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刀簫劍扇(下)
近了,近了!
仇人就在前面,葉文承認,那人功夫很高,至少比自己要高得多。
但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
而且,跟葉文追來的,都是萬馬幫的精英。
追上他,殺了他!
葉文的心隨著與仇人距離的拉近,越跳越快。
一道皎潔的月光掃下,葉文抬頭看向前面,黑云散了,月亮露出她的容顏。
這是冬天的月亮,冬月原不是四個季節中最亮的,只是今天特別的給面子。
借著月光,葉文能很清楚的看見前面的仇人。
咦!?怎么多了一個人。
一個白衣女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就算隔著距離,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無暇之美。
朦朧的月光灑下,猶如給美人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紗,更襯托出她的清麗脫俗。
白衣女人的手在抬起,那是一根白色的管子,又近了一些,那是一根簫嗎?。
葉文沒有看錯,那是一根簫。
一根不同尋常的簫。
一根能做為殺人利器的簫!
一根能吹奏音殺的簫!
簫的名字叫‘引鳳’,簫的主人叫肖璃月。
簫音響起——索命梵音!
須臾之間,萬馬幫的追殺隊伍立時一遍混亂。
馬的耳朵比人的還靈,那殺腦的聲音一起,馬兒本能的彈起前肢,跟著就是人仰馬翻。
前面的人突然翻倒,后面的卻剎不住馬,又是一陣互相踩踏。
后面的人也進到了簫聲的范圍,同樣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二師姐,歇一下,我來!”
一個充滿英氣的女聲,在夜空中響起,葉文從地上爬起來就聽到這個聲音,聲音是從隊伍后面傳來的。
這是一個明艷的女人,身材十分的曼妙,背插兩柄黑白寶劍,頭上插著一朵‘曼殊沙華’。
只見,這女人從背后抽出寶劍。
劍動了!
雙劍翻飛猶如兩只蝴蝶在黑夜中飛舞,劍身帶出的光影猶如蝶翅。
伴隨著蝶翅的扇舞,萬馬幫的幫眾不斷的發出慘叫,這叫聲在這黑夜中顯的更為凄涼。
白蝶在變紅,先是翅膀,再是身體。
最后,變成了兩只血蝶,那是來自地獄的索命魔蝶。
葉文看的目眥牙緊,他帶來的人正在一排一排的倒下。
大吼一聲,全身真氣迸發,葉文正欲上前撕殺。
突地!
一股狂風龍卷忽至!
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清亮的嬌喝聲:
“風雷扇法!”
頓時,一種死亡的感覺,遍襲葉文全身!
風雷扇起!
飛砂走石!
扇風凌厲,聲勢驚人。
一眾萬馬幫精英,頓時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停的倒在巨扇之下。
葉文死的并不痛苦,當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有計劃的引誘埋伏時,一根五寸長的鋼針就射入了他的腦袋。
那是花無顏三尺大扇‘香扇墜’的鋼針,能殺死大成高手,殺他這個小成的高手更是不在話下。
向天笑,也不知從那里鉆了出來,一躍到了無顏的身邊,雙手一圈從她身后抓住了兩只柔荑。
“夠了,師妹,殺人并不是我們的目的。”
近百的萬馬幫精英,現在只剩下十幾人。
向天笑寒聲道:
“回去告訴你們幫主,昆吾派三日后登門到訪。”
……
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剛踏入江湖時,可能會有一些美好的憧景。
然而,現實的吃喝拉撒、枯燥無味的練功、身體的折磨都會讓人懈怠下來。
特別是江湖中的血雨紛飛,十幾條、幾十條人命就在那轉瞬間逝去,這種生與死之間的壓力,會讓人更容易放棄。
這種江湖人,通常叫作——嘍啰。
當然,也有一些好聽的叫法,比如說堂眾、幫眾、會眾。
所以說,每個門派、不論大小在面對傳承時,都會難以決擇,都怕所授非人。
如果,一個門派在面對生存還是毀滅的考驗時,門派的弟子能夠不畏生死的,與門派站在一起。
那么,這樣的門派必定會在將來大放異彩。
萬馬幫顯然不是這樣的門派,偌大的萬馬幫就在這短短的三日內,跑得不見什么人影。
其實,也怪不得這些嘍啰。
數日來幫中兄弟不斷的死傷,堂口一個接一個的被挑,堂中高手一個接一個的被殺。
特別是三天前的晚上,就在萬馬幫祭奠的靈堂上,對手肆無忌憚殺入,當場就取下二十二顆人頭。
這可都是堂中的好手,其中一人更是堂主級別的高手。
爾后,近百人的精英和一位副幫主追殺出去,回來的不過幾人,聽說有十幾人活了下來,一些半路就跑掉了。
回來的人就一句話:三天后,敵人上門。
萬馬幫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作為幫主的言承續本來應該出來穩定軍心。
他出是出來了,卻是雙手套著充作假肢的劍刃。
幾劍下去,原本還壯著膽子回來報信的幾人,沒有死在對頭的手上,卻是死在了自家幫主的劍下。
這就沒有盼頭了,還是各回各家、各見各娘的好。
當向天笑帶人來到萬馬幫時,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
向天笑撇著嘴摸著下巴,神色中帶著點小得意!
他原本的計劃,就是通過不斷的殺戮,制造一種恐慌的氣氛。
目的確實是達到了,效果嘛……有點出乎意料。
進到大院,那里擺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的是言承續,旁邊一個仆人侍侯著,是言伯。
“言伯!你快讓開。”出聲的是言青書。
言伯一張老臉皺在了一起,臉上寫滿了不忍和痛惜:
“二少爺,不可如此呀,你們是兄弟呀。”
言青書撤出了長劍,一劍指向言承續,恨聲道:
“他不是我兄弟,是他毒殺了我父親。”
“哈哈哈哈哈!!”發笑的自然是言承續。
‘噌’的一聲又一柄長劍出鞘,是陽逍。
就聽陽逍恨聲道:“你笑什么?今天要找你算帳人可不少。”
申屠嬌嬌可還是躺在山上,命是保住了,人卻是醒不過來。
言承續仍舊坐在椅子上,雙目赤紅,就如當初的君莫問一模一樣。
抬眉瞧了一眼陽逍,言承續臉上寫滿了不屑,又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言青書,冷笑說道:
“你確定是我毒殺了汝父。”說完還瞥了一眼旁邊的言伯,言伯立即惶恐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