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師兄,你拜在諸葛前輩門下有了二十年時間,你知不知道她最喜歡什么?”
在前進的路上,謝成玉問寧少陽。
寧少陽就是因為不討諸葛明珠的喜歡,而被諸葛明珠放棄,他可不想步那樣的后塵。
得弄明白諸葛明珠有一些什么樣的喜好。
可是他這一問,寧少陽就呆在了那里:“她……她最喜歡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他確實不知道諸葛明珠喜歡什么。
兩個人雖然同在神劍宮呆了二十年的時間,但那二十年的時間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對諸葛明珠的了解,更多的來自于顏亮。
而顏亮對諸葛明珠的了解,也全部來自于別人。
他所知道的未必比謝成玉所知道的多。
“不是吧……”謝成玉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你跟著她有二十年的時間,連她喜歡什么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寧少陽老實的說道。
“那你這個徒弟當得也太失敗了。”謝成玉說道。
心里想著:“難怪你師父那么嫌棄你。”
寧少陽感覺到非常的羞愧。
確實,他這個徒弟做得很失敗。
尋思著回去之后要不要問一下師父喜歡什么東西。
絞盡了腦汁,想著記憶中的諸葛明珠有著什么樣的喜好,想了很長的時間,才說道:“我只知道我師父她好像比較喜歡喝茶……”
“哦。”
謝成玉記了下來。
——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靈茶,那得留意一點,哪怕再貴都要買一些獻給諸葛明珠這個未來的師父。
寧少陽好奇:“你問這個做什么?”
謝成玉打了一個哈哈,說道:“以我們師兄弟的關系,你師父也就是我師父,以后有機會也要孝敬一下她老人家。”
“老人家?”寧少陽疑惑的問道。
他還真沒有辦法將諸葛明珠和老人家這個說法聯系到一起來。
“不然呢?”謝成玉笑道,“據我所知,你師父她也有了兩三百歲,不是老人家,難道還是妙齡少女嗎?”
“你覺得她像老人家嗎?”寧少陽問道。
謝成玉也是見過諸葛明珠的,能將一個看上去那么年輕的女子說是老人家,那感覺還是有點過于怪異。
“不是像不像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必須要將她當做是老人家來尊重,而且從年齡上來講,那也是事實。”謝成玉認真的說道。
這一點他不是亂說,他自己確實是那樣要求的。
見諸葛明珠之前,他也聽說過諸葛明珠長得很漂亮,但是他默默的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老人家,一個比自己爺爺的爺爺年紀都要大的老人家。
這樣他就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著諸葛明珠,并且表現出足夠的尊敬來。
“哦。”
寧少陽感覺到自己又學到了東西。
謝成玉本來想從寧少陽嘴里掏出更多關于諸葛明珠的事情,便于日后搞好師徒關系。
可是問了一會兒,發現寧少陽對諸葛明珠什么認識都沒有。
以前寧少陽向他說過,諸葛明珠教他東西的時間很少,當時也只是認為偏少,并沒有想到會少到這個地步。
謝成玉是筆墨峰的弟子,他的師父對他并不看重,哪怕他表現得非常的優秀,但是也沒有什么用。
師徒倆的關系非常的疏遠,謝成玉的師父也不認為謝成玉的成就能夠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榮譽,所以一直都是不在意的態度。
可就算是如此,授業之時,也能夠有一些接觸,比諸葛明珠和寧少陽這師徒倆的接觸要多得多。
他現在越發的相信諸葛明珠所說的,確實是對這個徒弟很不滿意,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長的時間,基本上都沒有什么交流?
和寧少陽說了小半個時辰,發現從他嘴里掏不出什么東西出來,也就停止了交流。
在謝成玉的建議之下,兩個人神識全開,錯開了半里多路,并排前進。
兩個人的修為境界都有限,神識覆蓋范圍并不寬廣,如果是走在一起,監測到的地方比較小。
分開來的話,那能夠監測到的地方就要多出一些。
出現什么意外,這樣的距離也可以很快的趕過去增援。
一路走過去,并沒有發現妖獸的蹤跡。
這里不是風魔嶺,風魔嶺那屬于太浩門自己養的妖獸,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訓練那些門派的弟子,有著一系列的措施,避免妖獸被殺得太多,讓后面的弟子沒有了歷練的機會。
所以那個地方的妖獸一直都保持著一個相對的密度。
還沒有成年的妖獸是不允許殺掉的。
可是這血色山脈不一樣,血色山脈是無主之地,不只是太浩門眾多的弟子來這里尋找機緣,還是很多散修過來碰運氣的地方。
他們不會想著以后的人再過來,還有沒有妖獸可殺,只要是遇上的,有那個能力殺掉的,基本上都不會錯過。
哪怕是未成年的妖獸,他們也會殺掉,或者是留下來馴養成可以幫助自己的靈獸。
所以這一片地方的妖獸密度,遠遠的不如風魔嶺那里。
一直前進了一百多里,都沒有發現一只妖獸的蹤跡。
野獸到是發現了幾頭,他們也沒有理會。
只有那不長眼的跑過來襲擊他們的時候,才會順手殺掉。
野獸不值錢,不值得他們動手。
“這地方怎么好像沒有妖獸?”
前進了一百多里,一頭妖獸都沒有發現,哪怕是一階妖獸都沒有發現,寧少陽忍不住問起來。
謝成玉并不怎么想遇上妖獸。
遇上三階妖獸還不要緊,要是遇上世界妖獸,那就非常的危險。
現在他已經擁有了更好的前程,完全用不著冒那樣的風險。
計算者已經前進了一百多里路,附近也沒有發現有人過來的蹤跡,應該可以下手了。
從儲物戒里將那一枚紫電雷丸拿在了手中,突然說道:“寧師兄,你右邊的那是什么?”
話音還沒有落地,就將那一枚紫電雷丸扔向了寧少陽。
他在寧少陽左邊半里多,將這一枚雷丸扔出去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向更左邊跑去。
雷丸爆炸的威力很大,他害怕自己被波及到。
半里多的距離,不會讓他有安全感。
寧少陽神識密切關注著周圍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他的右邊。可是聽到謝成玉說話,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向右邊看去,神識也重點覆蓋到了那一片。
什么都沒有發現。
“沒有什么——”
他轉頭對謝成玉說道。
卻發現謝成玉已經在向左邊奔跑,發現了一枚氣息恐怖的紫色圓球向自己這邊飛來。
“這是什么——”
才開口,那紫色圓球已經飛到了自己身邊,突然間就爆裂開來,“轟”的一聲巨響,無數道紫色的電光擊向寧少陽。
“他想要殺我!”
寧少陽心里閃過這樣的念頭。
震驚得嘴巴張在那里,說不出話來,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事實上,就算是他心理素質再好,在這種情況下也反應不過來。
紫電雷丸號稱可以對元嬰修士造成傷害,只要激發,那就不是小小的筑基修士可以躲得過的。
這一枚雷丸爆炸開來,就是一片百丈方圓的電網,將寧少陽整個人都覆蓋了進去。
在這一剎那間,寧少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一片白色的光芒從他脖子那里升起,形成一片數丈方圓的光罩,將他保護在里面。
光罩之內,頃刻之間又生出一重光罩。
在寧少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間里,就已經生出了千百道光罩,將他牢牢地護在里面。
這不是他身上穿著的那一件極品靈器級別的防護法衣被激發,而是他身上佩戴的那一塊護身符被激發了。
諸葛明珠對他說過,只要遭遇到生命危險,這一道護身符就會自動激發。
顯然,現在寧少陽已經遭遇到了生命危險。
紫色的雷電劈在了光罩上面,瞬息之間就擊破幾百重光罩。
距離寧少陽只有數尺距離,甚至讓寧少陽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生出一種麻痹的感覺。
可是,也只能夠到此為止。
那一枚紫電雷丸的爆發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百丈方圓,所有的樹木都被夷平,傾刻之間化作焦炭。
可是這護身符化出來的光罩,卻沒有被它給摧毀掉,將寧少陽保護了起來。
哪怕最后只有幾尺的距離,但這最后幾尺,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雷電最終沒有擊過來,寧少陽就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謝成玉還在以很快的速度向左邊奔跑。
他是擔心被雷丸的爆炸給波及到。
雖然沒有處在那一片雷電之網的范圍之中,但是他的頭發都被那雷電給引得豎了起來,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一種麻痹的感覺。
那爆炸的威力太強大了,隔這么近,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爆炸聲很大,在山谷里面的回響悠長,轟隆隆的聲音不絕,好像在他腦海里面爆炸了一樣,讓他耳朵里面只有那爆炸的聲音,別的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沒有跑出多遠,那種渾身麻痹的感覺消失不見,爆炸已經停息。
他這才定住身子,回頭看去。
沒有看見自己想看到的寧少陽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畫面,只看到寧少陽被白色的光罩給保護著,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光罩之中。
而他周圍的那些樹木草叢,在那訊息之間已經不見,變成了一堆飛灰。
心中大驚:“糟糕,他還沒有死,我得趕緊逃!”
又扭過身子,繼續往前沖。
他沒有信心和寧少陽決斗。
前面幾次和寧少陽切磋,都輸在了對方的手上。
雖然這一次他購買了一些殺傷力比較大的符箓,可是那也不能夠破開極品靈器級護身法衣的防護。
而且,誰知道寧少陽還有著怎么樣的底牌呢?
可是他才扭過身來,突然間就一陣心悸。
那是修士的本能。
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甚至比剛才那一枚紫電雷丸爆炸所帶來的氣息還要恐怖。
沒來得及回頭再看,就感覺到脖子一涼。
眼中的世界突然開始旋轉,然后看到了一具沒有頭的身子向前撲倒。
那眉頭的身子脖子那里,血就像噴泉一樣的噴了起來。
“那是我的身體……我被斬首了……”
謝成玉心中升起這樣的明悟。
可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諸葛明珠給寧少陽的那一道護身符,不只是能夠給寧少陽帶來堅強的防護,里面還蘊藏著一道劍氣,是她用很長的時間才封印到里面的。
護身符啟動之后,那一道劍氣也就激發了出來,而且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這一片區域除了寧少陽之外氣息最強大的那一個。
那一道劍氣發出,哪怕是元嬰境界的修士,也很有可能喪命,更不用說謝成玉這個筑基境界的修士了。
在這一道劍氣之下,謝成玉身上穿著的護身法衣,根本就沒有辦法產生作用,于瞬息之間就摧毀了。
這個時候,寧少陽心里還在震驚:“他為什么要殺我?”
嘴巴張大了,還沒有合下來,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一片紫色雷電組成的電網消失不見,看著一道白色的劍光飛出來,奔跑著的謝成玉,突然間腦袋就離開了身子,翻滾著掉了下來。
心中的震驚更甚。
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就產生了這樣的反轉,他大腦里面一片空白。
過了很長的時間,保護著他的那一片白色光罩早已經消失了,他這才緩過來。
心里還是非常的不明白——為什么他要殺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嗎?
回想起來,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地方得罪過謝成玉。
除了第一次在擂臺上面決斗。
但那也不能說是自己得罪了謝成玉,自己只是接受謝成玉的挑戰。
而且很快謝成玉就過來了,兩個人甚至因為這個原因關系變得更好了。
特別是在顏亮離開門派之后,他將謝成玉當作自己在太浩門唯一的一個朋友。
他以為謝成玉也將他當做了很好的朋友。
至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他想不通,為什么謝成玉會突然間向自己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