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講。”尤澤說道,
“有人進言,說你囂張跋扈,驅趕百姓,意圖毀壞民房,兼有以前欺男霸女之事,不一而足,罪行滔天。故此太師令吾來此,拿你下獄。”吉立說道。
一聽此言,尤澤頓時嚇得兩股戰戰,不知如何辯解,被吉立綁了,送到囚車上。
有下人見自己老爺被綁了,慌忙通知了尤渾。
尤渾聽了此事,吃了一驚,“那吉立乃是太師門下第子,我并無得罪之處,為何拿人?難道就是因為這命館之事?”
尤渾急忙找到吉立說情,“吉將軍,我弟平日雖多有辦事不妥之處,然罪不至死。不知我能否以金銀錢糧,贖我弟之身?待得他出獄之后,我必定讓他痛改前非,向所有人一一道歉。”
“尤大夫莫要多說,人雖然是我拿的,但是這事我不能做主。這命令乃是太師親自下達的,誰也改不了,你速去準備尤澤后事便是。若是你不服,也可以親自去找太師。”吉立說道。
尤渾知道聞太師素來看不起自己這種善鉆營之人,雖然關系到尤澤性命,卻也不敢去太師府說情,生怕不小心把自己也搭進去。
第二天午時,準時行刑,尤澤一顆大好頭顱,滾在地上。周圍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朝廷終于殺了這個禍害!”
尤渾見親弟被斬,心中悲痛,只得將尤澤殮了。他心中恨上了烏云仙,“我弟不過沖撞你命館幾次,你竟下此毒手,連他性命都收了去!你等著,等我找著機會,必在大王面前說道說道!”
烏云仙在朝歌之中開這命館,極為靈驗,朝歌周圍百姓,無不知曉烏云仙大名。殷紅嬌的修為也在烏云仙的教導下迅速提升,幾個月間就已成就了人仙境界。這提升速度,簡直羨煞旁人。
烏飛兔走,瞬息光陰,暑來寒往,不覺已到帝辛八年夏四月。四大諸侯,領八百鎮小諸侯,齊聚朝歌。
西伯侯姬昌進了朝歌,問身在朝歌的屬官:“近幾年朝歌,可有什么大事嗎?”
屬官奏對說,“并無要緊之事。朝歌有聞太師坐鎮,兼有首相商容,亞相比干等人輔佐,雖然帝辛終日在后宮之中,不事朝政,卻依舊太平。最近幾年,連那費仲尤渾都低調了很多。”
姬昌皺皺眉,聽屬官將最近朝歌之事說來,心中自思,“吾雖身體康健,畢竟已經八十五歲。尚不知有幾年好活。本以為帝辛不理朝政,終有可乘之機,卻不想朝歌竟無大事發生。”
“朝歌可有奇異事發生?”姬昌再問。
“若說奇事奇人,倒也有一件。一年來,朝歌南門出現了一間命館,命館之中有一位道人,道號烏云仙。他只算有緣人,無緣之人,甚至進不去命館。據說他的卦,極為靈驗。”屬官說道。
一聽有這種事,姬昌頓時來了興趣,他于卜算之道。頗有心得,也想知道自己以后如何,就讓屬官帶路,向著命館所在走去。
姬昌到了命館,只見門開著。他順利的走進去,而屬官卻被擋在了門外。
“果然有些神異。”姬昌暗想。坐在里面的道人抬起頭看見姬昌,笑著說道,“今天我卜了一卦,說是有貴客來臨。正不知貴客是誰,原來是西伯到了。”
聽了這話,西伯姬昌心中暗驚,急忙說道,“道長果然神算。我想讓道長算一算我將來之事,不知可否?”
烏云仙即起了一卦,見了這卦象,不由嘆息,“我算賢侯將來,頗為不好。”
“有何不好?”姬昌問道。
烏云仙說道,“我算賢侯壽九十余,吐血而亡。若是賢侯恭謹謙讓,守人臣之節,還可得一個善終,千古傳頌德行。若是賢侯被仙人所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則恐為人棋子,不得善終。”
聽了烏云仙這話,姬昌久久無言。他謝過了烏云仙,出了命館。
殷紅嬌從屏風后出來,“這就是西伯侯姬昌嗎?看樣子,卻也是一位賢侯,不像是謀逆之人。”
“賢侯自然是賢侯,西岐風調雨順,民富國強,皆此人之功。不過,他年紀大了,未免有些心急,未免有些昏聵。只怕他被闡教之人蠱惑,晚節不保,不得善終。若是他善終,壽九十七,若是他不得善終,也能活到九十開外。”烏云仙嘆息。
“心急昏聵?我看他身體尚且康健呀?”殷紅嬌疑惑。
“他今年已經八十有五,自知命不久矣,又因人王不理朝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這心思起了,如何能消得下去?長此以往,被闡教蠱惑,是遲早的事。”烏云仙說道。
“人王雖不理朝政,卻將政事托付給各位大臣,事務并無拖延之處,”殷紅嬌遲疑了一下,說道,“西伯又怎么會起那種心思呢?”
“從古至今,尚無不理朝政之帝王,當今人王是第一個。既然是第一個,就未免被他人當做昏君。西伯起了心思很正常。”
“那么在師父看來,當今人王是昏君嗎?”殷紅嬌略有些緊張的問道。
“在我看來,不是。”烏云仙說道,“道門崇尚‘無為而治’,帝辛雖不理朝政,但是政事亦井井有條,不生事端,可以認為近乎‘無為而治’。帝辛雖久居后宮,卻不搜刮民脂民膏,不驕奢淫逸,絕對算不上昏君。”
殷紅嬌聽了烏云仙的評價,說道,“師父說的真好,我去練功去了。”說完,她就歡快的走了。
烏云仙疑惑,“紅嬌似乎很高興?可是剛剛也沒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呀?”
姬昌回了驛館,想起來了烏云仙之語,握著手中書卷,久久無言。
有上大夫散宜生在旁,見西伯心情苦悶,起身問道,“為君分憂,乃臣子之本分。請問主公因何事,如此憂心?”
“孤今日去了朝歌命館,命館主人言說:恭謹為臣,可以善終;若起異心,吐血而亡。”西伯姬昌說道。