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
“你,你,你說什么?你個賤人,你說什么!”
孫詠春簡直不敢相信他耳朵聽到了什么,兌換完了?這怎么可能?他明明讓人盯著的,到現在也只有吳自來和沈從義來兌換織機,而且這兩人他也讓人盯著的,昨天的船上一共搬下來了八十九萬石糧食,怎么可能就兌換完了?
哪怕就是本地的張員外、李員外、王員外他們,手里也只有七十多萬糧食,況且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來兌換。
怎么可能就兌換完了?
這賤人是騙他的,對,就是這賤人在搗鬼!
“孫員外。”柳蘭兒被孫詠春罵賤人,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她巧笑嫣兮的看著慌了神的孫詠春道:“小女子確實是個低賤之人,所以小女子絕對不敢對高貴的孫員外您撒謊,織機確實換完了,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換出去了!”
全部換出去了?
那我怎么辦?
我花了那么多的銀子,花了那么大的價錢,買來的這些糧食怎么辦?
我甚至去借了一百萬兩銀子,那可是一百萬兩!
孫詠春憤怒的咆哮:“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個賤人敢騙我,我他娘的打死你!”
說著,孫詠春就要動手。
柳蘭兒面不改色的迎著孫詠春!
就在孫詠春的巴掌即將扇到柳蘭兒那嬌嫩的臉蛋時,不知何時站在柳蘭兒身邊的一個勁裝男子,一把攥住了孫詠春的手。
“孫員外,打人,是不對的!”
惱羞成怒的孫詠春一把甩開男子的手,憤怒的咆哮:“我去你娘的,今兒我孫詠春就打人了,你們能怎么著,我不僅要打,還要把這敢耍我的婊子干死,給我打,狠狠的打,把這破樓也給老子拆了!”
話罷,孫詠春就要率先動手。
站在孫詠春身邊的孫永福急了,一把抱住孫詠春:“老爺,老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這是樓外樓,這是張忠的樓外樓,咱們惹不起,惹不起啊!”
“去他娘的惹不起!”這會兒孫詠春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樓外樓又怎樣,張忠又怎樣,敢給他耍陰招,敢捅他孫詠春的刀子,就得最好了背他捅死的準備。
“給老子打,狠狠的打,今兒不拆了樓外樓,老子就他娘的不姓孫!”
因著是來送糧,且糧食多達一百多萬石,所以跟著孫詠春來的人著實不少,只護衛的人,就有好幾百人。
很自然的,管家也就不止孫永福和孫永祿兩人,還有數個想要往上爬的人。
孫詠春失了理智,要打人,要干柳蘭兒,要拆樓外樓,要發泄心中的怒火,孫永福攔著不讓,但有想往上爬的人,有想奉迎孫詠春的人,立刻就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下面的護院的都是早已把命賣給孫詠春的死士,他們可不管你是誰,孫詠春讓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現在孫詠春要打人、要拆樓,他們自然會照做。
呼啦一下子,樓外樓的大廳里就涌進了數十人。
面對來勢洶洶的護院打手,柳蘭兒面不改色,聲音依舊平靜:“孫員外,你可要想好了,蘭兒是個低賤的人,死不足惜,但孫員外,你的女人,你的女兒,卻嬌貴的很!”
原本就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孫詠春,見柳蘭兒還敢拿他家人威脅,頓時就被心中的怒火給點燃了,徹底的點燃了。
“殺,殺,給我全殺了,一個不留!”
“諾!”
“撤,撤,護著小姐們往里面撤!”
“……”
稀里嘩啦!
……
兩天后,南京,文德橋
“少爺,樓外樓出事兒了,孫詠春帶人把樓外樓砸了!”
張狗兒,原本是個小乞丐,五年前一個意外,被張忠收到了身邊,成了張忠的貼身小廝,兩年前,被張忠放了出去,成了張忠對外聯系的負責人。
張忠的目光依舊在橋對面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上來回的掃視著:“柳蘭兒呢?死了沒?”
“有護院護著,不止是柳姑娘,樓里的姑娘們都沒事兒,但那些護院卻……”張狗兒沒再說下去,而是抬頭看著張忠。
張忠點了點頭,平靜的道:“死了多少?”
張狗兒低下了頭:“死了二十九個!”
張忠又點了點頭,聲音也依舊平靜:“撫恤金都發下去了嗎?”
張狗兒點了點頭,鄭重的道:“當晚就發下去了,是小的親自發到各家各戶的手中的,一人五百兩!”
張忠再次點了點頭:“那行,讓他們的家屬,抬著尸首,去縣衙告狀!”
張狗兒躬身行禮,轉身默默的離去。
等張狗兒離去,緊跟在張忠身邊的蘇瑾瑜冷冷的道:“你這人真是冷血,柳蘭兒好歹跟你了多年了,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她?”
張忠轉頭看向蘇瑾瑜:“我怎么不關心她了?”
蘇瑾瑜翻了個白眼:“你那叫關心?呵!我真是開了眼了!原來在你這里,平淡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死了沒叫關心!我要是柳蘭兒,我要是聽到你這句話,我一定會趁你睡熟了,一刀捅死你個王八蛋!”
張忠搖了搖頭平靜的道:“你說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因為柳蘭兒還不是我的女人,我還沒和她睡過,所以她沒機會趁我睡熟了捅死我!”
蘇瑾瑜美眸圓睜、貝齒緊咬,顯然是氣極了:“張忠,你就是個王八蛋,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女人!”
張忠再次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老太太、我爹、我娘這次回青州,除了祭祖之外,貌似還想要給我說一門親事,聽說是博興相公堂王家的小姐,聽說博興王家還是山西王家的分支!”
“王八蛋!”蘇瑾瑜咒罵了一句,憤恨的轉身離開,片刻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忠嘴角輕輕的翹了翹,娘希匹的,就你一個土著,還想跟我斗?做夢去吧!
一個同樣身著勁裝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張忠的身邊:“少爺,要不要屬下派人去跟著蘇小姐!”
張忠點了點頭:“剛才是我故意氣她的,她怕是真的被氣壞了,去看著她也好,免得她火氣沒地方撒,去尋那些不長眼的貴公子們的麻煩!”
勁裝男子嘴角抽了抽,隨即便閃身離去,很快又一個同樣是勁裝打扮的男子,默默的站在了張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