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
魏白辰把忘崽牛奶的拉環打開，他沒有著急喝，而是單手拿著放在小桌板上，罐子上娃娃的眼睛有意無意地對準熊孩子。
再看，再看就把我喝掉！
熊孩子當然想把它喝掉的，他立刻停止踢腿，目不轉睛地盯著忘崽牛奶，舔了舔嘴唇，想喝又有點害羞，然后望著魏白辰一個勁咯咯地笑著，有些獻媚的意思。
熊孩子變乖了，魏白辰也沒閑著，慢慢把忘崽牛奶舉高，舉在自己和熊孩子視線平齊的位置，停住了。
黃梵奈也被他的舉動吸引了，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好奇地望著他。
熊孩子的視線跟著牛奶移動，小嘴就沒合上過，哈喇子隨時準備流下來。
“嘿嘿。”
魏白辰壞笑一聲，一仰脖子，“咕嚕嚕”把忘崽牛奶喝個干凈，然后啪一聲把空罐子拍在桌子上，發出滿足的一聲“哈～”。
“嗚哇——”
熊孩子的期待瞬間破滅，嘴巴一撇，開始嚎啕，哭得傷心極了，就好像小豬佩奇被做成紅燒肉一般。
那對夫妻這才關心起孩子，問長問短，聽著兒子邊抽泣邊哭訴，然后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魏白辰。
魏白辰一聳肩膀，一攤手，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他身旁的黃梵奈反手摸了下脖子，嘴角上揚，心中嘆服：熊孩子果然還要熊孩子來治啊。
懲治完熊孩子，魏白辰心中無比舒坦，直接來了一盤王者農藥，二話不說秒選魯班，盡管4G信號已下降成E……
黃梵奈在邊上偷看他玩游戲，身子略微傾斜，又不敢看得太明顯。
隨著時間流逝，火車上的推銷員輪番登場。
“手機有電，感情在線。手機沒電，愛情斷線。充電寶嘞，快來買，小姨子等著回電話哦！”
聽到“小姨子”，臭腳大叔跟著大伙兒咧著嘴笑，其中他笑得最大聲，被他媳婦賞了一巴掌拍在腿上。
“穿上保健襪，踩上地雷都不怕。賣襪子嘍，買左腳送右腳嘍！”
“男人帥不帥，全看褲腰帶。皮帶穿不壞，留給下一代。”
……
這些推銷員都是外包單位的，不像乘務組拿死工資，他們賺多賺少，全憑一張嘴。
這些人一個個能說會道，俏皮話不斷，使出渾身解數逗得車廂內旅客哈哈大笑，到了收尾的時候卻沒啥人買，大多失望地從旅客手里收回展示樣品。
魏白辰昨夜沒休息好，在連贏兩把、連輸四把之后，身心俱疲，枕著胳膊趴在小桌板邊緣睡覺。
睡夢中，他和三年藝考五年模擬又糾纏上了。
等魏白辰醒來的時候，兩條胳膊酸脹得厲害，手腕處留下一片紅紅的印子，還沾著幾根頭發。是的，他又答錯了幾題。
他吸溜了一下口水，揉揉眼睛，發現附近的同座都在睡覺。
臭腳大叔仰著脖子張著嘴，發出微響的鼾聲，他媳婦兒橫躺在座椅上，頭枕在大叔之前放腳的位置。
那個熊孩子也依偎在胖婦女的懷里睡著了，額頭上汗津津的，臉頰兩側淚痕猶見。
咚——
魏白辰肩膀被撞，抬起頭一看，黃梵奈閉著雙眼休息，身子跟著車廂搖搖晃晃，后背離座椅保持著兩指的距離。
車廂里，站票的人不少。有的帶著折疊凳坐在過道里，不停地起來坐下，給人讓路；有的占據著洗手池，直接蜷曲身子坐在上面；有的把背靠在別人的座椅上，擠得別人只能歪著頭坐。
像黃梵奈這樣自覺的，還真是罕見。
這人，有點意思。
“黃梵奈，你坐著睡會兒吧，我起來活動活動。”
“不用不用，你坐吧，我……我站習慣了。”
黃梵奈連忙擺手，嘴里謙讓著。
“坐吧，還要三四個小時才到義馬。”
魏白辰不由分說，直接站起來把座位讓給了他。
黃梵奈也是累了，客氣幾聲，坐下趴著睡了。
魏白辰伸了個懶腰，然后一路跨欄，跑去衛生間放水。
他邊放水，邊對著鏡子照了幾下。
“嘿，那小子真帥！”
他對著鏡子里那位傻呵呵地笑著。
突然，車廂一晃動，嗯，然后一抖，嗯，然后……
那句話咋說來著，啥黃啥醒來著。
魏白辰郁悶地按鍵沖洗，剛推開廁所的門，發覺面前站著一個熟人，就是先前坐對面的學生妹紙！
見她目光飄向自己的鞋，表情玩味，魏白辰趕緊閃身溜走。哎，真是太丟臉了。
魏白辰站回原座位邊上，抱著手機打開起點，津津有味地看小說，看到精彩處，反手就是砸出100起點幣的巨額打賞。
嗯，然后等著撲街作者在“作家的話”處感激涕零。
時間過得很快，快得晚間賣水果的小推車都悄然出現了。
“水果，新鮮的水果！十五塊錢一份！”
黃梵奈此時也醒了，癡癡地望著被保鮮膜密封好的葡萄、蘋果、哈密瓜、橘子等水果，抿了抿嘴，放任著小推車從自己面前折返回去。
他見魏白辰站了一會兒了，趕忙起身讓座，自己拿出一個袋裝面包在啃，就是常見的3塊錢一個、放著幾個月也不會壞的那種。
又過了一會兒，賣水果的小推車再次出現，不過售貨員的口號有了變化。
“水果，新鮮的水果！十塊錢一份！”
由于降價不少，原先意動的乘客這回不少人掏錢購買，有些精明的大媽竊喜著自己撿到便宜了。
魏白辰倒是無所謂，真要是想吃水果，自己還有妹妹張紫楓給自己的大石榴。
黃梵奈則有點心動，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售貨員阿姨——車上的水果，揪了揪衣服的下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上前去買。
魏白辰察覺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他是個臉皮薄的人，裝作沒看見接著玩手機。
沒一會兒，售貨員無精打采地推著小推車，再次出現在車廂內。
“今晚最后一次水果供應，十塊錢兩份，要買的快來買了。”
十塊錢？兩份！
買了十塊錢一份水果的大媽，一聽這話，臉色馬上不好了。
不過，即便如此，買水果的人其實不多，部分人是先前已經買好了，還有些人覺得是剩下的水果，買著跌份就不愿意購買。
售貨員急著回去睡覺，推到半路，朝里面喊了句“還有沒有人要買？沒人我走了啊”，就開始把車往回推。
黃梵奈手里捏著張十塊的，眼巴巴地等她過來，誰知道半路就準備返回了，急忙對魏白辰說道：“額，你稍坐，我去買水果帶你吃！”
說著，黃梵奈轉身快走，去追售貨員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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