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空剛剛亮起,葉疏言就清醒過來,看到深藍色的帳篷頂時眼底還帶了絲茫然。
“早上好。”伊麗莎白也跟著醒來,卸了妝的她看上去有些老態,模特和演員一樣,生活在鎂光燈下,晝夜顛覆,熬夜是常態,皮膚好不到哪里去。
葉疏言轉回頭,見對方正準備換衣服,動作飛快的跑出帳篷,留下去:“我出去看看。”
“哦”大早上腦子還不太清醒的伊麗莎白看著對方飛奔離去的背影,表情愣住,過了好半響才繼續換衣服。
早上的空氣充滿了水汽,靠近大海還有種咸澀的味道。
“起得很早啊。”安吉抬頭打了聲招呼,他正在清理晚上燒掉的垃圾,洛馬在一旁收拾自己的包。
笑著打了聲招呼,葉疏言站在一旁觀的空地上做了幾組擴胸運動。
昨天實際上并不怎么累,他大腦內飛快的閃現出每個人的表現和伊麗莎白的話,他昨晚為了穩住伊麗莎白確實說今天再仔細觀察一下其他人。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么樣,不過聽上去倒是很有趣。
難道是節目組特別安排的娛樂節目?
吉米和波本也不在營地了,包還放在樹下應該是出去了,葉疏言笑著問向安吉:“今天我們要做什么嗎?”
已然是一副把他當做首領的感覺。
正在清理灰草的安吉抬起頭,露出略有些害羞的笑容:“早上天氣涼快,我們可以多弄些材料,然后四處逛逛,等下午太陽大了躲在林子里清理材料,傍晚開始組裝。”
他想了下,說出一個最保險的方案,他們人多速度慢一些也沒關系,就是怕有些人受不了氣候到時候中暑就麻煩了,在這種地方生病是非常難熬的事。
這樣的安排聽上去還不錯,葉疏言點頭,環顧一周詢問道:“他們倆是去找吃的了嗎?”
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洛馬一言不發的離開。
“他怎么了?”一直留心關注對方的葉疏言自然沒有錯過對方看向安吉時陰沉的表情。
這兩個人之前有什么怨嗎?
安吉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小姑娘后一句問的是洛馬,他尷尬的摸了摸頭發:“我倆守夜的時候鬧了點不愉快。”
“怎么了?”
被問到這個,安吉的表情也有些惱火:“在快天亮的時候,洛馬說他聽到了腳步聲。”
難道這個島上真的還有一個殺人犯?葉疏言一下子想到了伊麗莎白的話,不過他的情緒一直很穩,絲毫沒有泄露出,反倒是滿不在乎的回了句:“怎么肯能,導演們不是說這個島上只有我們六個人?”
“所以我那時候攔著他沒讓他去看。”安吉也是這么想的,他狠狠皺了皺眉:“那個家伙說天亮他自己行動,一定有其他人在這個島上。”
“一點都不知道團隊配合。”安吉半是抱怨半是想要取得認同的問向葉疏言:“你說對吧。”
這家伙其實內心還有些開心刺頭的離開吧。葉疏言看向安吉那張略有些肌肉松弛的臉,心底恍若明鏡,嘴里笑著跟著一起抱怨,有時候人類間的友誼來的就是那么猝不及防。
葉疏言客氣的表示自己也來幫忙,順便和安吉說起了這次節目的情況,葉疏言不動聲色的在心底記錄著關于安吉的一切言行舉止。
沒有人擁有完美的演技,情緒會表露出一切。
最近越來越會善用自己對于演技天賦的葉疏言猶如一塊海綿,迅速吸收著所有對自己表演有益處的東西。
距離營地稍遠的波本和吉米正退潮后的沙灘上瘋狂撈海貨。
“這塊島嶼絕對是私人的,這些小家伙堆積如山。”吉米在石頭堆里又摸出一只青蟹,雜七雜八不知道品種的螃蟹他摸了三四個,還抓到了皮皮蝦和幾個小章魚,有了這片大海,他忽然覺得未來幾天的生活根本不困難。
“哇哦!你快來看。”波本突然大喊道。
正在挖螃蟹的吉米被嚇了一跳,“發生了什么?”
“那是蛇嗎?”在海中游動著一條色彩斑斕的蛇型物種,和海水基本一致的海藍色鱗片讓波本差點忽略了它。
趕來的吉米遠距離盯看了一會兒,相當淡定的開口:“當然,那顯而易見,很明顯它可能是條毒蛇。”沒有毒的海蛇太少了,至于蟒蛇那種,別開玩笑了它又不生活在海里。
“算了我們回去吧,要是被咬到節目組可能都沒時間來救我們。”波本想要離開,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想要徒手抓蛇,他可沒有這樣的本領。
吉米一向喜歡富有挑戰性的事情,不然也不會來參加什么野外求生。
“喂你不會打算抓它吧。”波本難以置信的問道,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小伙子那么大膽。
“我包里有橡膠手套,我去找個分叉的樹枝,這玩意做蛇羹好吃。”吉米看上去信心滿滿,怕波本不放心,他還特地說了句:“我之前抓過,只要不被咬到就沒事,這條大概有五斤吧,可以吃上一頓。”
聽完對方的話,波本不客氣的低聲罵了句,這在他看來無疑是找死。
“該死的,我可不會幫忙,要上你自己上,我回營地了。”更為理智的波本自然不會同意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在這個鬼地方被蛇咬了那可是上帝也就不回來。
要知道有的蛇毒,從發作到死人連三分鐘都不需要。
“嗨,你可真是個膽小鬼。”吉米不客氣的對著波本的背影嘲笑道。
他看了看那條還在潛水中泡著的蛇,想要放棄又有些不甘心。
“沒事我一個人也能抓。”他如此安慰自己。
拿著螃蟹準備回營地的波本走到一半又有些猶豫,吉米這家伙雖然不靠譜,但是白白看著他喪命又不太好,畢竟這是錄節目,也許這只是節目組放的道具?
波本想到自己團隊那些人說的話,只有爭議才能給他帶來話題度。
所以他現在到底是回去還是不回去?
“簌簌簌簌”
“誰在那兒?”波本被嚇得大叫。
灌木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響。
等了一會兒,聲音還在,波本有些疑惑,把包背在身后,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神色嚴肅的慢慢逼近。
刷的下打開草叢,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灰色動物被鐵器夾住,就像是老鼠夾一樣的東西。
波本蹲下身用木棍戳了兩下,惹來那東西更為劇烈的掙扎,還伴隨著刺耳的“吱吱吱”的聲音,說實話這家伙看上去就像大老鼠,給它翻了個身,波本才發現這東西的大腿被夾住,已經出了不少血。
“這種地方怎么會有老鼠夾?”他疑惑地看著那東西,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哪個人帶來的?還是劇組準備的?算了不管那么多了,這東西應該能吃吧。”
抓這東西可比抓海蛇容易,波本隨便找了塊大一些的時候,直接對準那小家伙的腦袋來了幾下,還活蹦亂跳的小家伙瞬間沒了聲息,只有爪子還莫名的抽動兩下。
這東西的尾巴很長,波本直接提著尾巴,準備回去叫吉米一起回去。
要是到時候看到吉米躺在地上,他就順便幫忙聯系劇組吧。
這么打算完,波本又折回,準備再去海邊看看。
收拾好營地的葉疏言和安吉,伊麗莎白三人扯了不少藤蔓,幸虧安吉經驗豐富,帶了不少皮手套,不然用手掌扯藤蔓肯定會扯出不少水泡。
伊麗莎白干了一會兒就開始抱怨自己太累了,坐在一邊不跟再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吃著自己的減肥餐。
“我覺得你那些東西還是別吃了,這樣下去過幾天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安吉忍不住開口勸到。
伊麗莎白吃的東西就是藥物,能夠迷惑自己大腦,從而吃幾口就能反饋出一種飽腹感,平常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每天吃幾口植物纖維的行為無異于自殺。
“和你有什么關系。”伊麗莎白不客氣的回到,大概還是計較對方想要征用自己帳篷的事。
“對了,吉米和波本什么時候回來?我們該吃早飯了吧。”葉疏言連忙岔開話題,他可真不愿意聽到女人吵架,那架勢絕對是讓人腦袋疼。
話音剛落,波本背著兩個單肩包出現在灌木后,手里還提了個不知道是什么的動物。
葉疏言摸了摸下巴,看著對方這放蕩不羈的打扮,略有些陳懇的感嘆道:“你這是去打獵回來了嗎?”竟然還抓到了動物,這么強悍的嗎?
頭上還頂著落葉的波本露出無語的情緒,他扭頭往營地里看了看問道:“吉米回來了嗎?”
安吉盯著他手上的動物,推了推眼鏡一副老學者的姿態:“這是跳兔吧,這東西這里也有嗎?一定是節目組準備的吧。”
“吉米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葉疏言接過他遞來的一個包裹順口回到,打開包裹一看,里面有好幾只三四兩大小的螃蟹。
說道螃蟹一定要和花雕酒配著吃,那才夠味。
看了眼他們僅有的鐵飯盒,蒸螃蟹還是可以的:“我晚點給你們蒸螃蟹吃怎么樣?”
“我都行。”波本說完,皺了皺眉,不太確定的說道:“我剛剛和吉米吵了幾句。”實際上在他看來那連爭吵都算不上,頂多是不太愉快的交流。
“這東西真肥。”伊麗莎白用手戳了戳死去動物的皮毛,感受到柔軟的觸感,她忍不住感嘆:“還是真的動物毛更舒服。”
“他想抓水蛇,我不想幫忙,我們就不歡而散了。”波本聳了聳肩,他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無論做什么都要小心才對。
“然后他就生氣的跑走了?”伊麗莎白驚訝的說道,“那他可真是個孩子。”
安吉忍不住開口:“這森林太危險了,不能讓他一個人。”
“不是,是我離開了,我想回營地的,但是半路上撿了這個東西。”他指了指伊麗莎白玩的那只動物,露出點奇怪的表情:“我撿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它的后腿還被捕鼠器夾著。”
“捕鼠器?”安吉和葉疏言同時驚訝的喊出聲。
安吉詫異于捕鼠器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如果說是節目組準備,萬一其他人踩到那就是大麻煩了,難道是為了增加難度?
而葉疏言則詫異于這個地方竟然真的有其他人,他倒不是沒想過這是不是節目組的手筆,但捕鼠器這東西一不小心踩到很有可能傷筋錯骨,于公于私,一個節目組也不可能會放那么危險的東西。
而正在監控旁觀察的科倫驚訝的看著屏幕,屏幕中憑空少了吉米的身影!
除了正在營地的四個人,以及拿著瑞士軍刀在叢林里亂晃的洛馬,就是沒有吉米的身影。
他們在整個島嶼都裝有一定數量的監控,這個島不大,雖不至于全方面覆蓋,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出現,難道吉米還在海邊?
科倫一時拿不準到底該怎么辦。
倒是波本撿到的那只跳兔讓他有點驚訝,他扭頭問向一旁的同事:“劇組有準備過這種道具嗎?”
他現在的同事當然不是費勒和斯列普,他們三人被徹底分開,這下子連個商量的人都沒了。
正在吃三明治的同事一臉淡定:“也許吧,上次導演不是還弄了一條無毒小型蟒蛇去嚇唬人嗎?為了收視率不折手段啊真是。”
半信半疑的科倫忽略過那個捕鼠器,那種老式捕鼠器殺傷力不算大,也許真的是導演準備的也不一樣,現在問題是吉米去哪兒了?
“你們有在屏幕里看到吉米嗎?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大學生。”科倫繼續問向自己的同事,他現在有些擔心吉米是不是遇到了那個不知名的人。
“那個大學生應該還在海邊吧。”另一個同事回答道:“那個醫生不是說那家伙想抓蛇嗎?海蛇也敢碰,還真是大膽。”
“他不是說海邊沒人影,只剩下背包嗎?該不會被海蛇咬了然后昏迷被浪沖走了吧。”吃三明治的同事嘲笑道,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故意說道。
算是放松心情?
只不過科倫并不覺得這個冷笑話好笑。
“別緊張,要是一個小時后還沒發現人,我們再聯系救援人員。”
科倫走神的點點頭,眼睛以及直勾勾的盯著屏幕,一邊開口:“我們先派出小隊在海邊巡視一圈吧,萬一對方真的被海蛇咬了怎么辦?”其實科倫擔心的不僅是海蛇,希望別是他想的那樣。
“也行吧,我去聯系海上救援,這群人真是麻煩第二天就搞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