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大爺口中關于伯爵茶的歷史,眾人回過神來,立即催促起陳墨。
“小陳,趕緊點菜,我們都餓了。”
“對對對,陳老板,我們聽得入迷了,都忘記點菜了。”
“小陳你就別聽了,人這么多,趕緊去廚房忙活去吧。”
陳墨的內心是崩潰的,心想這招聘啟示還沒來得及張貼呢,今兒打烊之后,趕緊得整出來。
必須要一個幫手,不然自己真的要忙不轉了。
張大爺和彭大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喝了伯爵茶之后,彭大媽不僅沒有覺得有飽腹感,反而似乎更餓了。
美味的伯爵茶帶給彭大媽幸福的回憶,讓彭大媽今天狀態奇佳,胃口大開。
“小陳,除了你張大爺的烤牛肉餅之外,再給我來兩個茶葉蛋,一份煎餅馃子。”
“能吃得完嗎?”張大爺小聲向彭大媽說道。
“能吃得完,我今天胃口正好著呢。再說了,吃不完不還有你嘛。”彭大媽笑著回道。
張大爺便也不再言語。
沒一會兒,老兩口的菜就上齊了。
張大爺可是當過兵的,不拘小節,也是烤牛肉餅一上桌,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來,拿著一塊燙手的牛肉餅,使勁吹了兩口,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
“唉,你慢點兒,這又不是以前,你還怕吃不飽啊。”彭大媽忍不住埋怨道。
“給,你也嘗一點。”張大爺吃了一口,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連忙拿起一塊新的牛肉餅,送到彭大媽面前。
“我怕不消化。”
“沒事,這牛肉餅烤的很香很嫩,你吃了也沒問題。”
見張大爺這么說,彭大媽便點了點頭。
“這牛肉餅好油啊。”
“這不是油,這是肉汁。”
“給我先掰一小口嘗嘗吧。”
“唉,好。”
張大爺答應完,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小塊,送到彭大媽口里。
“怎么樣?”
“香!”
看到老兩口幸福的模樣,陳墨正要感慨,卻沒想到已經有其他人先感慨了起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羨慕,羨慕吶!”
這是卓文君的《白頭吟》。
身為小學語文課代表,陳墨對于詩詞還是頗有研究的。
聞聲一看,原來是那個讓號給張大爺的長發小伙子。
“兄弟,面生啊,第一次來嗎?想吃點啥?”陳墨上前問道。
長發小伙抬起頭來,雖神色有些憔悴,但眼睛卻炯炯有神。
“嗯...你們這兒有酒嗎?”
“額...”陳墨一愣,這還是有人第一次來美食屋這找酒喝。
“酒倒是沒有,您可以看看墻上的菜單,上面的菜都可以點。”陳墨指著墻上的菜單說道。
長發小伙抬頭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道:“怎么都這么貴,我怕付不起這么多錢。”
長發小伙剛說完,立即有好管閑事的食客開口說道:“怎么,來美食屋都不打聽清楚嗎?這里的菜,本來就比較貴,你到這兒來,莫非想吃白食?”
這名食客的聲音有些大,立即吸引了不少正在大廳里吃喝的食客們的注意。
長發小伙倒似乎并不在乎眾人異樣的眼光,嘆了口氣道:“唉,要不是昨天夜里在外面的椅子上睡了一晚,我就不在這里吃了。”
長發小伙準備站起來走人。
“朋友,別急著走,你說你昨天晚上就在外面的長椅上睡的?”陳墨覺得這個小伙子身上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如果是流浪漢,必然是衣服破舊,身上一股味道,頭發又長又亂,像是好久沒有修剪的樣子。
但是面前這個人不一樣,雖然也是一頭長發,但明顯是經過修剪留起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嶄新的,甚至白色的板鞋上,都沒有什么灰塵,身上更沒有流浪漢常有的異味。
長發小伙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知道今晚要睡在哪里。”
聽了長發小伙的話,有人便問道:“小伙子,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流浪漢,怎么不回家睡去啊。”
“嘿嘿。”小伙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面色突然帶有一絲憤慨,說道,“那種地方,我說什么也不回去了。”
見小伙子似乎有難言之隱,陳墨便說道:“也罷,雖然你身上沒帶錢,但既然進來了,就隨便點一樣菜吃吃吧,也算是感謝你讓號給兩位老人的善舉之行。”
“那怎么行呢,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不能白吃你的東西。”
“哎呀,瞧你說的,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店最近的爆款是烤牛肉餅,我這就給你取一份來。”陳墨說完,笑著轉身去了廚房。
“哎呀我說小伙子,你可真是走運啊,這烤牛肉餅可貴了,而且近期才剛剛上菜單,沒想到你第一次來,就能免費吃上一份。”有食客羨慕的說道。
也有八卦的食客小聲問道:“小伙子,我看你這一身打扮,倒是像個搞藝術的,你在哪里教...”
食客還沒說完,長發小伙突然打了個嗝,一股酒氣從嘴里涌出。
周圍幾名食客立即捂住鼻子,眉頭皺起。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長發小伙搖頭晃腦的又吟起詩來。
此時陳墨恰好端著牛肉餅從廚房里出來,聽到長發小伙的兩句詩,忍不住說道:“好詩,好詩。”
“可惜,你這里沒酒,這詩就差了點味道。”
原來這個長發小伙是個文藝青年。
為了和這個渾身是迷的小伙子拉近距離,陳墨便也賣弄了起來:“有緣千里來相會。”
原本陳墨的意思是,雖然我們只是第一次碰面,但既然能夠遇到,那便是緣分。
誰知道長發小伙眉頭也不抬,直接回道:“三笑徒然當一癡。”
陳墨一下子愣了。
說真的,這句“有緣千里來相會”,陳墨倒是熟背于心,但是這“三笑徒然當一癡”的下半句,陳墨還真的沒有一點兒印象,但然對方卻張口就開。
三笑徒然當一癡。
雖然陳墨不知道這下句,但從字面意思也能理解,就是笑了三次也只是枉然,只是癡心妄想罷了。
陳墨對這個肚里有墨的長發小伙更感興趣了。
這簡直就是個流浪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