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蜘蛛俠》的導演,山姆•雷米他本人對于這個題材也是有些心虛的,漫改電影不是沒有過,但多數因為制作成本和對于動漫角色的深入人心,漫改電影會變得很難。
說實話,很有可能兩頭都不討好。
畢竟漫改電影就是看中了漫畫的吸金能力才會改成電影。
當然,山姆•雷米本人還是相當自信,自己能夠拍好這部電影的,他喜歡蜘蛛俠,也喜歡所有的超級英雄們,不過他本人是導演驚悚片出身,對于蜘蛛俠的劇本實際上他還在思考中,他畫了無數分鏡圖,嘗試了無數構思,但總覺得不夠滿意。
直到……他看到了自己欽定的女主角。
他看到了自家的女主角以一副柔弱少女的姿態,緩慢的接近這一個帶頭套的男人,樹影斑駁,月光羸弱,雷米有種懵逼的感覺,這是什么鬼?
最近很火的一檔綜藝節目,這個他還是知道的,即使閉關改劇本的時候,他也會看看電視放松一下,只不過放松的時候一直沒卡上這個綜藝節目的播出,所以他就算知道這檔子節目,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但他真的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自家女主一把掐著別人的脖子,冷冽的表情就像是漫畫里的反派BOSS,那個眼神,那個動作,那一瞬間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眼神很棒,趕快記錄。
這么一看,自家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主看上去真的不是什么好人!雷米忍不住懷疑這到底是個什么節目了,不是說野外求生嗎?怎么感覺像是殺手集中營?
渾身是血的海拉拎著砍刀飛快跑著,那副模樣就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還沒等雷米沉思清楚這到底是一檔子什么節目時,只見自家的女主隨意的換了套衣服,他媽的突然從血腥女王變成了富家公主?
這是換衣服還是換臉?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雷米趕緊喝了口咖啡壓壓驚。
再抬頭仔細的看小姑娘,雷米有點后悔,主要后悔的是早知道疏言的演技如此出色,出色到僅僅只靠衣服就能夠呈現截然不同的氣質,那他絕對不會讓對方做個花瓶女主。
沒錯,花瓶女主。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在這種超級英雄的電影里,女主角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裝飾品,必要時候為了推動劇情而做一些愚蠢的事。
沒辦法,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是觀眾們肯吃,女英雄也不是沒有,但觀眾還是偏愛男性。
要么直接設定一個和蜘蛛俠對打的女性BOSS?
直接魔改漫畫會被讀者罵死吧。雷米萬分肯定,徒有一種自己拿著國寶級別的女演員,卻只是單純的把她放在櫥窗上欣賞美貌,這么一想,他更是默默嘆了口氣,這實在是愚蠢的行為。
本來就卡劇本的雷米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這次短暫的精神放松后,他的眉頭不僅沒松開,反而更皺了,這次他不僅更加卡文了,他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全部推翻重寫的沖動。
“不不不,不行,雷米沖動是魔鬼,絕對要克制住別撕劇本。”山姆•雷米非常有戲精精神的左手捏右手,這個時候要是把劇本撕了,等待他的絕對是地獄畫面。
整個劇組都已經開始搭建拍攝地了,要是現在換劇本,他絕對要背上一場價值一個億的官司。
他心有余悸的把身前的劇本往外又推了推,然后默默地喝了口咖啡壓壓驚,既然卡文,那就把這檔子綜藝看完再繼續寫吧,反正熬夜寫稿子也不是第一次了。非常有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在某些時候還是相當有用的。
自我安慰一番,山姆雷米完全沒了負罪感,兩腿一伸躺在沙發上,以非常麻木的表情看著電視。
這時電視里對于昨日的回放也差不多到結尾了,今日的鏡頭開始,畫面正中央是一身運動裝的漂亮女孩,和一個蒙著頭罩舉著弓箭的男人沉默對持。
伴隨著黑夜的簌簌風聲,和遠處動物的嚎叫,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就是“冷”,色調冷,場景冷,連同小姑娘微笑的表情都冷的滲人。
以專業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場景搭配和色調以及鏡頭的轉變都稱不上好,就像是有種家庭錄制的粗糙感,視角的轉變也非常生硬,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門外漢剪輯的,但正是因為這種粗糙感給人一種非常逼真的感覺,就像是真的親眼目睹一般。
雷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的拍攝手法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沒想到還有種出其不意的感覺。
畫面停留在小姑娘害羞的臉色,而她藏在背后的手尖一直玩著尖銳的匕首。
“哥哥,我想離開……”電視畫面中,漂亮的小姑娘低垂著腦袋,嗓音軟糯,乍一聽是挺可愛的,但是再仔細回憶,那種拖拉的尾音就不像是撒嬌,反而有種孤魂索命的森冷感。
雷米默默把自己腦子里的腦補扔進垃圾桶,大晚上的即使是他,也會覺得可怕,不過對于一個驚悚片導演來說,這無疑是特別棒的素材。
就在他好奇于小姑娘接下去的舉動時,草叢中傳來異響,來不及剎車的伊麗莎白直接沖到了兩人間,在她身后還傳來嘻嘻索索的奇怪聲音。
看到小姑娘,伊麗莎白驚訝的捂住嘴,目光掃到一旁的面具男更是瞬間嚇得眼睛都紅了。
和所有驚嘆于小姑娘身手敏捷、氣質沛然的觀眾不一樣,這個綜藝節目對于露易斯而言就是一場噩夢!她又一次見到了那個魔鬼!
露易斯的助理在接到她電話時嚇了一跳,畢竟露易斯這個女人,和所有的女明星一樣,高傲的宛若一只孔雀,感情極為情緒化,這個轉變還是從某個小成本電影開始的。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助理本以為對方又是準備抱怨自己的新男友,就是最近經常出現在電視中的奶油小生,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充滿恐懼的哭音和歇斯底里的吼叫。
就像是在絕望中不停痛訴。
“誰?誰回來了?”助理一臉茫然,她是今年才當的助理,對于露易斯的人際關系不說全知道,起碼百分之八十還是了解的。
助理慌了一下,以為自己又弄錯了什么重要人物的回歸,立刻打開露易斯的行程表,最近幾天都寫著休息,并沒有任何工作安排和私人活動。
露易斯抽噎著,不忘命令道:“和斯梅爾一起來我家,她回來了!立刻!”
說完她掛斷電話,留下助理一臉不解,斯梅爾是露易斯的經紀人,作為公司經紀人,她手下的藝人不只是露易斯一個人,最近比較火的唱歌小天后也是她手下的藝人之一,說實話露易斯只是她手中排在中等位置的小藝人罷了。
助理捏著電話猶豫了很久,她并不想要和斯梅爾打交道,那個女人比露易斯還要難搞,而且是個女同,被她動手動腳也不是第一次,但她就是惡心的不行。
想自己去露易斯家,但又覺得自己到時候肯定要被對方的尖叫折磨,嘆了口氣,任命的打電話啊給斯梅爾。
屋內,窗簾全部死死地拉上,電視機的音量放到最大。
露易斯的腦子里不停地回放著剛剛的綜藝,那張在她夢里出現千百次的面孔。
女孩露著完美的微笑,眼底沒有一絲感情,捏著男人的喉嚨,她在那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再一次籠罩著她。
在那個小劇組,她遇到了“海拉”,一個完美的魔鬼!
一想到對方的名字就足以讓人顫抖,露易斯害怕的把自己縮在被子里,兩眼睜得很大,無神的看著電視機里播放的內容,整個人瑟瑟發抖。
腦子里零碎的畫面浮現出,三年前的片場記憶,她永遠無法忘記的噩夢。
腳步詭異的女孩,穿著精致的洋裝,她抱著洋娃娃,默默地透過玻璃看著她,那雙碧綠的眸子里帶著無比的惡意。
手術刀在她肌膚上滑過的感覺,脖子上綁著繩子,粗劣的繩索摩擦著她光潔的喉嚨,手術刀從脖子開始一路向下,那種冰冷的質感,帶著微微的痛意,還有尾音上挑的語氣。
是她!
她又出現了!
即使過去差不多三年,露易斯依舊沒有忘記那個女孩,“莉娜貝忒”不不不,不是這個名字,應該是——海拉!
斯梅爾出現的很快,她是有露易斯家的鑰匙的,打開房門,露易斯一抬頭就看到穿著黑色小西裝,梳著整齊短發,帶著金絲框眼鏡的女人。
她眼底迸射出希望的色彩。
而斯梅爾并不想她想象中的把她摟在懷里安慰,而是冷漠的站在門口,冷眼旁觀著她幾近崩潰的精神狀態。
正處于精神失常的露易斯并沒有察覺對方的冷漠,盡自沉浸在自己又一次面對海拉的幻想中,她又一次看到那個如同玩偶娃娃般的女人,這種狀態她非常熟悉,三年前的海拉就是這副模樣,用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微笑,活生生的把人變成人偶。
“斯梅爾我見到她了!她又回來了!”看到熟悉的人,露易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道。
作為帶了露易斯好幾年的經紀人,她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誰,在三年前《夏日的小鎮》劇組結束拍攝后露易斯被診斷出“被迫害妄想癥”。
她一直幻想著一個叫“海拉”的人會來殺她,“海拉”是同劇組中,一個叫“莉娜貝忒”女孩所飾演的角色,而露易斯飾演的女主在劇情中被這位“海拉”在解剖臺進行了一場低麻醉的解剖。
這場戲以后,露易斯就變得驚疑不定起來,每次聽到輕柔的女聲就會變得很緊張,害怕到極致還會自殘,至于她為什么還會堅持帶對方,純粹是因為那時候,她正迷戀著對方的肉/體。
早已厭惡露易斯的肉/體,斯梅爾其實并不想理會她發病的狀態,不過她有些好奇,明明她的妄想癥在心理醫生治療了一年的情況下已經基本痊愈,怎么現在好像更嚴重的樣子。
“她真的回來了!”露易斯表情格外猙獰,似乎害怕斯梅爾不信,她手忙腳亂的把電視調到《荒野求生》的節目頻道。
恰巧畫面給了海拉一個特寫,露著純白無瑕笑容的海拉正把玩著匕首,而她臉頰上還有一道不算明顯的血痕,對于身上這種粘乎乎的感覺并不厭惡,相反她心情頗好的用手指抹去,她坐在一個男人身上,匕首劃著對方的脖子。
左右擺弄,只要手指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就能割破脆弱的皮膚,逼近血管。
記憶宮殿強制自己蘇醒的葉疏言正躺在沙發上大喘氣著,要不是他醒來的及時,海拉怕是已經把對方弄死了!
不準殺人!
看到海拉的架勢,葉疏言差點兩眼一翻再次昏睡過去,他完全不想等自己回復的時候,頂著殺人犯的頭銜!
海拉對此可有可無的撇了撇嘴,見對方一副自己不答應就要搶奪身體控制權的樣子,正玩在興頭上的海拉可不愿意回去。
即使不殺人,她依舊能夠得到快、感。
淺淺應了聲,葉疏言明白海拉的性格,雖然這家伙是個變態,但是一旦答應下來的事就不會再去觸及,這一點海拉遠比多數正常人做的更加完美。
葉疏言松了口氣,兩眼一黑,再次任由自己昏睡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葉疏言心底想的是:made,海拉這家伙,該不會就是為了不讓他蘇醒才肆無忌憚的使用著這具身體吧!
既然不能殺人,再把玩匕首也沒什么意義了,海拉掃了眼被自己掀開面具的男人,很普通的長相,普通到進入人群中就難以被二次認出來,這家伙委實不符合海拉的審美,殺不殺他也就成了一個不重要的選擇。
反正無法做成人偶,即使殺了也沒什么價值。
而她身邊是倒下的面具男和已經徹底嚇傻的伊麗莎白。
哦,沒錯是伊麗莎白,這個可憐的小家伙,就像是慌不擇路的小動物沖進了饑餓的狼群,等待著那些被餓的綠了眼的狼撕碎她脆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