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事情找我？”
田松韻迷茫地看向畫家。
二人自見面以來，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現在突然有話要說，讓她有點意外。
“沒，沒什么。”
畫家慌忙搖頭，說話結結巴巴，眼神幽怨地看著大白。
田松韻感到不解，但沒多問，接著聽講，被餃子皮繼續洗腦。
魏白辰湊到畫家耳邊，悄悄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松韻長這么大，還沒談過戀愛呢。”
畫家一聽，立馬變得局促起來，眼神里充滿矛盾。
魏白辰大笑：“哈哈哈，你的后半輩子的幸福，包在我身上了。”
畫家對于大白的撮合，不置可否，毛手毛腳地跑回工作臺畫畫，起身時還撞翻了醋瓶。
“他怎么了？”
田松韻問道。
魏白辰揣著明白裝糊涂：“我母雞啊。”
“還遠遠不夠。”
魏白辰利用excel仔細計算后，發現《哪吒》的制作費用缺口很大，直播收益遠不能覆蓋。如果不另辟蹊徑的話，項目很快就會停滯，想趕在暑期檔上映幾乎不可能。
就在他為錢發愁的時候，轉機到來了——
得益于頒獎晚會上，徐山爭和古沐川的大力推薦，三位制片人找上門來。
從張靜蘭口中得知：
第一位想拍一部校園偶像劇，原定雙男主之一是林綽。由于林綽奪得最佳新人和最佳男主后，身價水漲船高，且不再愿意拍雙男主的戲，導致劇組臨時換人，片酬在300萬左右，拍攝周期約6個月。
第二位給出的角色是男三號，在一部商戰題材的電視劇里飾演反派，片酬在200萬，拍攝周期約7個月。
第三位則有些奇葩。電視劇已經拍好了，在剪輯的時候，男主角出軌女藝人，導致被業內封殺，只能利用AI技術和特效，將男主替換掉。因為要3個月內完成，又是60集的長篇電視劇，報價在400萬左右。
簡明扼要的介紹后，張靜蘭從專業角度，給出自己的建議：“大白，這幾個都有的談，你選哪一個？個人推薦第一個，番位高些。第二個也不錯，導演前一部戲大火，這部劇關注度高。”
“張總，您覺得第三個怎么樣？”
“第三個？”
張靜蘭有些訝異。
她沒想到大白最感興趣的居然是第三個，客觀分析道：“說實話，我最不看好第三個。因為檔期問題，不僅要“換頭”，還要補拍，劇組不可能請來女主和一些重要配角來對戲，所以大部分時候，你一個人對著空氣表演，難度太高。時間又緊，很有可能翻車，對你以后發展不利，你要考慮清楚。”
正如張靜蘭所說，第三部戲的難度非比尋常。
當前所謂的“AI換頭”其實大都是摳像合成，在畫面上給人一種不協調的違和感，整部劇的品質必然下降。即便補拍，一個人對著空氣演，很難出效果。
魏白辰考慮一下：“張總，我還是想試試看。”
“好吧，我幫你約下，你去見見導演組。”
張靜蘭沒再多勸，她知道大白急于賺錢補貼《哪吒》項目，第三部戲耗時短、片酬高，正是吸引他的地方。
三天后，大白就見到了導演組。
一方面是張靜蘭的效率很高，另一方面是劇組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男演員，身形跟前男主相仿的，而且愿意“換頭”的，自然迫不及待見面。
“《大秦長歌》是一部歷史劇，劇本和演員表你應該都看過，我不做過多介紹了。主要說說困難：男一號是秦始皇，幾乎每集都出現過，補拍和特效處理的地方很多。發行方希望我們3月份上星播出，時間很趕，春節假期不停工，每天工作12小時左右，你可以嗎？”
“可以。”
“女一、男二、女二無檔期，補拍總時長在1200分鐘左右，有問題嗎？”
“沒問題。”
“AI技術層面，有專門的團隊負責，有任何需求你都得滿足，可以做到嗎？”
“好的。”
見魏白辰答應的爽快，《大秦長歌》總導演沈三平戰術性喝茶：“說吧，你還有什么問題？或者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來。”
在他看來，演員什么條件都答應，肯定是別有所圖的。
魏白辰笑了笑：“其實沒什么，我只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沈三平也笑了，心想：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你小子果然有要求。
“說吧，什么問題？”
“據我所知，AI換頭的成本很高，一分鐘數萬元以上，如果我可以做到表情和動作完全與前男主一致，是不是技術處理要簡單的多？”
一名戴眼鏡的技術人員，點頭道：“是的，表情越相似，五官定位越容易，換頭效果和用時都能大幅度優化。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表情和前男主百分百相似的話，我估計特效處理時間可以壓縮三分之二。甚至，補拍也不要了，全部特效處理就可。”
“能省多少錢？”
魏白辰眼中閃現出一絲貪婪。
技術人員看了一眼沈三平，猶豫道：“保守估計節省8000萬左右，而且……一個月差不多能好。”
魏白辰看向沈三平：“導演，我有個提議，如果我能替劇組節省八千萬，可否給我片酬湊個整？”
湊個整，就是一千萬。
“哈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吹牛都不打草稿！”
沈三平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年輕演員，對他的話連一個字都不信。
百分百還原人物表情，這怎么可能呢？
即便是同一個表情，讓同一個做兩次，也不見得前后完全一致，更別提換人來做了。
魏白辰也樂了：“哈哈哈，導演，咱們試試看怎么樣？不像，不吃你盒飯。”
沈三平被“不像，不吃你盒飯”這句話逗樂了，決定讓他試試，畢竟也耽誤不了什么時間，純當看個樂呵。
“行行行，就依你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人我給你機會，不過說好了——不像的話，我不僅不給你盒飯吃，還要把你踢出劇組！”
玩笑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攝制間內。
一面巨大的綠墻對面，放著琳瑯滿目的機器設備。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沈三平端坐在機器前，食指彎曲在鼻尖摩擦。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魏白辰全神貫注盯著iPad，將前男主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銘記于心，將說話時的每一個開閉口和輕重緩急，全部默記下來。
“小子，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