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個請求。”
魏白辰猶豫著說出自己的心事,他甚至急切地往前走了兩步。
紫楓抬起頭,怯怯地望著他,等他把話說下去。
“你頭上的梳子……給我可以嘛?”魏白辰真誠地請求道,“昨晚就想說了,應該沒問題吧?”
聽到他想要自己的梳子,紫楓將頭發上的嵌花木梳取下,伸手遞了過去。
魏白辰接過梳子,看著梳子上的紋飾,又抬頭看看舞女稚嫩天真的臉龐,笑道:“謝謝。”
紫楓沒敢迎接他那炙熱的目光,又低下了頭……
“川島君,票買好了。”
身后的榮吉遠遠喊道。
紫楓見哥哥來了,把頭低得更低了。
“再見了。”
魏白辰微笑著告別。
紫楓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
魏白辰從榮吉手里接過船票,真摯地道謝:“謝謝。”
榮吉送至舢板船邊:“那你自己小心了,寒假時請一定過來。”
“嗯。我一定會去的,請代我向其他人問好。”
魏白辰也笑著跳上舢板,說著道別的話。
榮吉微笑,揮手相送。
靠近輪船,舢板搖晃得很厲害,紫楓還是緊閉雙唇向一邊凝視著。
魏白辰抓住輪船上放下的繩梯,回過頭來,想說一聲再見,可是也沒說出口,只是又一次點了點頭。
舢板回去了。
榮吉不斷地揮動著剛才我給他的那頂便帽。
離開很遠之后,才看見舞女開始揮動白色的東西。
魏白辰憑倚著欄桿,開心地朝她揮手,一直揮到看不見為止。
輪船駛出,他一心一意地看著分別的島嶼,已覺得跟舞女的離別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船艙的燈光熄滅了。
船上載運的生魚和潮水的氣味越來越濃。
在黑暗中,鄰座少年的體溫暖著我,魏白辰聽任淚水向下流。
此刻,他的頭腦變成一泓清水,滴滴答答地流出來,以后什么都沒有留下,只感覺甜蜜的愉快。
整場戲,到此為止。
然而,現場的人都沉浸一種哀傷與甜蜜交織的朦朧氛圍里,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喊咔。
大家都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物、哀、美,島國特有的文藝抒情方式,被魏白辰表現的淋漓盡致。
打破平靜的,是北野。
他快速抽出口袋里的白手帕,遮掩般地擦拭眼淚,最后以一個響亮地擤鼻涕的方式,打破安靜的局面。
等眾人驚醒,都看向他時,北野匆忙將手帕收好,揮揮手,急匆匆地離開了。
張若青如夢初醒,興奮地站在椅子上,喊道:“完美!!!收工!”
“哦殺青嘍!演的真好!”
大家歡呼著,圍攏到魏白辰和紫楓等主演身邊,幾個搗蛋的工作人員正忙著把魏白辰舉起來。
紫楓抿著嘴,偷笑在一旁。
魏白辰淚水還掛在臉上,驚恐地就近摟著某位男青年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了。
“啊呦,大白,你來島國偷吃多少好東西啦,真沉!”
一個瘦些的已經堅持不住,開著玩笑抱怨道。
“哈哈哈。”
大家哄笑起來,紫楓也跟著笑。
琦玉大師笑了笑,將隨身的手杖沖著大白揚起,然后把它靠在椅子旁,慢悠悠地迎著太陽走遠了。
“啊?大白,你小子厲害呀,琦玉大師把手杖送你啦!”燈光師眼尖,跑過去把手杖拿起,“看,還有琦玉大師的刻字呢。”
幾個湊熱鬧的,又圍過去看,連張若青也跑去了。
這下子,扛著魏白辰的人數減少到三個,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讓癡情的“川島”一下子屁股著地。
“哈哈哈哈。”
望著魏白辰的狼狽樣子,劇組更加歡樂了。
張若青知道北野那關是過了,心情大好,豪爽地邀請著劇組人員去喝酒:“收拾家伙,走啦,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大家附和著,扛著自己吃飯的家伙,準備喝酒去了。
紫楓站在魏白辰身邊,見他屁股上都是泥巴,忍不住打趣道:“摔成臟猴嘍。”
“哎呦喂,屁股都快摔成兩瓣啦。”魏白辰揉揉屁股。
“嗯?屁股本來不就是兩瓣嘛——”
紫楓話一出口,就立馬害羞上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和大白說話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魏白辰見她害羞,過來揉揉她的頭發:“別犯傻啦,走吧,我們也去喝一杯去!嘻嘻,這梳子就當你送我的啦,我會好好保留的。”
紫楓立即撇開他的手,尖叫道:“啊啊啊,你揉揉屁股,怎么又——啊啊啊,討厭!”
“哈哈哈,忘記啦,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魏白辰就跑開了,不跑不行呀,這小丫頭在后面追著打呀。
見這兩人玩鬧,冷冰罕見地沒有打擾,反而浮現出絲絲笑容。
黃艾衛站在她身邊,眼睛左右瞟著,然后悄悄把手搭在她肩上,試圖摟住冷冰。
“滾,把大豬蹄子給我拿開!”
冷冰嫌棄地扇了他手背,把他推開。
沒占成便宜,黃艾衛也不惱,笑得更個傻子似的。
冷冰見他笑得奇怪,翻著白眼問道:“笑什么呢?瞧你那傻樣。”
“嘿嘿,這次下手好像比之前輕了哎……”
黃艾衛一邊笑,一邊揉著紅紅的手背。
冷冰想笑,卻又憋住了,邁開步子去收拾行李了。
黃艾衛見她這樣,心里美滋滋,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等等,我去幫你。”
“滾!不用你幫!”
“我就不滾,我就跟著你,嘿嘿。”
“別煩我,各自收拾各自的,你幫大白那小子收拾去。”
“不用,他會自己收拾的。”
殺青宴辦得很晚,吵吵嚷嚷的,倒是熱鬧得很。
“大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是你和紫楓成就了我……嗝”
張若青挨個敬了一圈酒,早就七八分醉了,又被各桌回敬一遍,更是喝得七葷八素,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趴在魏白辰肩膀頭上,接著說醉話:“紫楓,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熏子,你和大白……吊打一眾小鮮肉……比那些流量小生強上百倍,比那個——”
“唉唉哎,喝多了,喝多了。”
副導演眼見著張若青就要指名道姓了,趕緊打斷他的話茬。
張若青推開副導演:“不說了,不說了……都在酒里,干了!”
他一飲而盡,把杯底都亮出來了。
忽然,他跪倒在地,涕泗橫流,把大白和紫楓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