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邪惡的種子
龍繡,這種違禁的事物,在普通人生活中是不敢用的,就是江湖中也是盡量避免。
然而,卻有一個幫派,將其堂而皇之的繡在帳蓬上。
在一堆繡龍帳蓬中,最華麗的一頂。
向天笑與蘇慕白相對而坐,中間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茶水,只是茶水已經涼了。
兩人都是沒有說話。
遲來的飛鴿傳書,已經證實了何秀非是向某人。
但蘇慕白心里還是有一些打突。
能成為武林二十四秀的都不是傻子,蘇慕白自然也不是。
思前想后,從遇到何秀開始,接連發生各種事情。
表面上,何秀都是被迫的,但是死了這么多人,總歸還是讓人疑云叢生。
“唉!”一聲滿含深意的嘆息,向天笑注視著蘇慕白開口道:
“公子那丹藥何某一定負責到底,介時給公子送來,公子分十次服用,想來日后至少都是宗師成就。”
聽著向天笑的話語,蘇慕白莫明的有一些感動。
而話里稱呼的變更,又讓蘇慕白有一些心慌。
“師傅是要棄我而去嗎?”蘇慕白慌忙問道。
又是一嘆,向天笑言語沉重的吟道:“我本一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溝渠。”
起身、抱拳、躬身,蘇慕白恭恭敬敬的說道:
“師傅千萬莫要如此,那些都是顧誠的人,非是我的意思。”
將蘇慕白一扶,向天笑言道:“我知道的,只是何某殺了兩位香主,天龍幫卻是去不得了。”
蘇慕白立即拍著胸口道:“我去跟大伯講,此事完全是誤會!”
搖了搖頭,向天笑盯著蘇慕白瞧了半晌,直把對方瞧的心里發毛,才仰頭嘆息道:
“那畢竟只是你大伯,不是你爹。”
聞言一愣,從來沒人在蘇慕白面前說過這樣的話。
瞄了一眼蘇慕白,向天笑感覺要點透徹一些才好,又言道:
“想那錢中書也算是一代梟雄,可惜在兒子與徒弟之間,門派與私利之間,難以選擇呀。”
蘇慕白的神情再度一稟,前事種種襲上心頭。
‘還得加一劑猛藥呀’向天笑心中如是想,口中言道:
“有一句話,何某早幾日便想給公子講,卻是不好開口。”
“師傅有話請直言。”蘇慕白連忙道。
“代表天龍幫,以武林盟的名義去青蓮宗,這么大的事,貴幫派了公子來,卻又派了那顧誠的心腹,這中間……”向天笑欲言又止。
蘇慕白眼眸大睜!
半晌后,蘇慕白一臉至誠的看著向天笑,后者一拍黃金輪椅扶手,嘆聲道:
“也罷!我便給公子挑明了講。”
只聞,向天笑朗聲問道:“公子此去青蓮宗,明里是調查事情緣故,實際卻是要挑起青蓮宗與南平侯府的矛盾,貴幫才好將勢力向南發展,何某所言可對?”
點了點頭,蘇慕白現在對向天笑信任度極高。
向天笑又言道:“公子可知,若是此事辦成,公子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
踉蹌著退了兩步,蘇慕白一臉驚容。
“我明白了!!”
大叫一聲,蘇慕白隨即一臉恨色道:
“難怪要派我來,卻是想借著此事好奪我少幫主的名銜,一個名聲污了的人,怎么可能做天龍幫的少主!!”
向天笑點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模樣,悠悠道:
“這事情,如果說蘇幫主不知情,我是不信的,看來蘇幫主還是更看重自家徒弟呀,叫什么來著,顧誠是吧?”
接連點頭,蘇慕白現在連他大伯也是恨上了,暗忖道:
‘如果我爹是幫主,那還有顧誠什么事?’
看著蘇慕白臉色的變化,一陣青一陣白,又是恨、又是愁,向天笑對于自己的成績很是滿意。
有些事,不要說太明,邪惡的種子卻要自己發芽開花,才能結出悲劇的果實。
話鋒一轉,向天笑說道:“明日,何某便帶著內子離開,公子日后若是有難,可于江湖尋我,念在你我師徒一場,何某就是拼得性命,也要保公子無事。”
感動呀!
“撲嗵”一聲,蘇慕白又是給向天笑跪了下去。
“師傅這就要棄徒兒而去么?您這一走,徒兒又如何面對將來危局?”說著說著,蘇慕白還流下了眼淚。
講真話,向天笑心里稍稍軟了一下,但一想到當年,江長老便是因為天龍幫的算計而死,心腸霎時又硬了起來。
“唉!既然如此,那何某便再陪公子一程,待青蓮宗事了后,再說。”向天笑假裝不忍說道。
抹了一下眼淚,蘇慕白站起身來,問道:
“師傅,青蓮宗的事,我們該如何辦理?”
向天笑微微一笑,朗聲道:“自然是要讓江湖知道,天龍幫有一位明辨是非,一身正氣的少主!”
頓時,蘇慕白熱血上涌,一臉潮紅。
他明白何秀話里的意思,這是借江湖輿論為自己造勢,讓他大伯蘇鵬海不能輕意動他。
從蘇慕白那里出來,四娘已經在帳外等候。
推著輪椅,四娘輕聲道:“其實,蘇鵬海要傳位給誰,并不會受江湖輿論主導。”
向天笑沒有回頭,卻是問道:“妳都聽見了。”
輪椅一下子停住。
原因很簡單,蘇慕白的營帳外是有守衛的,沒有準許不能靠近,以四娘隔的距離,沒有相當的修為,是不可能聽見的。
“沒關系的,聽見就聽見了,一個小屁孩而已,好騙的很。”向天笑毫不在意的言道。
輪椅繼續前行,四娘似乎帶著猶豫問道:
“你要禍害天龍幫?”
向天笑的臉色一下嚴肅起來:“他害死了我昆侖派長老。”
“江湖上死個把人太正常了”四娘回應道。
回過頭,向天笑很認真的看著四娘,說道:
“凡我昆侖派弟子,皆是我向天笑的家人,少一個都不行!”
輕聲一嘆,四娘感慨道:“我現在明白,為什么不足十年的時間,昆侖派能崛起如此迅速了。”
向天笑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自個推了輪子向前,留下三個字:
“保密哦!”
四娘愣了愣,立在當場。
直到向天笑走得遠了,四娘才又摸了摸臉皮,又看了看全身,苦笑道:
“壞家伙,肯定是識破我了,就是不揭穿。”
識破?
識破什么?
其實,向天笑自己也不太肯定。
只是那日在峽江水道的水里,那旖旎的一幕,至今留在向天笑的腦海里。
(詳見1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