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濃霧的密林,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只剩巨大的清澈湖泊,和被濃霧包裹的密林不同,湖面四周能見度很高,完全沒有濃霧的存在,就像是突然清空。
楚言瞇了瞇眼,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水中。
“啪――”水花濺起,石頭緩緩下沉,最后停在湖底的淤泥地里。
沒有想象中的分解,也沒有其他化學反應,楚言若有所思的盯著湖水看了片刻,轉身走到密林。
再次回來時他手上拎著兩只被扭斷了脖子的兔子,毫不猶豫的把它們扔了下去了。
伴隨著兔子尸體下沉,在水面流淌開的血液像是被凈化了一般,迅速溶解于水中,無論是兔子的皮毛還是尸體都消失的徹底。
他記得他的手觸摸過水吧?并沒有發生溶解。
正當楚言準備嘗試用妖力把湖面破開,從湖面的中央出現一個小型漩渦,死水流動起來,漩渦越來越大。
“哇偶,那是什么?”湖面的另一邊,恩特和嚴邱依次出現,他們顯然也看到了楚言。
恩特用精神鏈接連上楚言的頻道。
“嗨,有吃的嗎?”
開頭第一句話恩特就毫不掩蓋自己快被餓慘的事實,剛剛一場打斗下去,他差點被榨干了。
楚言毫不意外他們兩個也在:“沒有,你帽子后面有巧克力。”
“唉唉唉?”恩特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帽兜,真的在里面摸出一整塊巧克力,還是德芙牌子:“所以說你個混蛋到底把我的帽子當做什么了啊!”
一邊吐槽一邊客氣的把帽兜里的巧克力都掏了出來,在嚴邱一本正經的表情下,恩特露出標準的八齒笑容:“不會給你的。”
嚴邱:“……”
“水里出現東西了。”并不想搭理這種神經病,嚴邱強迫自己把視線轉回水中。
在漩渦的中心,一點點出現奇怪的肉塊,由腐肉和橫七豎八的血管搭建而成的黑褐色肉塊像心臟一般有節奏的跳動著。
楚言反手對準腐肉露出的部分扔了枚小刀,尖銳的刀尖在觸碰到肉球表面后所有力道盡失,腐肉表面蕩出水狀波紋,一點點的把小刀吞噬干凈。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種仿佛是踩著點的跳動感真是讓強迫癥感到舒服,咬了口巧克力,恩特默默發表一下自我感受。
“不過就是看上去惡心,像是爛在碗里已經長毛了的腐肉,咦?那個地方,卡著的是不是你隊友?”
憑借良好的動態視力,恩特立刻認出被卡在腐肉堆里,只露出半個身體的梅子,以及在腐肉頂端站著的趙蕓。
“是梅子!”嚴邱盯看了會兒,瞇起眼企圖從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看清她的狀態,雖然他心底已經明白,梅子存活的幾率不超過1
為什么梅子和昏迷的那個女人會出現在腐肉堆里,難道二壯和十三也犧牲了?但他懷里屬于其他隊友的石頭都完好無損。
梅子是死是活?
嚴邱剛想下水去一探究竟,巨大的折扇擋住他的去路,恩特雙手環胸,表情淡漠的直視前方的肉球:“想死就下去。”
伸在半空的腳縮回,嚴邱清楚的看清被恩特隨手扔下湖泊的白老鼠,絲毫不掙扎的沉溺于水中,水面之下,屬于白老鼠的被迅速分解,只留下一串白色的氣泡。
隨著老鼠的死亡,腐肉左側多了一道白老鼠的身影,還沒被完全融入,可以看到白老鼠完整的皮毛和輪廓。
它是依靠這種方式來增加自己的體積?心有余悸的伸回腿,嚴邱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弄死他。
從身后掏出手/槍,上膛,射擊。
子彈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沖向腐肉,劃破空氣帶出危險的勁風,接觸到腐肉表面,子彈被擋住,如同那把小刀一樣又被緩慢吸了進去。
腐肉的另一邊,正在考慮怎么研究這塊巨大無比的“心臟”,大神和楚辭決定先試試用刀能不能割出一塊,如果能直接把它弄死那就再好不過了。
還沒等兩人行動,大神猛地撲倒楚辭,兩人順著地面滾了一圈,剛停下,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插在楚辭剛剛站的地方。
“什么鬼!”
楚辭揉了揉被撞痛的腦袋,整個人一臉懵逼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三尺遠的小刀,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楚辭毫無感覺,反倒是覺得突然出現的小刀有點眼熟。
越看越覺得那小刀越眼熟。
“好像是,從腐肉里面射出來的。“咻”的一下,速度真快,差一點你就撲街了,幸虧有我在。”確認沒了危險,大神擦了把虛汗,從楚辭身上起來。
吧唧了一下嘴巴,回味一下,他覺得保護一個弱雞的感覺還不錯。
走上前觀察起那個差點要了楚辭命的小刀,大神繼續發揮自己的話嘮本色:“我的天,這塊肉球還能噴出小刀?它以為自己是高達嗎?不知道不能隨地吐痰嗎?這都開始吐小刀了。
咦,這個小刀上面刻了什么?
啥玩意?”不得不說話嘮真是讓人頭疼的存在。
楚辭摸了摸被撞痛的老腰,默默嘆了口氣,幸虧她是個女的,要是換個男的腰上被這么來一下,怕是晚年“幸福”不保。
從地上自己爬起來的楚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盯著直直插在樹樁上的某把小刀。
越看越覺得這個小刀眼熟,楚辭開始扒拉起自己的記憶,終于要某個旮旯角里翻到了關于楚言時常在手中把玩的小刀。
大概是因為這把小破刀經常被楚言用來恐嚇恩特,所以她才會用金貴的大腦去記錄一把平淡無奇的小刀。
她確信和楚言手上那些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小心!爬下!”大神忽然回過頭猛地吼道,楚辭從未如此敏捷,幾乎是大神出聲的一瞬間,她立刻抱頭蹲下,又一枚子彈擦著她腦袋飛過。
抬頭看向那顆鑲嵌在樹里,還冒出絲絲火花的子彈。
楚辭木著張臉,無論誰也不可能在接二連三被差點打死的情況下,還笑得出來吧!
她難道是和這個肉球犯沖?為什么總是對著她下手?看她武力低好欺負是嗎?
大神沖了過來,面帶擔憂的扶起腿軟的楚辭:“你還好吧?有沒有被打到?你是專門吸引武器的體質嗎?”
在上下打量一番,確保自己小伙伴沒有受到傷害后,大神又走向那棵幾乎被打穿的樹,用小刀把里面的子彈扣了出來。
金屬的子彈被捏在手中,還能感受到一絲絲余熱,看到子彈模樣后,大神表情帶上一絲扭曲:“這個是我們都子彈……”
“這個怪物不會是吃了胡九和行六,然后把自己消化不了的東西,再噗噗噗的全部吐出來吧?就像植物大戰僵尸里面的那個豌豆射手!”
雖然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腦洞,但是楚辭深刻覺得,這種單細胞生物家伙,竟然能夠在軍隊里混那么長時間,真是讓人有點擔憂軍隊的總體質量。
總覺得岌岌可危。
看到大神臉色越來越奇怪,幾乎就是要給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隊友們哀悼,楚辭頭痛的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孩子真該回部隊補補腦了,每天一罐六個核桃看樣子是必不可少。
“不可能,這個小刀是阿言的。
雖然不排除你說的可能性,但我覺得胡九和行六遇上這個怪物被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看它內部都是透明的水,也可能是消化液,如果行六和胡九被吃了,那么他們的尸體一定在這些液體里。
這個怪物沒有消化系統,所以也就沒有消化系統的基本生理功,就是所謂的攝取、轉運、消化食物和吸收營養、排泄廢物。
如果它想靠吃人攝入營養,那么缺少消化系統,它吸收營養的速度很慢,不至于幾個小時六行和胡九就化成水。”堅定不移的相信科學發展觀的少女一本正經的“忽悠”。
作為沒上過幾天學,初中畢業就參軍,即使部隊里有老師授課也是走神的學渣,大神其實并不太懂她說的。
不過……第六感告訴他還是不要再問了。
面如土色的大神并不想聽到這種學霸言論,學渣完全不想明白其中的因果關系,反正都是聽不懂費腦子系列。
楚辭終于放飛了一把大腦,只覺得神清氣爽,所以她表情十分愉快的下達了最終結論:“把我們所處的地方看做不同于現實的世界,那么這個肉球有可能鏈接我們和阿言的世界。
可能阿言他們在外面的世界攻擊肉球,然后他們的攻擊化作同等的力量被吸收,然后反饋到我們的現在所處的世界。”
簡單來說就是:吸收、轉化、反彈。
就想小時候玩過的鏡像?
“你怎么知道?”聽的暈乎乎,表情也暈乎乎的大神一臉懵逼。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反問,問完他就后悔了,因為楚辭好像又有準備繼續說的趨勢了。
話嘮這個設定明明是他才對吧!
為什么學霸都是這么可怕的存在!
“……很明顯啊,難道你不知道?”楚辭困惑的反問道。
果然學霸和學渣之間有一道永遠也不可調和的溝壑!
大神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他覺得跟學霸聊天,比他背著一百五十斤負重前行還要累人。
“如果你不信,我們或許可以試試。”并不懂學渣心酸的楚辭露出軟甜的笑容。
就算知道這個家伙是個魔鬼,大神也克制不住自己那旺盛過頭的好奇心,不自覺的問道:“什么?”
楚辭把小刀遞給大神,表情坦然:“對準那塊肉,用你最大的力量把它投擲出去。”
大神在手上顛了顛那個小刀,比他想象中的要沉一點,摸上去手感很棒,他抬頭看向那個“心臟”,如果這么近距離投擲憑借他的力量一定可以戳穿這塊肉。
雖然不懂這個女人的意思,不過投擲小刀大神還是明白的,雙腿岔開,擺好姿勢,金屬制成的小刀脫手而出,又一次沖回心臟中。
楚辭和大神驚訝的瞪大眼,被送進心臟內部的小刀在液體內滑行一段距離后,被一個小小的白色漩渦吸食進入,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塊肉是多來a夢的任意門嗎?竟然真的消失了!太神奇了吧?”
“……”并不想搭理這個家伙沒有什么營養的話,楚辭自顧自說道:“所以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心臟回到現實。”
有了目標,兩人終于不用再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現在只要能夠證明人類進入這個心臟內也能夠被白色漩渦吸住,并且對面的出口是他們所想的現實世界就ok了。
說起來簡單,楚辭旺盛的研究欲立刻被激起。
另一邊
楚言又一次重新感受到鏈接自己精神力的小刀,金屬小刀從腐肉團里被射出,速度極快的擦著楚言的腦袋釘在了他身后的樹上。
在小刀出現的一瞬間,他烙印在楚辭身上的精神力變得十分明顯。
她在腐肉內部!
楚言控制住妖力,把妖力覆蓋在自己的雙腳下,目光微冷,瞳孔泛起金色的金屬光澤。
腐肉有節奏的“呼吸”著,吞吐間還有白色的霧氣從它四周散開。
所以說,這個腐肉其實都是由一具具人類尸體扭曲融合而成的?這么一想真是惡心。恩特撇了撇嘴,把最后一塊巧克力吃完后,空蕩蕩的肚子終于不再反抗。
發現特殊怪物誕生,請盡快完成任務。
正思考如何應對,嚴邱突然在腦海中接收到這樣一條信息。
向來就是給個時間限定,然后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的系統,第一次催促他盡快完成任務。
所以任務信息中說的捕獲特殊怪物,是指捕捉這個怪物?
嚴邱不動聲色的用余光掃了眼恩特,伸手在手腕上帶著的金屬手表上點了一下,而后又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看著那腐肉。
坐在營地原地的十三和二壯同時接收到嚴邱發來的信息。
“老大找到目標了!”二壯接收到信息后蹭的下起身,十三緊跟其后,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越野車。
“這車能開嗎?”二壯坐在副駕駛問道,十三比了個ok的手勢,開玩笑,她是什么人,這種車子就算沒鑰匙她都能開,更何況她已經偷偷復刻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