現在她眼前。
其實那天晚上,在收拾好肩膀上的牙印之后,她重新回到了大廳,因為那是她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必須要結交更多的關系。
無意間,她看到哈維如同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和那個女孩以及三位男士在閑聊,表情愉悅,和在廁所中仿佛是魔鬼一般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如此鮮明的對比,令她幾乎發狂。
被熱水浸透的冰冷靈魂再也回不去曾經的溫度,見識過上層社會的繁華,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沉入淤泥之中。
朱迪椏抿了抿唇,眼中透出別樣的生機。
她會成為上層人士!
葉疏言最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似乎無論做什么,他身邊都會有一個奇怪的身影。
比如他想上廁所,朱迪椏就會微妙的出現,十分親昵的圈住他的胳膊,笑瞇瞇的問他:“要上廁所嗎?一起去啊。”
這真是一個微妙的話題啊。
葉疏言本人是知道女生有一起上廁所的愛好的,畢竟從小到大,他見證過無數女性的友誼都是從上廁所開始,從不一起上廁所結束,如果關系好,那么兩個小姑娘必然是手圈著胳膊,一起說說笑笑的去廁所。
當然反之,如果兩人鬧崩了,那么上廁所一定不會叫對方。
別問他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因為從小學到大學所有的女同學都是這幅德行。
他是無法理解廁所的秘密,更無法理解為什么要一起上廁所。
葉疏言忍不住抽了抽眼角,總覺得感情突然變得很微妙啊。
不過不需要知道理由,反正一起上廁所等于感情好這個等式在葉疏言腦子里還是存在的,那么就必然涉及到第二點,感情好。
重點是他跟朱迪椏有感情這玩意?塑料姐妹情都沒有好伐。
暫且不說兩人別開生面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對方前幾天還把他當空氣,見面都當做不認識,除了拍戲根本不說話的節奏,突然親昵的湊上來,是個人都覺得事情不簡單吧?
他又不是弱智!
那么問題來了,朱迪椏找他到底干嘛?抱著這樣奇妙的好奇,葉疏言倒是同意過幾次一起去廁所或者一起吃盒飯的要求。
但詭異的是,對方行為真的十分讓人捉摸不透,一直拉著他聊著時尚八卦,比如哪個男明星長得帥,誰又出軌了,要不就是聊聊化妝品,哪個口紅色號好看,哪個底妝能夠把人均勻涂黑……
作為一個把自己當做女裝大佬的直男,葉疏言真誠的表示他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完全沒有!所以堅持了沒兩天就徹底扛不住了,時刻準備躲著朱迪椏。
只不過自我感覺良好的朱迪椏可不這么想,她甚至覺得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有時候還會帶點自己準備的零食投喂給對方。
嘖,自作自受這個詞還是相當精辟的。
“Yan?你為什么躲在這里?朱迪椏在劇中找你。”萊昂納多被躲在道具后面看劇本的葉疏言嚇了一跳,回過神后淡定的坐在他身邊,表情有點好奇:“你怎么和朱迪椏好上的?她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朱迪椏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會讓人有距離感,再加上她不像萊昂納多那樣性格開朗和誰都能打成一片,所以多數時候大家相處的都挺平淡的,最近對方突然和葉疏言好上,八卦的萊昂納多自然要好奇一下。
作為主角之一的葉疏言抬頭翻了個白眼:“不,我一點都不想見到她。”有和她聊無趣八卦的時間還不如好好看看劇本,如何在一群大佬中表現出彩可是一項艱難的事。
見沒八卦可聽,萊昂納多聳聳肩,準備回保姆車里休息一下準備下午的拍攝,說實話這個鬼地方真的是冷。
相比較于朱迪椏在現實生活中的怪異行進,在接受葉疏言指導過一兩次表演技巧,在電影中表現長進了一大截。
布蘭妮像是被科斯特誘惑住了心神,她走近對方的房間,這個別墅所有的房間都應當是差不多的,最多就是家具的擺放有些不同,總體而言大同小異。
斯科特的房間也不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不過他的桌子上倒是有很多手寫稿。
“你真的是小說家?”布蘭妮驚訝的問道。
斯科特似乎又回到了那副靦腆害羞不愛說話的樣子了,他用食指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布蘭妮其實有注意到,他似乎很喜歡做這個動作,僅僅是她看見過的就有四五次。
“只是寫一些有意思的思路,然后回到家再整合起來,細細打磨一下。”斯科特整理起桌上亂七八糟的稿件,那些都是他零碎的靈感點,為了防止意外,他會把它們都仔仔細細記下來。
布蘭妮似乎已經忘記斯科特剛才奇怪的樣子,眼中都是好奇,不過害怕自己的舉動唐突道對方,她站在一邊看著他整理稿件,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你現在的靈感是什么?準備寫什么樣的小說?”
話題到了小說上面,斯科特似乎有了點興趣,眼神中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一個很棒的劇情。”
他思考了下如何跟這個女孩解釋小說內容,在他看來他的小說簡直是完美。
“等等,你先別說,讓我猜猜。”布蘭妮突然開口,打斷對方的話,斯科特也不生氣,老實的點點頭,等著小姑娘繼續說。
布蘭妮在屋子里走了兩圈,用食指點著下巴,目光透過兩扇窗看到屋外的漫天大雪:“是不是關于雪天的素材?荒野的別墅?被困的旅人,是不是還有兇殺案?”
她隨意猜到,特別隨便,就像是隨口一說。
斯科特的表情呈現出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問道:“你偷看了我的存稿?”
真的是這樣!
布蘭妮不僅沒有自己猜中后的興奮,反而無趣的翻了個白眼:“這樣的小說題材早就被寫爛了,你真的是小說家嗎?”太差勁了!
最后一句話布蘭妮沒說出口,不過從他的表情上倒是可以看出她的不屑。
猜中了對方的小說題材,布蘭妮似乎也沒探究到底是誰把那只狗放出去的想法了,興致缺缺的打開門,準備下樓。
被她打擊到的斯科特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自己花了一個早上寫好的“雪日兇殺案原稿”。
他反反復復看了三四遍,被鏡片遮擋住的目光昏暗不明,他沉默良久喃喃自語道:“真的那么無趣嗎?”
晚上七點左右,米拉醒來,又哭又鬧,抱著那只死去薩摩耶的尸體不松手,仇恨的表情盯著所有的人,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歡寶是被獵槍打死的,米拉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又昏倒過去。
她把所有人趕出房間,飯也不吃,抱著狗狗的尸體一動不動。
羅茨給她送了次晚飯,在門口敲了幾分鐘依舊沒人應答,他沒了辦法又把晚飯原封不動的拿回樓下。
大家下午都看到了米拉瘋狂的模樣,這次就算是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特納都沒說話,安安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晚餐。
屋子里燈火通明,在這個寒冷的雪夜增添了不少溫暖的氣息。
羅茨把晚飯端到廚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心不在焉的開始吃起晚飯,他準備晚上跟上頭通報一聲,出現了帶獵槍的獵人這無疑給旅途平白增添了不少危險,再加上米拉現在的狀態。
看樣子這次的旅行不大可能繼續了。
吃過飯后,一行人沒急著上樓,坐在樓下閑聊著。
當然斯科特先生不在,說起來他吃晚飯的時候狀態就不太好,好幾次把意大利面弄到盤子外頭去。
布蘭妮想到自己下午的話,有些害怕是自己的話說重了惹得對方不開心,她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沙發上亂動,時不時地看向二樓。
普利斯和特納正在和沃瑪聊天,沃瑪告訴他們在雪地里可以狩獵到雪狐和老鼠,還告訴他們有的地方還會有野狼的蹤跡,這讓兩個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大男孩聽得十分有趣。
特納甚至還十分好奇的問道:“我們能遇得到狼嗎?可以用牛肉把它們吸引過來嗎?”
沃瑪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你為什么要吸引狼群?那可是狼群啊!冬天沒有食物的狼群可是非常可怕的,它們能夠幾分鐘把一個活人啃得干干凈凈。”
“它們進不來屋子不是嗎?”普利斯慌忙插嘴,生怕自己不靠譜的好兄弟會說出一些讓人崩潰的話,比如我們有槍之類的。
沃瑪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雖然它們進不來,不過僅僅是晚上在四周閑逛也是很可怕的,你聽過狼嚎嗎?像小孩子夜啼一樣。”
“聽上去真有意思,真希望我們能見見。”特納感嘆道。
逐漸的,連布蘭妮都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住,這些場景也是她所未曾見過的,聽上去真有意思。
夜談會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困頓不已的布蘭妮上樓還是被約翰扶著的,生怕她一個哈切把自己踩空掉了下去。
洗漱完畢躺在溫暖的被窩,布蘭妮的腦子忽然變得很清醒,她想到沃瑪的話,又想到自己今天下午有些傷人的姿態,她想明早應該跟科特斯先生道歉,她并不該表現出對他的小說不屑一顧的樣子。
只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道歉了。
因為第二天斯科特的尸體被發現在雪地上……
他是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